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睡觉的时候穿的是一件花布衣服,有点像乡土风版的T恤,很是宽大,我随手挠了几下外婆就舒服的哼哼的几声,放下手来。
挠痒隔着衣服怎么能挠得舒服呢,反正是后腰,所以我把手伸了进去挠,可没挠几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老年人的皮肤不是应该松弛没啥弹性吗,而且摸上去略有些粗糙,但外婆的后背上有些地方很是光滑,还很紧致。
这什么情况,难道外婆得了什么病没告诉我?
我将衣服的下摆卷起来一些,用手指小心的摸索,没有敷药也没有疤痕,而且范围有些奇怪。
只花了短短两三分钟我摸出了这块皮肤的形状,但结果让我震惊,这居然一只手掌的样子。
两种不同皮肤的交界处,还有一条不太明显的硬皮,像是表皮角质化了一样,所以我虽然看不到,但能确定。
一只手,为什么外婆的后腰上有一只手,就算是皮肤病也不出病成这个诡异的样子啊。
我想想,上一次帮外婆挠痒好像是她摔倒之前的事,之后晚上再也没让我帮她挠过了,就只有白天有过几次,还是隔着衣服挠的。
想到老妈当时眼神,我忽然明白了一些东西。
难道外婆也被鬼缠上了?如果我家有鬼出没的话,那黄符怎么没反应了,奇怪。
带着一些忐忑不安,我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周一,需要去学校上学,但我现在有非常强烈的逃学欲望。
钟依依和楚鸩还困在那个鬼域中生死不知,我哪里有闲心去学这个二十年前就学过的东西,可老妈亲自送我去学校,我又不敢不去,心里只能些火烧火燎的干着急,进了校门再想出来,那基本是不可能了。
我左思右想,找了各种理由,但依旧没逃脱被送进校门的厄运。
早上第一节课下课,一群小娃在教室里面打闹,徐亮跑过来拉着我问道:“你最近干什么去了,找你玩都找不到。”
“诶,有些事,所以玩不成。”我无精打采的搪塞道。
“哦,我明白了。”徐亮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我的屁股,他非常惋惜的说道:“可惜了,后面几天的行动你怕是参加不了了。”
切,你们这些小鬼的活动,我还不知道吗,我可是过来人,那些小游戏对我来说早就没吸引力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域门的入口。
见我没兴趣搭理他,徐亮又神秘兮兮的凑近了,小声道:“你晓得不,昨天晚上镇上到处都有人看到鬼了。”
“哈?你又在哪里听来的悬话?”
“不是悬扯的话,是真的好多人都看到了,隔壁班的韦佟就看到了的,不信你去问曾行嘛,韦佟亲口给他说的。”徐亮对于我的不相信非常显然非常不开心,说完就把曾行拉了过来,道:“你自己问是不是。”
一听是韦佟的事情,曾行一下来了兴致,手舞足蹈道:“是真的,韦佟说的他半夜睡得正舒服,突然感觉有什么在摸他的脸,他就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结果一个人站在他的窗前,不过背着月光黑乎乎的没看清楚脸。”
“不会是做梦吧?”我问道。
“不是做梦,韦佟说那人的手像冰块一样冷,身上还有很浓的一股菜油香味,而且他摸了下自己的脸,滑腻腻的有菜油擦过的痕迹。”说道这里曾行一下就小声了,继续道:“那人见他醒了还对着他笑,声音不男不女的,然后穿墙走了,你不晓得,韦佟当时就吓尿床了。”
冰块一样冷的手,身上有油,我几乎在一瞬间就想到了当时在储油罐里的事情。
那鬼,居然去找他了?
中午放学的时候,我特意在校门口等了一下曾行,他和韦佟是一路的,正好可以问问具体的情况。
不过在我见到韦佟的第一时间,我觉得连问都没必要问了。
韦佟精神状态极为不好,酷似那些连续熬了几个通宵的人,而且整个人死气沉沉完全没有小孩子应有的那个活力状态,哪怕他依旧和曾行有说有笑的,但给我的感觉就是一具快要腐朽的木头一样。
我可以肯定,他确实被鬼给缠上了。
但储油罐里的那只鬼,为什么会找上他呢,难道是因为上次想害死他没有成功,所以想要第二次吗?
这都过了多久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我就是有心想帮他一把也没有办法了,现在除了寻找域门,所有的事情我都无法上心了。
回到家的时候,外婆正坐在厨房的沙发上和谁说着话,一想到她后腰上的那个光滑的手印,我心里就蒙上了一层阴影。
外婆的事情也要想办法解决啊,两边都是很要紧的事情,真是愁死了。
或许,外婆的事情我可以找梁贵来帮帮忙,可寻找域门也需要他的帮助啊,哎,真是恨不得有个分身才好。
我一边想一边往里面走,结果刚走进厨房就愣住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梁贵居然在我家里。
看到我放学回来,梁贵笑了笑和我打了声招呼,我只是条件反射的回答了一声。
“你这个娃娃,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人家梁阴阳到家里来了几次了,为了你那点事情劳心劳力的,你咋个这个态度呢,真是气死人。”外婆非常生气的训斥道。
“没事没事,小孩子嘛。”梁贵笑哈哈的过来摸了摸我的头,还非常大力那种,我本想推开他的手,但看到外婆的眼神只好忍了。
“你下午跟我走,别去学校了,老师那边你妈妈回去请假的。”梁贵用手指揪着我的脸说道:“等会还去我家,你身上的东西还没清理干净呢。”
“真是劳烦梁阴阳你了,为了我家孙子如此费心。”外婆又是连连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