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外行就是外行,现在有些人没什么本事,就喜欢在外面找些人来打虚假广告,什么真人什么抓鬼,我就呵呵了。”蒲谦冷笑一声,道:“我们才是专业的,虽然刘家的不是自然死亡,但也犯不着用牛鬼蛇神的一套东西来赚吆喝吧,阎大师你说呢?”
这蒲谦明显是来找茬的,犯得着嘛。
这人未免也太小鸡肚肠了吧,王宏远过来看看情况,那些生意都是刘家主动拜托他做的,我知道本来他还想推脱的,碍不住刘家的一再央求,这才接下来,到了你这里就变成了抢你生意了。
拜托,你们两方擅长的领域都不同好吧?王宏远会的那些东西,你要是也能办到,我直接把旁边这捆香烛吃了。
虽然被蒲谦几句话憋出了气,但现在我的心都在刘路的尸体上,也没功夫和他纠缠,于是对刘爸说:“叔叔,请相信我,那张符一定要确保贴在刘路的身上。”
“你这人怎么听不懂呢,我都说的那么直白了,你语文小学没毕业吗?”蒲谦突然迈过一步拦在门口,低声对刘爸说道:“刘老哥,这门今天我帮你看着,我就不信他还能硬闯不成。后面的事情你放心,我给你说的一定兑现。”
刘爸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然后对我道:“阎大师,你多心了,这里还是交给蒲老弟吧,我们这十里八亲的丧事好多都是他们公司代办的,口碑还是不错。”
“这不是口碑不口碑的问题,这个是......”
“砰!”
突然从屋内传来的响声打断了我们的争论,是有什么撞到了木料上的声音。
这个房间只有一个进出的门,虽然有窗户,但是那木框的窗户因为老旧早就锁死了,再加上躺在里面床上的就只有刘路的尸体,所以,所有人一下就哑火了,包括叫的挺欢的蒲谦,我看到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你给我让开!”我一把将蒲谦给拉开,然后推开了半掩着的房门。
放着刘路遗体的床并没有正对着门口,屋顶上的白炽灯也没有开,只在不远处的柜子上点着一根蜡烛,已经快要燃尽了,应该是为了最大限度的降低屋内的温度。
在摇曳的烛光照射下,透过那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蚊帐,我看到床上有一个站立的影子。
屋内的情况让所有人都抽了一口凉气,一时间刘家人居然只站在门口都不敢进去,我叹了口气,迈步走了进去,可没走两步就被刘爸给拉住了,回头一看,他哆嗦着从包里摸出一张黄符。
我展开一看,正是王宏远留下的镇尸符,他果然没有贴。
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几步走到床的正面,刘路从躺着已经变成了站立,脑袋挨着床顶撑起蚊帐的木梁上,刚才的碰撞声应该就是他的头撞到这木梁发出的。
我小心的往前走了到了床边,一手捏着镇尸符,一手将玉简给抽出来握在了手中,这么防备也是怕刘路爆起伤人。
他现在嘴唇已经成了黑色,双手的指尖也是一样的,长长指甲不知何时变得有些尖锐,虽然眼睛闭着,但我感觉他好像随时都会睁开一样。
我屏着呼吸,踩着床榻,小心的将镇尸符往他的额头上贴去,刘家人在拉开电灯之后,也是一个个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手中的镇尸符离刘路越来越近。
就在黄符快要贴到刘路额头上的时候,正对着床尾的刘路突然一个转身,变成了正对着我,同时,那紧闭的眼睛也睁开了。
“卧槽!”
虽然我做好了心里准备,但一个近在咫尺的死人突然转身对着我,我依旧感觉心脏猛跳了几下。
刘家人虽然无法直视刘路的尸体,透过蚊帐和白炽灯的灯光,还是能看到个大概,刘路这一转身,两个女人就尖叫了起来,其他人也开始哆嗦着后退,只有刘母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一个劲儿的哭嚎:“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有什么冤屈你就给当妈的说啊,当妈的一定帮你......”
没有理会刘家人的反应,我和刘路现在隔着一米的距离四目相对,他没有动,我也没有动,只不过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我已经举起了手中的玉简,准备随时戳他。
如果刘路是诈尸,那他的眼神应该并没有什么灵性才对,活尸和僵尸的眼睛,一般到都不太灵光,但此刻刘路的眼中却有些不一样的灵性,好像有谁在通过他的眼睛注视这我一样。
这种感觉非常的糟糕,有一种和摄像头对视的感觉,我在这里面对危险,幕后的人却在某个地方遥望着这一切。
僵持了一分来钟后,我突然快速上前,将镇尸符贴在了刘路的额头上,接着,他晃了晃,直挺挺的就往旁边倒下下去,脑袋磕在了床头竖起的半臂长的木头挡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不晓得老式的木床设计前后两个木板,除了用来雕花还有其他什么作用,但刘路这么一磕,直接将脖子给碰成了诡异的弧度,应该是颈骨骨折了吧。
“快来帮忙,把他放好!”我对着外面的刘家兄弟喊道:“没事了,镇尸符我已经贴上去了。”
隔了好一会儿,刘路的大哥才从外面探出个脑袋往里面看,但就是不进来,我被他气笑了,说道:“这是你弟啊,你怕个屁,来帮我把他给抬到外面灵堂去放着。”
“为什么,就,就在床上放着不好吗?”刘路的大哥犹豫道:“我妈不是说他怕冷吗?”
“他现在比地还凉,怕个毛的冷,快点,把他给抬出去,要不然你们兄弟谁进来留在房间里面看着他。”我指着床上的刘路道。
听到这个要求,刘路的两个哥直摆手,在纠结了半分钟后,非常不情愿的走了进来,然后我们三人揭开床单的四角,托着刘路的尸体从床上移到了灵堂之中。
当尸体刚摆放好之后,风平浪静的灵堂之中突然吹起了一阵风,这风不是很大,但吹的镇尸符哗啦啦的响,我赶紧移到他旁边,用玉简端头往下按压着镇尸符。
虽然刘路死了这么久了,尸僵也过了,但颅骨可是人体除了牙齿之外最硬的骨头,特别是脑门儿那位置,但我用玉简点上去之后,好像压在了一块面团上以上,手感有些怪。
“那个谁,赶快从房顶上揭片瓦片下来!”我对着门外的一个人喊道。
瓦片每天挂在房顶上,经受着太阳的烘烤,本身又是从窑洞里烧出来的,算是阳火重的一种东西了,我拿到递来的瓦片之后在地上摔碎,捡了一块鸡蛋大小的压在了镇尸符上面。
不过当我拿起玉简的时候,我发现镇尸符已经被我用玉简戳了一点进了刘路的肉里面,真的好像一张纸被戳进面粉团的感觉一样。
我摸了摸玉简,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是看我现在是个半废人,可怜我,所以才变得这么厉害的吗?要是我恢复过来了,这玉简会不会又成了那副普普通通的样子?
不过那都是未来的事情,就现在来说,它出乎意料之外的好用。
我给王宏远发了个消息,简单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况,没想到现在都是半夜三点半过了,他居然还没休息,立刻就给我回了,让我再等他半小时,他准备好东西就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