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被抬着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周围的声音逐渐嘈杂了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已经距离祭祀所在的位置不太远了,而且很有可能,前方就是那个假酆都城。
我在棺材板的另一端也垫了一个压缩饼干,燃缝隙稍稍撑开了那么一点点,然后侧着脸向外面偷看。
视线所见的地方,基本上跪满了鬼,没错,它们是跪着的,全都趴着头,虽然有不少鬼都在窃窃私语,到太远里听不到什么。
一道道刷着黑漆的大门被打开,棺材被抬了进去,最后停放在了一个石台子上,尸王的棺椁就放在旁边最中心的位置,我所在的这个棺材停放在旁边,这里应该是祭祀的祭坛吧。
“放好后你们就在旁边守着,别让其他的东西靠近。”那个声音说完后,围着尸王的棺椁仔细检查了一边后,又向着我所在的棺材看来。
糟糕,不会是被发现了吧,虽然糟糕缝隙很窄,但凑近了应该还是不难发现。
不过那人摇摇头就走了,这是看不上亲卫的棺材么?
卞家的人走了之后,几个看起来怪胎一样的尸体怪物走到了石坛附近,一个个的脑袋上长满了瘤子,比大腿还粗的手臂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缝合痕迹,裸露的上半身虽然正常多了,但仔细看还是能看清楚,那些通过缝合线拼接在一起的皮肤都有颜色的差别。
刚刚就是这些怪物将棺材给扛过来的吧。
石坛周围还有不少人在忙碌,但距离都比较远,我小心的将棺材盖四周全都给垫出了一指的缝隙,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空地,面积至少有五六个篮球场大小,石坛就在这地方的正中央。
在棺材头正对的位置是一栋木房子,看起来像是什么老宅大堂一样的地方,棺材尾正对的方向是开门的方向,我能看到的门框一共有九个,够深的呀。
进进出出的人将大红色的和纯白色的绸缎挂在周围的木梁上,也摆上了大红色的鲜花和雪白的纸花,如果只是其中一个颜色的话,要么就是办喜事,要么就是办丧事,这么两个颜色混杂在一起,我就不知道他们这到底是要干什么了。
而且,这些忙碌的人似乎还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活人,那挂灯笼的事情,有些比较高的地方,有人挂不上去还得交给那些鬼飘上去挂。
现在出去肯定是不合适的,干脆就呆在这里算了,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这祭祀到底要怎么举行。
不过我有点担心身下的亲卫,也不晓得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距离艳魅所说的时间到底还差多久。
大概小半个钟头之后,十来个倒挂在木头上的人被抬了进来,像是抬生猪一样,身上绑着身子,嘴巴里还塞着东西,一边“唔唔”的喊着,一边在死命的挣扎。
抬进来的人大部分穿着战斗服,应该是灵处部战斗部的人,只有两个穿着普通的衣服,虽然是生面孔,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这两个应该就是阴阳差。
“怎么才这么点,还有的祭品呢?”一个老头子从大堂里面走了出来,看着那些挣扎的人,十分不悦的问道。
这个老头,不就是上次我被抓上马当新郎,和钟依依拜堂的时候坐在下方椅子上的那个活人老头,当时我被他控制了身体,砍掉了他的脑袋,连魂魄都被玉简给吞噬了,怎么又活了呢?
我眯着眼睛仔细盯着这老头子,因为缝隙只有这么大,而且距离也略远,看的不是很清楚。
“赶紧去催,四十九个一个都不能少,加上这一批都还差点。”那老头子指着一个人骂道:“平时办事不牢靠就算了,这件事情你要是敢犯一点错,我直接就把你给算里面去,真是丢我们卞家的人,还不快滚!”
“是是是!”
被骂的那人连忙点头哈腰,然后转身小跑着离开了。
老头子骂完了人之后,又指着其他干活的人一顿数落,可以看出来他的心情似乎非常的糟糕。
不过,我更在意的是,为什么被我杀死的人会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严格来讲,这个老头是被他给杀了的,那个时候他控制了我的身体,但不管谁杀的,活了过来才是重点。
发型、体型、肤色、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完全一样,难不成是双胞胎?
老头子将各个环节的人和鬼都念道了一通之后,终于将目光放在了石坛这边来,双手背在身后对着尸王的棺椁凝望了许久,这才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慢慢的踱步过来。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这个缝隙开的很小,鬼域的天又一直这么黑,就算天上有灯笼那微弱的光,但照不亮这棺材盖露出的缝隙啊。
一般的棺材盖都是类似于屋檐的设计,比棺材本身宽大那么一点,缝隙处于暗处又避光的。
如果我这个时候抽回垫着的饼干,虽然降低了一指的宽度并不明显,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这边,虽然不是看我这个棺材,但轻微的响动我估计难逃他的目光。
反正我就是来捣乱的,没有什么比搅黄让卞离殇苏醒的祭祀更加重要的事情,这么多人和鬼,就算我不敌我手中还有镇魂令,而且,我还有墨鲧给的域门这个底牌呢。
在这个将域门打开的话,虽然和原计划有些出入,但考虑到事情的重要性,墨鲧应该不会找我麻烦的,吧?
不过,能在关键时刻再出手最好,我又不晓得祭祀怎么进行,看着排场应该不小,万一提前暴露,他们暗地里从简给办了那就麻烦了。
随着老头子的靠近,他的面部细节也逐渐被我看清楚,除了表情和神态不同,我只能用一毛一样来形容了。
被砍掉脑袋的老头子一脸的慈祥,而这个老头子仿佛是吃了丨炸丨药一样,不但眉头紧锁挂着怒意,而且嘴唇微张似乎随时要和人开喷一样。
“半尸王!”
走到棺椁附近,老头用力拍了几下最外城的椁,那“砰砰砰”的响声让周围所有的人和鬼都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不约而同的转头望来。
“有什么好看的,眼睛不想要了吗?”
简直火药一样一点就着,老头子发泄般的大吼了几声,吓的人和鬼都急速回头,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这老头子如果仅仅是脾气臭也就算了,它们这反应,肯定他还真干过一些能让他们害怕事情,要不然不会这么怕。
连鬼都怕的卞家人,难不成这老头子是卞家的高层?
我透过缝隙,观察着好几米外的老头子,他这是站在棺椁前,目光的焦点再次落在上面后就没有再已开过,连眼睛都不再眨。
眼神中的嫉妒和羡慕简直都要喷发出来了,谁人一看都能感受到,我甚至感觉他恨不得掀开这棺椁,将半尸王挖出来后,自刎变鬼然后附身上去。
“多少年了,算总炼出来的一具极品啊,可惜这是仙祖的,可惜啊。”终于,老头子十分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后转头向我这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