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回照,所有的僵尸都停留在门外,眼睛瞪的老大的看着我,不过却没有一个进来,仿佛那被我撞坏了的门是雷池边界一样,不敢跨越。
看到僵尸不动了之后,我这才有时间将手电筒的光束投射到身边的东西上,是祸躲不过,哪怕我心中有些逃避,但总归是要去面对的。
挡住我的一副巨大的棺椁,刚才晃了一眼还以为是石头雕刻的,现在仔细看来发现是金属的,表面黯淡无光,刻着许许多多奇怪的符号,像是象形文字,又像是阴曹地府的阴文,不过两边都不是。
这金属棺椁长足有二米五的样子,宽度也达到了一米六,最高的地方差不多有到了我的肩头,矮的边缘也有齐腰,整体的样式像一座老宅,上面的盖子就是宅子的屋顶,连瓦楞都清清楚楚的,我用手摸了一下,应该是整体铸造的。
指尖触碰到巨椁的时候,并不是特别的冷,但站在它旁边却像是挨着一块巨大的干冰一样,冷的我直哆嗦,连呼出去的空气都是大片大片的白雾。
“哗啦啦啦......”
锁链拉动碰撞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我听的真切,就是从这金属棺椁中传出来的,这让我立马跳开了一大段距离。
僵尸在门口形成了一层一层的人墙,把门封的死死的,这房间我粗略的看了一下,也是密闭的没有第二个出口,连通气的气孔都没有,要是算上堵门的僵尸,完全就是一个密室。
不过,其他所有有着直立棺材的房间大小都和秋屋旅社的部分房间大小差不多,十七八平米的双床标间的面积,但这个房间的面积起码有六七十平米,开间和进深都差不多是七八米左右,连层高都足有四米多。
房间的墙壁非常的光滑,像是用水泥反复刮过一般,天花板也是如此,地上更是连灰尘都没有,我用手摸了一下,很干净,还有点滑。
整个房间唯一的东西,就是中间这个巨大的金属棺椁。
心中的危机感依旧没有消退,快速跳动的心脏也在不断的像我示警,我想了想,将身上剩下的地火咒全都拿出来,贴在了金属棺椁的四周,连顶上都没放过。
这还不算,我还将烈阳咒也拿了出来,四个面每个面贴上一张,一边贴还一边肉痛的吐槽道:“真是浪费,这可是烈阳咒啊,连引动都没引动,就这么直接贴出去了,败家子行为啊!”
地火咒可以直接对鬼产生反应,那是因为冥火是以阴气为燃料的,鬼的阴气越重烧的越旺,但我不确定烈阳咒会不会自己起反应,毕竟支持烈阳咒发威的,是通过地府功法修出来的功力,这才是最本质的区别。
贴完烈阳咒之后,我还是觉得不稳妥,又用玉简在四周戳了戳,结果硬邦邦的,完全没有效果。
“哗啦啦啦......”
不晓得是不是玉简敲在上面的声音刺激到了里面的东西,金属棺椁内的锁链又开始连锁不断的响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用力的挣扎。
我急忙退到了墙边上,握着玉简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我戳的时候明明很小轻的,那一点点的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怎么就惹到里面的主儿了。
锁链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的心也越来越紧,门口僵尸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我的身上,不论我走到房间的那个角落,它们都会跟随着我的移动而偏头。
“砰!”
突如其来的巨响让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这声音简直比小钢炮在身边爆炸还来的猛,再加上这个几乎是密闭的空间,吓的我心跳都快了几拍。
小时候过年,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放擦炮,最怕的时候就是遇到放小钢炮的人,那巨大的声音感觉心脏都要被震出来了。
长大后对擦炮的兴趣逐渐没了,但对突然炸裂的小钢炮却是更加忌惮了,我们那小镇也不像大城市会限制放鞭炮的区域,没那么多讲究的,随便放,这导致我每次过年的时候都有些心惊胆战,吓怕了。
“砰!”
又是一声巨响,比刚才的还要高上几个分贝,即使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还是被震的身体一颤。
这一次我看到了,金属棺椁的盖子,伴随着这巨响往上抬起了一点,虽然幅度不大也立马落了回去,但我感觉脚趾头都抓紧了。
这么大一坨的盖子啊,按这个体积算起码过吨的重量,居然被打的翘起来了。
“嘭!”
第三次巨响,盖子往上跳起了十来厘米的高度,落下的时候已经无法严丝合缝的盖在上面了,端头出现了个两指来宽的缝隙。
“呵......啊......”
仿佛封闭了好几百年的老肺,呼出了积蓄其中的废气后再吸入了新鲜空气后的舒服呻吟。
打开缝隙的一端正好就对着我,所以我清楚的看到一团漆黑的雾气从缝隙中被喷了粗来,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了,剧烈的跳动心脏不用手去摸都能感受得到。
里面的老妖怪要出世了!
看着那两指来宽的缝隙,我已经脑补出了一只面目可怕、满口獠牙,还全身皮肤都像树皮疙瘩一样粗糙和恐怖的僵尸掀飞盖子,从里面跳出来。
甚至我还脑补出了僵尸出来后见我就咬,我奋起反抗,用玉简在它身上戳出来好几个窟窿,但最后还是不敌被它咬到了脖子。
被僵尸咬后尸毒入侵,然后我也会变成僵尸,不过在我临时的时候拿起了玉简,割颈自刎。
放弃这肉身之后,我的魂魄或许可以逃脱,到时候下了地府去找阎王爷报账,就说是在对付卞家的时候遇害的,我不能就这么白死了。
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我想到了很多很多,连我怎么和阎王爷讨价还价的说辞都在整理了,可一回神,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或许,我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自信,过度紧张了?
我怎么没想到随身带一个黑驴蹄子呢,以前遇到那么多次行尸和僵尸,应该搞一块在身上,管它能起多大的作用,总比没有强吧。
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原本那些一直瞪着我的僵尸现在都低下了头,连挺直的腰板也慢慢在弯曲,似乎是在向着金属棺椁行礼。
我在墙角等了足足有十多分钟,金属棺椁的盖在被掀开缝隙之后,里面的东西就再也没有了什么动静,连锁链的声音都从连续不断的响动变成了断断续续。
壮着胆子,我高举着玉简拿着手电筒慢慢的凑了上去,先在端头站了一分钟,发现里面也没有什么反应之后才将手电筒的光束凑近缝隙,小心的往里看。
金属巨椁里面还有一副漆黑的棺木,棺木和棺椁之间是黏糊糊的黑褐色浓稠液体,那腥味我稍微靠近一点就熏眼睛,刺鼻的气味像是揭开盖子的沼气池里一样。
里面的液体只覆盖了棺木的三分二,晾在外面的那部分看起来就和其他房间里面的棺木一模一样,不过上面捆着手臂粗细的铁链,一圈一圈的往下缠,好像裹线桶一样,不过锁链上有许多相互咬合的锁扣都被撑开了。
这么大的力气吗,顶着棺材盖拉坏了这么多锁链的环,躺在里面的怕不是一个肌肉形僵尸哦。
脑中回想着前段时间被烧死的那个使七环刀的巨人活尸,再看看着捆满棺材的锁链,我舔了舔嘴唇,是僵尸还好,就怕真的是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