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依依的手有些抖,那怨魂汤一直没有倒入的的口中,结果翘胡子公鸭嗓的鬼过来抬了一手,泥黄色的液体便顺着被挤开的双唇灌了进来。
闻着恶心的液体在入口之后却是有一股微甜,而且冰凉爽口,像是一碗冰镇的凉白开糖水一样。
由于我始终咬着牙齿没松开,一碗的汤水只喝进去一半,剩下的则是顺着嘴角流了下去。
当着水入喉之后,我感觉眼前的画面在远离,变成了电影院里看电影一样,这种感觉当初被鬼上身的时候体会过。
“夫妻对拜,交臂互刎!”
啥,什么交臂互刎?
这次好像身后的鬼并没有强行操控我,身体自己都动了起来,我和钟依依相对的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在起身的时候两把小刀被递到了我们各自的手中。
伸出手臂,像喝交杯酒一样相互交叉在一起,我们两人拿着小刀各自对准了自己的脖子,钟依依的脸上现在只剩下痛苦和迷茫了,而我则是开始头痛,好像脑子要被什么给揉碎了一样。
冰凉的刀刃已经贴在了脖子的皮肤上,我甚至看到锋利的刃口在钟依依的脖子上按压出了一道血线,只要再动动手腕,轻轻一割,我们两人可就一同和人间说拜拜了。
我才不要死的不明不白的,我还有翻盘的可能,镇魂令,你千万要起作用啊。
三魄似乎也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不用我来唤就苏醒过来,功力在最短的时间冲入右手之内,自我封印也开始抵抗。
别啊,你现在还抵抗个毛,我死了你们会怎么样还不知道。
可当最后一滴功力被令纹吸收后,依旧没能冲破自我封印,感受着躁动的令纹在封印下逐渐平息,绝望的我简直要抓狂了。
不过,当令纹彻底要暗淡下去的时候,自我封印却奇迹般的解开了,刀刃已经在我的脖子上划过了一两毫米的距离,耀眼的金光从指缝之间出现。
一只原本坐在椅子上的鬼见到金光后,第一时间居然不是逃避,而是向着我和钟依依扑来,目标正是我们握刀的手。
都特么这个时候了,你们居然还想要我们抹脖子,那等镇魂令出现后,我要你们全都去死,全部,一个都不剩下。
鬼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镇魂令的金光,当光芒出现的时候,我已经停止了动作,它在扑到之前也被金光给定在了空中,钟依依手中的刀也停下了,几滴血液倒是没有受到金光的影响,顺着刀刃滴落下去。
“翁......”
一团光球冲开了握着刀的手,跃然于空中,复杂的纹路带着闪耀的光亮一路撞坏了柱子也房顶,在空中开始盘旋。
堂内和院子里所有的鬼开始集体冒白烟,很多鬼宛如泡影一样就这么魂飞魄散永远消失了,倒是椅子上的几位,那白烟浓密的将半个屋子都给掩盖了。
不会都是鬼王吧,九个?
我的天?
鬼王又如何,等老子恢复了,先第一时间砍掉你们的鬼头,然后再跑。
这一刻,我心中杀气暴涨,想要我的命,那老子先反将你们一军。
就在我在脑中幻想等下砍掉它们脑袋场景的时候,原本不能动的身体突然动了,而且是非常利索的拔出了腰间的玉简,直接往椅子方向冲去。
我明明,并没有动啊?
这身体又怎么了?
画面依旧还是电影院的样式,镇魂令闪耀的时候绝对不可能有鬼上身的情况啊,我就看着“我”自己凶悍的揪着被定在空中鬼王的脑袋,一玉简下去,脑袋直接给剁了下来,然后往上一丢,鬼王的头穿过屋顶的窟窿,撞到了镇魂令上面,“噗呲”一声就这么没了。
卧槽,还有这种招数?
砍了一个又砍第二个,在“我”一连砍掉三只鬼王的脑袋之后,揪住的第四个脑袋居然没有冒烟,它就这么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是最开始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子。
揪着头发的手贴着它的头皮,居然是有温度的,这不是鬼,是人!
但心中的杀气旺盛,人有如何,你这糟老头子,喂我喝什么不明液体,绝对是卞家的狗东西。
玉简被高高的举了起来,手起刀落,一颗人头被扔在了地上,鲜血像被撞翻消火栓的水一样喷射而起,我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心中多处一种畅快的感觉。
扔掉脑袋的手在脖子端口处临空一拽,一道淡红色的人影就被拽了出来,和这糟老头子一模一样,是他的魂魄。
“我要你们全都去死!”我口中说出这句话后,玉简穿过魂魄,将其吞噬了。
不过,为什么从我嘴里出来的话不是我的声音?
这声音,这声音......
是“他”的声音,对,我不会认错,这绝对是他的声音。
虽然和我的声音很相似,但还是有细微的差别,尤其是那冰冷到毫无感情的语调,绝对是他没错。
难不成,现在控制我身体的,是他?
心中极度震惊的同时,也莫名的极度放心,他都出现了,我今天还能出岔子不成。
他是谁,尼玛冥府中的大佬啊,能和阎王爷两个掰腕子聊天的牛逼人物,虽然我现在还不确认他的身份,但肯定不比阎王爷差的,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猜测的。
妈蛋,为什么兴奋起来了呢,这感觉好像玩游戏的时候小号偷袭干掉了几个大号一样让人血脉膨胀,心脏扑通扑通的。
“下一个到你了!”
依旧是冰冷的时候,我看到“自己”走到那个老婆子鬼跟前,她同样没有冒白烟,应该也是卞家的活人。
同样是拽着头发一招往脖子去,在血液喷溅的断口拽出魂魄,然后喂了玉简。
除了这两个是人以外,其他的就全部是冒白烟的鬼了,由他控制着的我动作干净利落,一抓一剁一抛也用不了一秒钟,吞掉几个鬼王脑袋的镇魂令出奇的持久,已经当我走出到屋檐下的时候,已经闪耀了十一秒了,不过也开始暗淡了。
“镇!”
“我”吐出这么一个字后,玉简换到了左手,沾满血的右手向着天上一托,好像举着什么东西一样,原本快要熄灭的镇魂令令纹又再次亮了起来,而且,还多处了许多原本不存在的纹路。
这些纹路中金光里带着丝丝血红,随着我“我”的移动,也在天上移动起来。
院子里面的鬼已经没了个七七八八,但还有不少冒着白烟并没有彻底歇菜,我就快步在桌子之间穿梭,见到还有身体没有消失干净便补上一刀。
但凡被玉简砍过的鬼,那白烟喷的可凶猛了,而这些白烟悉数都被玉简给吃了,包括那些死于镇魂令之下的鬼依旧如此。
那些全都低着头的家伙,在满院子的白烟中稳坐不动,难怪刚才阎君审鬼咒起作用的时候他们能跑,原来全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