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的脸色如此的差,原来阳气都被李三婶给舔走了,这么对自己生前疼爱的紧的孙女,它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蓉上了香之后,又恢复了那呆呆的样子,而李三婶则是一直飘在李蓉的周围,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显得十分兴奋,好像在等待果实成熟一样。
家祭念完之后,就是演出表演了,有唱歌还有小品,说不上精彩,但也不至于很低俗,反正除了个别节目,其他的都让围观群众看着笑呵呵的。
我的心思早就不在这上面了,一直都在观察李蓉和李三婶,一个厉鬼缠上了自己的孙女,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兆头啊。
阴阳先生念完家祭之后,抱着他那个保温杯就坐在旁边和大家一起看表演,不过他时不时要去灵堂里面走一圈,毕竟还有其他的任务在身。
李蓉坐在灵堂门口,在我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她,阴阳先生来来回回走她面前路过了好几次,终于有一次俯下身去和她说话,估计是觉得这小女娃实在是有些不正常。
可阴阳先生从俯身到蹲下,和李蓉说了足足四五分钟,她依旧不理不睬,我看到阴阳先生转身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没过半分钟就把李强叔拉到一边去了,不知道在说什么。
大概一刻钟之后,李强叔拿过来一堆东西,里面有李三婶生前戴着的那个手串,阴阳先生接过之后给李蓉套在了手上。
当手串套上去之后,李三婶化成的厉鬼明显颤动了一阵,像是泡影一样不稳定,然后它第一次将血红的眼睛望向除李蓉外的其他人身上。
阴阳先生给李蓉套上手串后,又拿着松柏枝泡在水中使劲儿揉搓,我看到水里还有米粒和几片叶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生糯米和柚子叶。
当水盆中的水被搓成了浑浊的淡绿色之后,阴阳先生用手沾水先往李蓉脸上洒了几下,然后喝了一大口,接着全都喷在了李蓉身上,李蓉突然就坐了起来,然后发疯般擦拭身上的水渍。
旁边的李三婶和李蓉一样,或者说李三婶做什么动作,李蓉就做什么动作,虽然水是喷在李蓉身上的,可我看到李三婶的身上冒起了烟。
看到李蓉在擦水之后,阴阳先生猛的一巴掌拍在李蓉的后背上,接着一个东西被她从嘴里吐了出来,旁边的李三婶也随之模糊了起来,然后钻回遗像中消失了。
李蓉吐出来什么东西我就不知道了,只是看到阴阳先生用红纸将那个东西给包了起来,然后又扯了一段红丝线结结实实的给扎了几圈,最后还从水中捞出几片有叶子给裹上,这才装进一个小塑料袋中放回了自己包里。
李强叔拉着重新灵动起来的李蓉一个劲儿的给阴阳先生道谢,这老头只是简单的摆摆手,然后自顾自拧开水杯的盖子,一边喝水一边继续看表演。
这阴阳先生,有两把刷子啊。
“表哥,我要回去撒尿。”我突然起身对着表哥说道。
“去吧,尿了就在家里呆着别出来了,到睡觉的时间了,反正这里也要完了。”表哥看了一眼手表回答道。
“哦。”我应了一声就钻出了人群,不过并没有往家的方向走,而是绕着外围往后台走去。
“老爷爷,你在喝什么呀?”我溜到了阴阳先生旁边,扯了一下他的袖子问道。
阴阳先生回头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然后又继续看演出了,完全无视了我。
“老爷爷,你怎么不说话呀。”我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只能再挤出一个笑脸去拉他的袖子,没想到他一把就把手给抽了回去,沉着声音道:“小崽子离我远点,厄运当头别去连累别人,快走开。”
他这一句话直接把我给噎住了,厄运当头,什么鬼?
“老爷爷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啊,你刚刚喷水好厉害啊,喷出去一坨黑烟呢。”我决定打一剂擦边球,我就不信听到我这话你还不理我。
但我真的想错了,这老头子听闻后突然就站了起来,还顶了我一个趔趄,差点滚到街边阴沟上去。
“再说一次,理我远点,滚开。”老头子更为阴沉的声音传来,等我抬起头的时候他已经进到李家里屋去了,留下一脸懵逼又极为不爽的我。
什么事儿嘛,一个五岁多的小孩子笑眯眯的来找你问问题,你就这个态度,冷冰冰不说,好像我身上有瘟疫一样还避之不及。
不过转而又想想,这阴阳先生肯定在我身上看到了什么,要不然不会如此对我。
既然你身上有货,那我就是死皮赖脸也要套出点东西来。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正准备迈上街沿往灵堂里走,结果一只大手迅速从后面探来,一把扭住了我的耳朵。
“妈......”
我回头一看,顿时腿就软了,看她生气的样子,该不会以为我又要去灵堂门口撒尿吧。
我被老妈拎回家后,只是简单的吃了一记“拐子”,也没有太大力,估计是看我后脑勺上还鼓着一个包的原因。
被监督着梳洗完之后,果断的被老妈赶上了床,然后她就守在旁边,非要等我睡着了才走。
老妈你这样看着我,压力山大好吗,虽然我人是五岁多的孩子,可思想是二十多的成年人啊,这和撒尿有人在旁边守着尿不出来一样,你可以先走不麻。
我在心里一直BB,可不敢真的说出来,我怕又挨打了,哎,心里阴影面积在无限扩大中。
不过奇怪的是,好像今晚我困得特别快,我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眼前的黑暗中出现了一抹红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当我睁眼的时候,又站在了佛像馆门口,里面的两座木楼已经变成了冲天而起的火龙,将天都烧红了一半。
窥心塔已经龟裂的不成样子了,但依旧坚挺着没有倒塌,不过上面挂着的灯笼已经被烧毁大半了,剩下的一小部分没有一个是完好的。
还幸存的两座木楼中,念佛诵道之声不断,可依旧无法阻挡第四层的黑雾不断外泄。
周围的佛像早就全部损毁了,一个个黑色的虚影在周围徘徊,这数量少说也有数百个,黑影中心又一个格外鲜明的人在来回的翻转腾挪,一拳一脚不停的招呼在扑向他的黑影上。
在他周围,四柄飞刀上下翻飞,每一秒钟都能刺穿十几个黑影,这些影子被干掉后,会重新变成黑雾被燃烧的木楼所吸走,接着又会有新的黑影从火龙中飞出来,源源不绝。
我眯眼往那人看去,这不断攻击黑影的人不就是楚鸩么,我看清楚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我,可与我内心欣喜所不同的是,楚鸩看到我之后脸色狂变,那四柄飞刀直接放弃了黑影向着我飞来,似要将我干掉一般。
“草,楚鸩你干什么!”
我直接从床上翻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一头额头全都是汗,接着电灯亮了,外婆躺在床上侧身看着我,问道:“又做噩梦了?”
刚才那个是梦?
自从我被小阎彬的魂魄同化之后,这还是我第一次做梦,以前每次都是一睡着就如同休眠了一样,再次醒来也不知道中途小阎彬有没有出现过,哪里会有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