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里面请!”
立花里子小跑着过去迎宾。
那两个光头大汉瞅了正在吃饭的五十铃嘉兵卫一眼,一声不吭地走进店里,一屁股坐到嘉兵后方的桌子上,粗声粗气地叫道:“来两碗葱花面,再来两听啤酒!”
“请稍候!”立花里子又开始忙着收拾桌子,吉源老板再次钻进厨房做了两碗热腾腾的葱花面,端着就往外走,刚一走出厨房门,却吓了一跳。
只不过短短几分钟的工夫,空荡荡的店面里竟然坐满了人,全都是清一色西装光头的大汉,个个坐在桌旁沉默不语,只是紧紧盯着五十铃嘉兵卫,目光中充满了恶意。
立花里子早被吓得躲到柜台后面不敢露面了。
人人都见过黑社会,可不是每个人有都机会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黑社会,更何况这情景,瞎子都能看出来这些黑帮成员是针对五十铃嘉兵卫而来的,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想不会是为了喝个茶见见面。
吉源老板快要吓死了!只觉得两条腿说什么也不听使唤,小腿肚子正撒了欢地想往前面转,一时间步子都迈不开了,手上的面碗沉得好像两座山,压得他几乎抬不起胳膊。
“老板,快上面!”
最先来的那两个大汉不耐烦地叫道,“再给每人都做一份葱花面,一共是九十份!”说着掏出厚厚一叠钱扔到桌子上,“多的就不用找了”。
嗤溜一声长响突兀地响起,吓得吉源老板差点把面碗给扣到地上,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幸好自幼受到良好训练,竟然仍稳稳端着手中的面碗,连汤汁都没泼出来。嗤溜一声未绝,便听轰隆哗啦咣当一连串乱响,大半黑帮成员猛得站起来,动作过大,撞猛桌子摔碎茶碗,小店里登时一片狼籍。
五十铃嘉兵卫吸进最后一口面条,慢慢嚼着,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对于四周充满恶意的目光,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倒是人多势众的黑帮这边却明显更紧张,离着五十铃嘉兵卫最近的几桌人紧张得满头都是汗水,不停地扯着领带,似乎那碍事的东西阻挡了他们顺畅的呼吸。
“嘉兵卫,你不要太嚣张了,你就算再能打又怎么样?我们这里有九十多人,压也压死你了,你难道还能一个打我们九十个!”
其中一个大汉终于忍受不了这种紧张,拍着桌子大叫起来。
“识趣的就赶快离开京都,我们老大话了,你这些年已经不参与金花会的事情,不算金花会成员,所以大人大量地放你一码,只要你乖乖离开京都回到北海道,不再管金花会的事情,就保证不会……”
“唔?”五十铃嘉兵卫突地抬头,目光扫过,那大汉面色大变,剩下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半句也吐不出来,只能出咯咯的声音,不由自主地连退几步,连着撞翻了几张椅子,最后被绊得一个跟斗摔了个结实。
可实际上,五十铃嘉兵卫看得并不是他,目光只在那大汉身上一扫即过,最后落到了墙壁挂的电视上。
电视里播出的还是刚刚立花里子选的频道,此时正在播放新闻,内容是京都站生了恐怖袭击,一个名恐怖分子杀害了十几个旅客后,又干掉
角落里的小小摄像头,录下了史上最凶恶恐怖分子行凶的血腥场景。
监控画面顺着连接数据线以飞一般的度传输到京都站管控中心,再由这里解析传输,而后顺着巨大城市阴影中那如蛛网般千丝万缕的线路传出,进入各家电视台,再由此剪辑整理播出,最终出现分布在整个日本的数以千万计的屏幕之上,将那个年轻恐怖分子与他挟持的小小人质向着镜头挥手画面定格在无数人眼中。
“自从本小姐在电梯里把他掘出来,这家伙无论到哪里总要搞出些惊天动地的事情来,现在倒好,咱春城那一亩三分地都不容不下他了,跑日本来搞三搞四了。看到没有,为了挟持个小女孩儿,都被当成恐怖分子了。你们说这色狼是不是饥不择食啊,这么个没育起来的没胸没屁股的小家伙有什么好的,居然抱着不撒手?”
说话的女孩儿撇着嘴,抱着肩,一副吊二啷当的样子。
在她面前是机场大厅的一块大屏幕,数十个候机的乘客正聚在屏幕前对着画面中的恐怖分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多数人都对这个穷凶极恶之徒切齿痛恨,以千百种具有日本特色的词汇来咒骂。
这个女孩儿穿着短裤恤,头戴凉帽,肩上挎着小包,手里拖着与娇小身体比起来略显巨大的施行箱,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年纪相仿的靓丽女孩儿,都是穿得清凉无比。三个各有特色的小美女聚在一处,立刻成为整个机场大厅中最为抢眼的一道风景。
“小鱼儿,雍天师不是说要到东京跟我们会合吗?可现在这种情况,他怎么能来东京?”留着一头乌黑长的清纯少女看起来有些担心,就算是雍博文是法力高强的大天师,可毕竟没法子跟国家暴力机关相抗衡,现在这种情况也是凶多极少,能不能逃出来都两说,更别提到东京来了。
旁边的一头黄色短女孩儿一拍长少女的肩膀,道:“雍哥哥来不了,我们就去京都找他嘛,季乐儿你们正一派不是有什么搜魂法吗?到了京都使一使,无论他躲哪个耗子洞都能找得出来。”
到这里也不说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三个美少女就是雍博文租鬼公司旗下的三位美女员工,鱼纯冰、洛小楠和季乐儿。
得到雍博文的消息和处境后,鱼纯冰立刻开始行动,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把护照机票一应手续办理齐全,当晚登机直奔日本,前来接应落于困境的雍博文,可万想不到,一下飞机就先在大屏幕上得到了雍大天师的消息,他居然成了恐怖分子!
“是正一千魂寻索法!”季乐儿很认真地纠正洛小楠的错误,然后才忧心重重地道,“可他现在是恐怖分子,被日本通缉……”
“是被日本警方通缉!”鱼纯冰立刻纠正季乐儿的错误,“别忘了,老雍那个死色狼是我们法师协会的紫徽大天师,全世界屈指可数的大人物,敢通缉他,日本警方这是在打日本法师协会的脸,也是在打我们中华法师协会的脸,更是打我们春城法师协会的脸!打日本法师协会的脸就算了,他们跟我们不是一国的,爱怎么打怎么打,那是他们日本自己人的事情。打咱们法师协会总会的脸也无所谓,反正他们瞧我们不顺眼,大家迟早要打一场。可是打春城法师协会的脸,那可就是打我老爹的脸!敢打我老爹的脸?”说着话,立刻掏出手机播过去,“老爸,快看新闻,就是你前面大屏幕上的正演的,听不懂日语不要紧,上面有熟人哦!”
接电话的鱼承世实际上就在鱼纯冰直接距离不过三百米开外的地方,他们与鱼纯冰乘坐的是同一班飞机。
鱼纯冰虽然在小事儿上任性胡闹,但在大事上却是从来不糊涂,与雍博文联系上了解到他被真言宗掳到日本的经过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鱼承世汇报此事涉及到是东密,就已经是涉外事件了,法师协会与佛教的关系向来不太融洽,曾经爆过数次大规模的冲突,直到十五年前才签订和平协议,算是勉强维持了个和平局面。可此次东密突然掳走法师协会的大天师,就对整个法师协会**裸的挑战,无论中华法师协会总部对雍博文这个大天师一千个一万个不爽,与春城法师协会一万个一亿个不对付,可那都是自己家人关起门来的内部矛盾,雍博文总归是法师协会正二八经的紫徽会员,掳他就是在打法师协会的脸,这要是不作出点反应来,可就太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