雍博文倒是被这胡理事突如其来斥责弄得一愣,他还没说不同意呢,这急着跳出来说什么他想搞特殊化,这不是硬扣帽子嘛,一时心中有气,也不管这位是总会来的大领导,眉头一挑,冷笑道:“什么时候总会变成党组织了!我加入协会的时候,可没见公约上有这么一条,就记得好像说协会是我们这些法师的共同合作组织,最根本的目的是为广**师同仁服务,所有人都是来去自由,只要不违反协会的基本原则,协会不可以对会员个人行为提出强迫性要求。”这倒是不假,法师协会最初成立的时候,就是那么一个松散的组织,主要是欧美各实力大派为了协调关系而成立的,只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展,实际权力已经越来越大,管的事情也越来越宽,尤其是各国法师协会都在由松散向紧密展,越来越具有威权性。特别是在中国这一亩三分地上,天然就有着中央集权的传统的,总会的威权这些年来不断加强,对会员的约束与管理也越加严格,大家都没什么异议,也觉得这样挺好。可问题是,事实虽然是这样展了,可协会的公约却一直没有改,大家都默认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可依照公约基本原则提出来,那现在所有法师协会的做法都是违背基本公约条款的!
胡奇彦怒道:“难道你还想反对总会的和约不成?我看你是不想在协会里呆着了!”
雍博文竖起食指,有些轻佻地摇了摇,简单提醒,“我是紫徽!”
紫徽会员,法师协会诸多会员级别的顶层,金字塔尖端的存在,已经远非普通高级会员所能比拟,如果要开除一个紫徽会员的话,本国法师协会是没有权利的,只能向国际法师委员会提出申请,并上报理由与证据,由国际法师委员会来裁决。
“你,你……”胡奇彦气得脸都青了,指着雍博文道,“你要是敢拒绝这份和约,跟去澳大利亚搞事情,破坏我们两国法师协会之间的关系,国际委员会也不会容你!”
“那是国际委员会的事情,轮不到你管,快坐下。”雍博文不屑地道,“包副主席跟我谈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真是没有规矩,看来是不想在协会里混下去了。”
胡奇彦不禁一愣,飞快地拿眼角余光扫了包正国一眼,果然看到包副主席脸色有些不豫,连忙强压怒火与厌恶,道:“你要是执迷不司,我也懒得管你!由包主席决断!”说完赶紧坐下,不再说话。
包正国是中华法师协会副主席,那是正格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不仅有实权,而且有实力,即使是面对着主席苏涣章,那也是基本上平起平坐的人物,只不过在坐次上稍矮一些,当年换届选举新主席时,苏涣章与包正国的呼声均不低,可以说是势均力敌,可是临到终章,想是私底下达成了什么协议,包正国突然退出了主席的竞选,苏涣章轻而易举地当上了主席,转过头来在理事大会上提名副主席人选是苏涣章投桃报礼,提名包正国,这么一个有实力竞争主席的人物当副主席自然是不存在任何问题。
雍博文虽然年轻没什么根底,在协会里也没什么任职,但他头上顶着一个紫徽会员的名衔就足了,全世界数百近千万注册法师,红徽遍地走,蓝徽多如狗,可紫徽加起来满打满算只有二十几个,整个中华法师协会加上雍博文只有五个紫徽!这就是地位!根据法师协会不成文的规定,紫徽会员向来是自动拥有常任理事资格的,只不过雍博文这事儿上有些特殊,既年轻,又是新加入会员,还是北方派系冒出来的,所以就没能拥有这项特权,而是需要在全体大会上推选。
这样两个人的对话,从某种程度来说,绝对是协会最顶尖人物之间的对话,胡奇彦只是一个常任理事,连执行权都没有,冒冒失失地插话进去,确实是冒失而且失礼的!
胡奇彦交待了场面话,坐回到位置上,转而对包正国陪笑道:“副主席,还是您再说说他。”
包正国对胡奇彦突然冒出来其实是相当不满的,但坐到了他这个位置上,讲究的最基本一点就是喜怒不形于色,对胡奇彦再不满,那也不能明面表现出来,一来是有失风度,二来是不能让北方法师看笑话,当下只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转而对雍博文和颜悦色地道:“小雍啊,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协会肯定会认真考虑的。”
雍博文本来还想着同意道歉,反正事情也做下了,口头道个歉也没什么关系,但被胡奇彦这么一搅和,他的主意又变了。如果他现在真的公开表道歉声明的话,日后被人知道他去澳大利亚搞的这些事情和将要搞的事情,那他不就成了两面三刀之辈,当面说一套,背后做又是一套,那信誉可就要扫地了。如果不是被胡奇彦吼了那么一嗓子打了岔,雍博文还想不到这么多,此时心思一转,知道自己刚才想得不周全了,便正了正脸色,道:“副主席,我绝不会向澳大利亚法师协会道歉!澳大利亚法师协会派人来我处杀人闹事,死了几个法师,就叫嚣着让我们道歉,天底下哪有这般道理!我们的法师无辜被杀,而罪魁祸克里斯蒂安?里奇还在逍遥法外,只念了个道歉声明赔了几个臭钱就算完了!难道他们还以为现在是百年之前吗!杀人偿命是天公地道的事情!澳大利亚法师协会真有和解的心思,为什么不杀了克里斯蒂安?里奇,给我们死去的法师偿命!”雍博文这次去澳大利亚选克里斯蒂安做为最初目标,除了想了逼供消息外,也揣着杀人的心思呢!
包正国叹道:“克里斯蒂安?里奇毕竟是古德里安?里奇的儿子,而且据我们调查,在葫芦岛事件中,克里斯蒂安并没有动手,他只是挂了个领队的名衔,实际上指挥不动那些法师,动手的那些法师都已经死在了葫芦岛!我们没有理由非得强逼着杀死克里斯蒂安,这样的条件根本无助于达成协议!这是一种妥协,无伤大局的妥协!”
“我不知道这种妥协除了让别人看轻我们外,还有什么意义!”雍博文昂然道,“我们占着道理,为什么要主动退步!与欧美的贸易就真那么重要,重要到我们可以忽略本国法师的利益!”
胡奇彦冷冷道:“占着道理?你占什么道理,要不是你先劫了澳大利亚法师协会的货物,又怎么会惹出这么多事情来!想占道理,先把货还给澳大利亚!”
“她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货物!”雍博文对着包正国还收敛一些,但对着胡奇彦可就一点也不客气,立刻爆,怒气冲冲地道,“那些澳大利亚法师协会的所谓货物,是活生生的人,都是些只有十几岁的女孩儿!从什么时候起,人命在你们这些人眼中就这么不值钱了!我辈修习法术为的宗旨是什么?除魔卫道,保良善,安太平!澳大利亚法师协会通过人蛇帮收罗无辜幼女,先不说他们要干些什么,单是因此而丧生的无辜女孩儿就难以计数!这种恶行不仅无人问津,在协约中提都不提,居然还有人想要把这些无辜女孩儿交还给澳大利亚方面!这样主张的人还有没有一丝天良!不管是从道义上,还是从协会条规上,我都看不到澳大利亚法师协会这样做有什么道理可言!什么时候澳大利亚法师协会反倒在这么件法理都不容的伤天害理罪行上占了道理!”雍博文虽不木讷少言,却也不是什么雄辩之辈,但此时说的都是自己心里所想的,心思通达,言语自然无碍,滔滔不绝,气势惊人,斥得胡奇彦脸色青一阵红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