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舜昆将黄大姐驱赶回屋里后,递了的一片墨绿色的东西给梁德才,不过梁德才并没有接,而是仔细看着地上的黑色液体道:“我没事。鲁阴阳,你看着是什么东西?”
鲁舜昆掏出一张黄符,在自己眉心揉了揉之后捏着在面前比划了几下,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向前一抛,黄符像枯叶一样飘落在了黑色液体之上,“嘭”的一声居然燃烧了起来,明黄色的火焰里有着一圈绿色的外焰。
“这黑水中的阴煞气浓的吓人,简直如同淹没了无数亡魂野鬼的忘川河一样。”鲁舜昆蹲在黑水面前,皱着眉头看着燃烧黄符的火焰,继续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我想知道,其他石塔里面是不是也有这样的黑水。”
黄大姐家男人和孩子的事情,梁贵可是告诉了他的,就是踩了黑水才倒地晕厥的,要是所有的石塔都有这样的黑水,一旦流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可能比较小,你我可是仔细勘察的每一座石塔的,都是由一整块石头雕刻而成,不可能往连灌黑水,而这个嘛,半年前被那行尸撞出的黑斑从来就没有洗掉过,我怀疑郭老板利用我们来浓缩他的尸气,然后以自杀的方式来污染这石塔。”梁德才沉声道。
“有这个可能,”鲁舜昆埋着头,几分钟他缓缓的站了起来,低声道:“我去看看那男人和孩子,梁小娃来扶我下,蹲久了有些腿脚发麻。”
梁贵扶着鲁舜昆进了房,晕倒的三人一子并排的躺在床上,黄大姐紧张的看着他,眼中满是哀求。
鲁舜昆像是医生给病人检查一样,依次看过了三人的情况,还用了望闻切的手法,不过最后他又掏出了一张符捏在指间,手一抖符的一端就烧了起来,他掰开男人的嘴巴捏着黄符临空放在嘴上,原本明黄色的火焰又出现了一丝绿色。
“他们只是被大量的阴煞压住了阳气,排出来休息一端时间就好了,只不过阳气衰弱后可能会生场大病,记得给他们找个好点的医生。”
说罢,鲁舜昆有从包里掏出个指头尖大的淡绿色玉块,用红绳拴着之后吊入了男人口中,然后重新摸出一张黄符按在他头上,随着口中念念有词,淡淡的白雾从与黄符相接的地方冒了出来,像是武侠电影里高手练功一样。
几分钟后,鲁舜昆一捏男人的腮帮子,将那块玉提了出来,这个时候玉块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而男人的呼吸明显正常了许多,如同睡着了一般。
又如是重复了两次,给两个小孩也除了阴煞之后,鲁舜昆的身体有些晃悠,而黄大姐则是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叩谢。
回到院里,梁德才已经用土将这些黑色液体给掩埋了,而且也在石塔的裂口处撒上了一层泥,走的时候,他告诉黄大姐,明天搭点柴,在正午的时候点燃,石塔和地上撒了泥的地方烧,这么炙烤到天黑,泥层变回原来的颜色就应该没啥问题了。
鲁舜昆跟着去了梁贵家,和梁德才挑着油灯在房里聊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天明后才离开,走的时候神色凝重,还不住的摇头。
“鲁阴阳,发生了什么事情哇?”梁贵问道。
鲁舜昆看了他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背着手默默的离开了。
正月初一一般是需要去庙宇或道观里上香的,在佛祖神仙面前诉说心愿,梁贵和老娘也去了和尚庙,不过还没走到就远远的看见上香的人已经排到大门外了,换到道观去也是一样。
往年也不见人们如此积极啊,难道是因为郭家的事情?
这个时候,有几个老大姐上完了香从道观里出来,唠唠叨叨的聊着八卦,梁贵和老娘从她们身边经过,无意中听到了她们聊天的内容,然后瞬间愣住了。
“我听说你们隔壁向家院子里面的石塔裂开了,是不是真的啊?”
“就是就是,不止向家,我们巷子后面的那个塔也多出条缝呢,早上出门的时候我的孙儿还在往里面塞鞭炮,让我抽了几屁股。”
“何止哦,你没看到今天来上香的人那么多的哦,我刚才来的时候遇到了刘姐,她是上庙子又来上道观,她说的镇上的塔一夜之间全开裂了,大家害怕出问题,所以都来上。”
“难怪哦,搞了半天这些人都是上了这边又上那边,那我们要不要也去庙子头再上一次?”
“肯定要的嘛,那些看风水不是说的这些塔是镇我们这儿气运的嘛,现在怕不是要出问题哦,多上点总是好的。”
“那佛像馆去不去上?”
“佛像馆那些个人怪,从来都不让上香,反正等下要从那里过,我们看看嘛,要是有人上我们就去,这种事情多得少不得。”
几个老大姐渐行渐远了,几分钟后梁贵才回过神来,掉头就跑,连老娘叫都没理会。
回去的路上要经过十九座石塔,梁贵一一仔细去看了一遍,果然,原来好好的石塔现在全都出现了状况,问题小的仅仅还是一道不明显的龟裂痕迹,从顶上一直蔓延到底部,而大的已经能够塞进三根手指头了。
“爸,别睡了爸,出大事了!”梁贵冲回家里,推开房门后却发现床上是空的,老爹不见了踪影。
半个多小时前才看着他睡下的,还没几分钟就开始打呼了,怎么才这么会儿人就不见了?
梁德才不见了,那就去找鲁舜昆去。
不过当梁贵冲到鲁阴阳家里的时候,门居然也锁上了,他也不在!
这两个人肯定是知道了镇上石塔的变化,梁贵很快就猜出了他们消失的原因,自己着急回家不就是为了通知他们吗,不过现在应该不用了吧。
来到道观,老娘正好上完香出来,看着梁贵回来了拉着他往外走,说是要去寺庙再上一次,镇上的人今年都这么干的。
道观和寺庙正好分布在阳光镇的对角线上,过去最短的路线自然是从镇上穿过,其中就要路过北街。
这个时候的北街结尾就截止到我家过去几户位置,再外面就是稀稀拉拉修起来的房子了,一点也不规整,不过后面这些房子全给拆了,沿街顺着之前的房子继续修着走,后面这一段就是北长街了。
梁贵在和老娘经过佛像馆的时候,门口围聚着很多的人,大部分手里还拿着或粗或细的贡香,在大声嚷嚷着什么,走近了才听清楚,是在有僧人拦着不让进去上香。
佛像馆虽然有僧人和道士修行,但并不接受香火,这是自打那些人进去后就是这样的,就算今年因为石塔的事情,可也不应该激起如此的民怨才对啊。
没错,这些嚷嚷着强行要进去上香的,已经是怨念再道了,也不想想如此心态,上了香有什么用,梁贵对这些人嗤之以鼻,不过老娘看到有人堵在门口,也起了上香的心思,拉着梁贵就过去了。
梁贵一开始还有些抗拒,可到了门口一看就傻掉了,这不是跑没的老爹和鲁阴阳吗,他们两个跑到佛像馆来干嘛,而且鲁阴阳的手里还拿着香,跪在窥心塔前不停的叩拜。
难怪这些人会如此,原来是有人走特殊情况啊,梁贵不由脸上有些发烫,虽然和他没啥关系。
梁德才和鲁舜昆站的比较远,和旁边的一僧一道在交流着什么,这两人都穿着自家标志性的服装,看外貌有些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