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心态,恢复功力继续画鬼咒,梁贵敲定的时间是晚上,我得再晚饭前将鬼咒给画出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之后这情况出现了不止一次。
贴在门上的泛黄的画,我看成了一个鬼脸,挂在碗柜上外婆做饭用的灰色围裙,我又看成了飘动的连衣裙,连不知道从哪里飞进来的一只蝴蝶,我都看成了伸来的鬼手。
接二连三的出现这种情况,那绝对不会是我眼花了,我看了一圈目前所处的厨房,一切如故,什么变化都没有,但这熟悉的地方却给了我一种别样的压迫感,让我无法集中精力,连鬼咒都画不下去了。
最后,我不得不留了一张纸条,说我去梁贵家了,也不管父母是否会觉得一个一年级的小孩子能写出这样的留言条。
到了梁贵家,我发现门居然是锁上的,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我就坐在门口的长凳上等他,顺便把鬼咒完成。
在这里,我感觉舒服了许多。
鬼咒画完的时候,梁贵正好回来,他的包装的鼓鼓的,不晓得里面有什么东西,看到我等在他家门口,他居然什么话都没有问,只是默默的打开了锁,招呼我进去。
我们吃了顿简易的晚饭,然后就各自闭目养神,将状态调整到最好。
天完全黑下去之后,梁贵率先站起身来,将布包背到自己身上,道:“走吧,早去早回。”
我们依旧走的是后门,不过这次没有翻墙,而是梁贵用钥匙开的门,我没有问他钥匙是哪里来的,这个时候谁都没多余的经历来管这些事情。
自从中学后操场的事情解决之后,学校已经完全恢复了以前的规矩,此刻高中生已经在教室里上着自习课,操场对面有老师偶尔拿着电筒来回巡视一下,不过并没有往操场这面照。
郁闷的位置是梁贵看到的,所以也只能由他来找。
他在操场上来回的踱步,偶尔拿出小铲子在地上挖几下,接着又开始找,不知不小半个小时过去了,连第二节自习课都开始了,梁贵还没找到域门在哪里,倒是操场上被他挖出来十几个拳头大的小坑。
“就在这里,总算找到了!”梁贵终于将小铲子往地上某处一插,对着我招呼道:“快来挖,要不然它又要换位置了。”
梁贵的话让我脑袋一偏,啥,还会换位置?有这么高级的吗?我又不是没见过域门,那鬼面碑上的浮雕,我现在还非常清晰的记得。
两把小铲子上下翻飞,我们不停的往下挖,可刚挖下去十多厘米深,梁贵突然往前一扑,然后又一扑,在第三扑后双手成罩按在地上,好像捂着个什么。
“从我包里把符袋拿出来,快点。”梁贵急声道。
我从他的布包中摸出来个巴掌大的小布袋,上面两边都画着符篆,我按他说的撑开口子放在他手边,他双手往口袋的方向松开一条缝隙,接着,我看到一只足大了一倍多的蝼蛄钻出缝隙跑到了符袋里。
梁贵抓住穿在符袋口的绳子一拉,嘿嘿道:“终于抓到你了。”
你忙活了半个多小时,就是为了抓这么一只土狗子?说好的域门呢?
看到我脸拉着,梁贵解释道:“它就是域门。”接着,还不等我开口,他抓着符袋对着对地面一通狂甩,还踩了两脚,这速度和力道,里面那蝼蛄还不得摔成一滩烂肉?
但奇怪的是,当梁贵用手指将蝼蛄夹出来的时候,它居然完好无损,而且并没有死,那腿都还在动。
用力扯掉蝼蛄的翅膀,我看到在它的后背上,竟然真的有这一个大门一样的白色图案,虽然没有鬼面碑上面的精致,但这的确是域门。
没想到域门竟然会在一直蝼蛄的身上。
“快开门吧,”梁贵问我道:“这只土狗子像甲壳虫一样硬,力气特别大,我抓不了它多久。”
“诶......我不会开门。”我有些尴尬的说道。
“啥?你不会开域门那我们来干什么?我只看到了域门在哪里,可没看到怎么开啊。你是怎么当上阴阳差的?连点儿理论知识都没有?混子都比你强吧?”梁贵滔滔不绝的吐槽起我来。
他的话让我耳根子都红了,脑子飞快的回忆着当初阳洛沟的情况,可那个时候我们是堵门不是开啊。
“你把我的桃木剑拿出来,戳一下域门试试。”梁贵催促道:“遇到没钥匙的门就暴力破开,我就是怎么干的。”
对哟,把域门打破不就能进去了吗,比起桃木剑,我背上的法器枪头更加合适。
灌入功力拔出枪头对着蝼蛄背上的域门一扎,这蝼蛄突然整个爆裂开来,一个黑洞出现在原地,强大的吸力将我和梁贵一瞬间就吸了进去。
我从来没有穿越过域门,那突然出现的黑洞和吸力让我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而被吸入之后,那感觉和当时被吸入噬魂玉那个空间的感觉差不多。
但短暂的不适后,我重重的摔到了地上,虽然触地的位置是田里,但还是有几个坚硬的泥土膈得我后背生疼。
“梁老头,你怎么样?”我揉着后背抽着气,小声的问道。
可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回应,我睁开眼睛一眼,我靠,这什么情况。
我所在的位置被一片浓雾所包围,这雾气之厚,让我只能看清周围三四米之内的东西,手臂在雾中划过,还能看到雾气翻卷的轨迹。
就是阴阳路上的浓雾,也没有这个雾来的厚实,这样子已经不能算是雾了,宛如几十吨液态的二氧化碳倾倒下来,那卷起的白雾将整个空间给塞满了一样。
而且,这个雾里还夹杂着一些或白或灰的灰烬,小的有指甲盖那么小,大的足有一元硬币那么大,在雾气中翩翩飞舞,徐徐下沉。
这还是我当初进过的那个鬼域吗,怎么两个来月的时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天空昏暗,微微的亮光穿过雾气,仿佛处在朦脓的月光下,而且每走一步就要仔细观察前方是什么,要不然一脚踏空掉到河里去走只能算运气好,要是掉到深井或者粪坑里面,那就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浓雾中有一股树木焚烧后的焦臭味,配合着雾中的那些片状灰烬,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场铺天盖地的火灾,再加上之前又梦到过木楼那烧成火龙一样的场面,我十分怀疑,这整个鬼域都被焚烧了一遍。
不过我到底在什么位置啊?又喊了几次梁贵都没有回应,他很可能和我分开了,那这个就有些糟糕了。
我猫着腰,几乎以摸着地面的方式前进,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看清楚脚下的地面,在走了大概有一百米的样子,总算碰到了墙壁。
随便算了一个方向,我扶着墙走,只要这不是一栋独屋,慢慢总会走到街上去,这要比在田间漫无目的的走好多了。
可让我郁闷的是,这的确不是一个单独的房子,而是三栋围城一个“凹”形,我走了一圈又绕了回来,就在我站在起始点思考应该往哪里去的时候,一只手突然轻轻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谁!”
我握住法器枪头就是向后一扫,梁贵不在我身边,这搭我肩还不说话的,除了鬼还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