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十七次月亮升起的时候,周围的速度瞬间回复正常,当最后一名工匠从窥心塔上面走下来的时候,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精美的窥心塔终于完工了。
工匠们脱掉上身的外衣抛到空中,以此来进行庆祝,更有甚者,相互抱在一起哭泣了起来,好像打赢了一场生死攸关的苦战一样。
不过几个汉子肉体贴着肉体,哭的像娘们儿一样这也就算了,你们的手在摸什么摸,难道想要试试对方的肌肉有没有自己的扎实吗?
我很想转过身去不看,但我做不到,不论我怎么转身,窥心塔始终都在我的眼前,仿佛我就是一台投影仪一样,不过放出来的不是二位的画面,而是一个完全立体的世界。
突然,所有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位满头银丝的老者从我的侧后方走了过来,工匠们自觉的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这老者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转头看了我一眼,我可以肯定,他目光的焦点就落在我的脸上,他能看到我?
我虽然在这里站了很久了,但修建窥心塔的工匠来来回回,从我的身体里穿过了无数次,没有一个人发现了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这一切,但这老者是如何发现的?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钟,然后便回过头继续往窥心塔走去,最后停留在了那个牢笼跟前。
紧接着,左前方和右前方也慢慢的走来一人,从他们的服装来看是一僧一道,都是年岁很大的人,穿过众人之后也停在了牢笼之前,和刚才的老者呈三角形站位。
我还在想,这三人是不是就是修建窥心塔的主使者的时候,他们突然整齐划一的举起了自己的一条手臂,另一手的手指在手腕上一划,大量的鲜血从手腕上喷了出来。
挖槽,你们都是长颈鹿变的吗,割个腕能喷血喷得和喷泉一样,血压是有多高啊。
这些血犹如有意识一样,将窥心塔的塔根全都喷的血淋淋的,但唯独被塔基包围在中间的牢笼一滴血也没有沾染到。
在几乎每一个位置都被血给覆盖上后,三人同手收手,割开的手腕像是被按了暂停一样,再也没有一滴血出来,而且他们的伤口周围更是一丝血迹都没有沾上。
第一个出现的老者在放完血之后,从怀里摸出好几张紫黑色的符纸,向着空中一撒,接着这些符纸迅速的燃烧了起来,在空中留下了一个个明亮的咒文。
当我看到那些咒文的时候心中猛跳,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里面的阴文绝对无假,这老者是一个阴阳差!
接着,老和尚双手上呈,捧在手心的佛珠炸裂,崩飞的珠子带着长长的金色尾巴向着四面八方飞去,看距离应该是落在了镇上的不同位置,而最大的那颗珠子则是飘到了窥心塔的尖端。
在和尚之后道士也出手了,来回甩动的拂尘扫出大片白色的光芒,每亮一次,拂尘就小上一分,到了最后,只剩下一个把柄还握在他的手中。
老道手腕一翻,拂尘的把柄像是一把锥子一样钉入了牢笼中那人的头顶。
受到如此伤害,那人终于抬起了头,掩盖在发丝之下的,赫然是一个犹如骷髅一样的脑袋,这根本就不是人。
它仰天咆哮,双手抓着牢笼的栏杆试图从里面挣脱出来,但阴阳差老者双手一震,漂浮在空中的符篆迅速烙印在了牢笼之上,接着,一条条扭曲的纹路在牢笼上浮现,几乎在转眼之间一个地府大阵就布在了牢笼之上。
与此同时,塔根上的血液迅速的被木头吸收了进去,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那些血淋淋的木头便恢复如初。
牢笼上的地府大阵开始渐渐暗淡下来,而整个牢笼也跟着始变得缥缈,越来越虚幻,里面那个东西一下又安静了下来,再次以同样的姿势盘腿坐下,不过它的身体在快速的萎缩,最后竟成了一副皮包骨头的干尸模样。
但我看到,它脸皮的最后一个表情定格在笑脸上,它在笑?
最终,整个牢笼如同迈入鬼域的鬼一样消失在了塔根的包围中,而那三个老头虚弱的从地下走了上来,早就拿上家伙准备在旁的工匠开始往里面填土,将塔根彻底深埋在了地下。
太阳升起,清风拂过,挂在窥心塔上的风铃在玲玲作响,而我眼前的画面便定格在此。
“阎彬,阎小娃,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梁贵的声音逐渐在耳边出现,越来越大,我恍然间一眨眼,定格的画面瞬间一黑,接着梁贵焦急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别拍了,脸都给我拍肿了!”我挡住不断在我脸上打着节奏的手,有些无语。
梁贵可不管这些,手被拦住之后,又拐了个弯在我脸上用力捏了一下,这力道,差点没把腮帮子给我掐下来。
“你特么......疯了是吧?”我恨不得一脚将他给踹开,谁知梁贵又从包里摸出来一道符贴在我头上,气得我一把将符给撕了下来,然后他又掏出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来,不过犹豫了一下,没往我嘴里塞。
我一看这东西就有点虚,转身就往坑外爬,要是再吃一颗万一又是两个月过去了,那我就真的玩儿完了。
不过我还没爬上去,梁贵送气的声音就在背后传来,叹道:“这下真的是你了,刚才可把我给吓死了。”
“你个老东西,你才把我给吓死了,你要是再来几下,我都要忍不住用法器枪头戳你了,”我没好气的说道:“你精神病犯了吧,抓住我就开始整。”
将那个黑乎乎的药丸装回包里,梁贵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这还不是为了我们两人的安全着想啊,你不晓得你刚才的样子有好吓人。”
“刚才?”我愣了一下,问道:“我刚才怎么了?话说我愣神愣了有多久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那木头传递给我的画面,和以前墨鲧给我看的画面应该差不多,都是以前发生过的事情,虽然我看到修建窥心塔一共用了十多天,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快进的,我在里面的时间估计也不到两个小时吧,也不知道现实时间过了多久。
“你一点都不记得了?”梁贵反问了我一句,“你刚才可是差点戳死我啊,你完全没有印象了?”
我差点戳死梁?这应该不会吧。
看到我眼神中的怀疑,梁贵再次叹道:“你是不知道,你的手在那木头上摸了几下,然后整个人都呆住了,像是魂没有了一样,不论我怎么叫你完全都没有反应,这一呆就是十多分钟。”
“然后呢?”
“我以为你出了什么问题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好,毕竟你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个情况,所以我想将你从坑里弄出,没想你的手贴着这木头,就像是涂满了强力胶水一样,怎么弄都不动分毫,我一看这肯定是出问题了,抱着你死命的拽,你倒好,突然就拿枪头来戳我,要不是我脚下一滑,身上现在都多出来一个窟窿了。”
我看了一眼坑里的痕迹,是有一个拉了很长的脚印,这下换我有些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