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上重重的挨了几扫把头,外婆打完后一边骂我一边心疼的帮我脱衣服,顺便看看我身上有没有伤,还不停的问我怎么回事。
到漱完了口之后我都没讲话,只是浑身在不停的发抖,外婆拿了大水盆,打了温热的水让我进去洗干净,她自己则是去帮我拿换的衣服。
大水盆放在厕所门口的小院里,以我现在的体型正好的抱着腿可以坐下去,看着熟悉的环境,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不少。
“呼......吓死我了。”我自言自语道。
“哗!”
话才说完不到两秒,身下的大水盆突然就动了,像是被谁扣着边缘用力的拽了一下似的,盆里的水浪出来不少,我更是在惯性的作用下往前扑去。
扑倒的方向正好就是厕所,这房子的厕所并没有门,迈进去就是水泥砌的蹲坑,蹲坑后面就是个一米来宽,接近一米五长的小粪坑。
我从大水盆里跌到地上,最多趴在厕所门口,连蹲坑都够不着,可肚子上被什么撑着往前一送,直接就往粪坑里冲。
慌乱中我双手打直拦在了厕所门口,要不然就真就落进去了。
“你在干啥子?”外婆拿了衣服过来,看到我趴在厕所门口,盆里的水和着地上的泥沙又把身子弄脏,气的手都在抖。
“有,有人推我过来,的。”我的牙在打架。
外婆听闻后立刻把我给拉了起来,抓过一张抹布就在我身上擦,脏东西都还没擦干净就把我拉回到了房间里面,让我穿上衣服待在沙发上哪里都不要去,等我父母回来。
她本来想亲自去找我父母的,但行动多有不便,而且那担心的样子应该也是怕她走了我又出什么事情,那就惨了。
还没到晚饭时间老妈就提前到家了,原来她从别人口中听到了我一身泥巴的带着李蓉在街上走,放心不下先回来看看。
不得不说,小镇上的人还真的喜欢传八卦,而且传的飞快。
有老妈在,我安心多了,抱着她在沙发上没多久便困的睡着了。
吃过晚饭后,老妈打了水重新帮我洗澡,老爸拿着陈瞎子给的符三角反复的看,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昏黄的白炽灯将老旧的房子都染成了暗黄色,忽然,灯光晃动了起来,我们同时抬头看去,吊着白炽灯的灯绳在左右晃动,幅度还越来越大,明明灯绳上什么都没有。
老爸一下就站了起来,伸手去拿墙边用来防贼的木棍,结果木棍刚拿在手上,他却自己照着自己脑门上来了一下,“咚”的一声如此清晰。
“你,哎哟!”老妈刚开口,紧跟着就被筷子篓里面的筷子甩了一脸。
然后,房间里面的凳子全都被打翻,桌子也开始抖动起来,“哆哆哆”的桌角杵底声简直比我牙齿打架的频率还快。
“快去喊观花婆!”老爸捂着额头将老妈拉起来,可老妈还没跑出去几步就被什么给撞了回来,原本打开的房门也合上了,然后每一个房间的房门也依次被关上,最后连电灯都灭了。
老妈吓的尖叫出声,老爸第一时间点燃了打火机,火苗出现照亮了一片很小的空间,同时也照亮了一张紧挨着打火机的脸。
仅仅只是脸,脖子下面就成了空气。
血红的大眼珠,雪白的脸,咧开的嘴,又是那个家伙,它是鬼!
它的嘴唇微动,在火苗还没来得及燃到最大的时候,直接就被吹灭了。
“有鬼!”
老爸和老妈同时喊出了声。
熄灭的打火机无论老爸怎么打都打不燃了,只有摩擦打火石时的“擦、擦、擦”的声音不断响起,还有那可以忽略不计的火星。
“阎彬,阎彬你在哪儿?”老妈抹黑过来把我抱着,拍着我的头急促道:“别怕别怕,有妈妈在,不要怕......”
说不怕那怎么可能,我也死死的抱着老妈,就像抱着救命稻草一样,她身上的温度带给我不少安全感。
“呼......”
一股冰凉的风从旁边吹来,吹进了我的耳朵,我痒的偏着脑袋蹭,接着,这细细的风柱又从另一边吹我的脖子,让我忍不住缩脖子。
“嘿嘿嘿嘿......阎彬,阎彬啊,阎彬......”
一阵低沉的笑声之后,忽然有谁叫起了我的名字,声音飘忽不定,好像一直在围绕房子旋转一样,这一声都还在近在咫尺,下一声就远在了屋子外面。
“不要听,也不要说话,把耳朵堵住,对,堵起来,千万不要吭声。”老妈用手用力塞住了我的耳朵,然后又捂住了我的嘴巴。
那呼唤的声音一下就听不到了,我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敢看,虽然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那个东西走了吗?
老妈的手动了动,换了一根细了一点的手指来塞,应该是怕弄痛我。
诶不对,她的两只手都帮我堵耳朵了,那捂着我嘴巴的手是谁的?
这绝对不是老爸的手,没有鱼腥味,反倒是有一股淡淡的臭味,而且冰凉没有温度,是那个鬼的手!
“唔!”
我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挣扎着想要开口,但这手却如同跗骨之蛆,随便我怎么动都牢牢的贴在我的嘴巴上,直到老妈发现我有些不对,摸到我脸上来拿手才松开。
“嘿嘿嘿嘿......”
黑暗中的墙角忽然亮了一团绿油油的微光,那个鬼现出了身形,脸依旧是还是那张脸,身上却是穿着古时候的袍子,慢悠悠的飘过来。
老爸再次捡起棍子,对着这鬼就打,但是棍子穿过了鬼的身体,完全打不到它。
老妈也是吓到了,抱着我不停的后退,但房门被关上了,随便她怎么推都推不开。
“来吧阎彬,跟我走吧!”鬼对着我伸出了手,而我却盯着它脸上那焦黑的印子在看。
好亲切的图案,看着它我脑中又多了一些画面。
老爸已经换了好几样东西了,甚至赤手空拳的上去对付这鬼,但它就像空气一样,怎么都够不着,老妈则是带着我一退再退,已经到了墙角了。
“来,阎彬,过来,过来......”鬼停在房间中间,对着我慢慢的勾着手指,我的目光逐渐被它的手吸引,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
“别看,乖儿子把眼睛闭起来。”老妈反手就捂住了我的眼睛,然后开始大喊大叫:“妈,听得到吗?隔壁的,有没有人,有谁听得到?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平时隔音效果贼差的墙壁,稍微大声一点都能无损聊天的邻居,现在却没有了任何反应,隔了两道门在洗碗的外婆也没有回信。
老妈又放大了音量,这声音别说隔壁了,隔壁的隔壁,甚至再隔壁都能听到,却依旧完全没反应。
“吵死了。”老妈的声音戛然而止,连手都拿开了,我睁眼一看,是这鬼,它一手掐着我妈,一手掐着我爸,但却依旧有一只手对着我勾手指。
看着父母的样子心头的怒气压倒了恐惧,那勾动的手指再也无法吸引我目光的焦点,而当我又一次望向它脸上的焦痕时,手心逐渐温热了起来。
“你放开他们!”对着鬼就冲了过去,双手用力推向它的肚子。
左手什么都没有碰到,但右手却好像按在了一团死肉上面,这手感和我推挂在屠户铁钩上的死猪肉一样。
“呀......”
鬼叫着松开了手,被我推的位置冒出了白烟,它好像很痛,想用手去捂却又不敢的样子。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又往前冲了两步,将手再次按在了它肚子上又推了一把,右手按的还是同一个位置。
鬼被我推来撞到了墙上,肚子的白烟从冒变成了喷,老爸爬起来后开始撞门,老妈则是再度将我拉回来躲在墙角。
“阎彬,阎彬!”鬼痛的咬牙切齿的,脸上惨白光滑的皮肤也出现了变化,变的干瘪紧皱,像是晒干发黑的橘皮一样难看,而且,它的衣服也化作灰尘不见了,露出了一样干瘪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