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当然最好,如果有,那我肯定要问清楚他出来了几天,做过哪些事情。
我真的害怕小阎彬又干出来什么凶悍的事情,招惹到什么鬼东西了。
第一次,我真想狠狠的抽小时候的自己一顿。
不过运气好的是,一连三四天,小阎彬都没有出来过,这让我有很多时间来思考问题,可那黑袍鬼也是无数不在,别说睡觉了,只要一打盹它就会来,不断的折磨着我的神经。
看来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它了呀,要是一直被它这么缠下去,我还怎么调查后面的事情。
不过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不在家里了,房间都变得不一样了,仔细辨认了一下,这不是小叔的房间吗,难道小阎彬出来后,被带到老家去了。
穿好衣服推开门,我正好看到老妈和陈瞎子从大路上走下院子来,看到我已经起床了,老妈挥手把我招过去,让我叫人。
“瞎爷爷好。”我乖巧的喊道。
“什么瞎爷爷,简直不懂事,叫陈爷爷好。”老妈凶悍的瞪了我一眼。
“哎呀莫得事莫的事,小娃娃嘛,随便怎么喊都行,”陈瞎子摸着我的脑袋笑道:“再说了,这个周围几个村的娃娃,不都这么喊我么。”
老妈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用指关节敲了下我的额头,我们这管这个叫打“拐子”,赏你一“拐子”就是用指关节敲你一下。
我小时候就经常被老爸这么打,额头偶尔还会被打出包来,可疼了。
“莫打莫打,这么打要不得。”
挨了一拐子,我立马就眼泪汪汪了,陈瞎子赶紧拉了下老妈,然后从包里摸出来一个大白兔奶糖给我,我接过糖立马就笑了起来。
不过心里却在叹息,妈个鸡,老子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就被一个个糖果左右了情感呢。
在老家的房子里,老妈给陈瞎子泡了一碗茶,然后就聊了起来,我安静的坐在旁边听着,果然,他们说的是我撞邪是事情。
既然镇上蒋婆婆的办法不管用,干脆就带到老家来给陈瞎子看看,这撞邪的事情,不见得就是因为佛像馆里面的木楼,倒是大坟原里面的巨坟可能性更大,陈瞎子不就是看风水看丧葬的么。
老妈的想法很正确,缠着我的鬼就是因为爬巨坟的原因而来的,不过它并不是巨坟里面埋的,而是修水渠的时候挖出来的那几个坛子里面中的一个啊。
“瞎爷爷,我们家周围有很多骨头坛子吗?”老妈和陈瞎子聊正起劲的时候,我突然开口问道。
“骨头坛子,什么骨头坛子?”陈瞎子皱着眉头反问道。
“就是小叔他们修水渠的时候,挖出来那些骨头坛子啊,”我用短短的手臂画了一个大圈,比划着那些坛子有多大,继续道:“黄岳说的有这么大,里面装了好多骨头哦,我们过去啥子都没看到,只有在沟边屙了泡尿,黄岳娃儿屙得最多......”
“是你说啥子,你在那个地方屙了尿?”陈瞎子忽的站了起来,仅剩的一只眼睛瞪着我问道。
“不是我想屙的,是黄岳娃儿带的头,还说哪个不屙那个就是小狗。”我被陈瞎子的样子给吓到了,声音越来越小。
嗨,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难怪了,难怪,你们在人家老坟头上屙尿,咋个能不缠上你嘛。”陈瞎子两手一拍,生气道:“狗日的黄岳娃儿,我等会就去给他老汉说,看他老汉把鸡儿给他掐了,这种事情都敢做。”
“那现在这么办?”老妈问道。
“只有摆一桌送神,看能不能送起走了。”陈瞎子长叹了一声,端起盖碗茶喝了两口,道:“你准备一只大公鸡,清早头叫的越响的越好,然后糯米、红豆、红枣各准备半碗,黄豆一大包,还有一块刀头肉和一壶酒,我回去拿东西,今天晚上就摆起送。”
说完,陈瞎子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迈着脚步就出了门,我坐在小木凳子上疑惑,送神,是不是和他上次帮武梅驱邪用的那一套差不多,那管用吗?
老妈对陈瞎子说的话很重视,当即就开始准备,这些东西一般农家都有,乘一碗放在灶头上就行了,就是刀头肉得去找村头的孙屠夫弄一块。
我们这里的刀头肉一般用的是猪肉,宰杀生猪的头一刀割下去的那上下两块肉就是刀头肉,一般是祭祀祖先人用的。
虽然现在很多不太讲究的家里,随便割一块肉煮熟就当刀头肉了,不过这可是陈瞎子用来驱邪送神用的,老妈可不敢马虎。
连爷爷奶奶回来后,听到陈瞎子要给我送神,都紧张起来,连连发问东西够不够,刀头对不对,酒烈不烈之类的。
到了傍晚,陈瞎子终于来了,不但布包里面装的鼓鼓的,手里还拿着两条新鲜的柳枝。
老妈早就在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了,看到陈瞎子立刻招呼他进屋吃饭。
我们这乡下的规矩,请人办事如果到了饭点,自然是要多算上一份碗筷。
陈瞎子也不含糊,东西一放就往桌前坐下,端起碗就开始大口吃喝,别看他只有一只眼睛,每一次下筷子都能准确的夹走一片肉,而且那一两的小酒杯,每一口下去,都能喝掉一半。
酒足饭饱,陈瞎子点燃了烟斗抽起了烟来,老妈又去给他到了一杯茶,陈瞎子稳稳当当的接过,一点都不像才喝了半斤老白干儿的人。
“陈瞎子,我孙儿的事情,好久开始呢?”爷爷也接过老妈泡好的一碗茶,坐在了陈瞎子旁边,道:“你让我们准备的东西,我们都准备好了。”
“不着急,现在还不是时候。”陈瞎子眯着眼睛看了看天,虽然最后一抹火烧云已经退了下去,但天还没有完全黑透,村上来回走动的人还不少。
送神这种事情,肯定不能有外人在旁边打扰,我估计他是准备等到接近子时的时候才开始。
果不其然,陈瞎子和我爷爷就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奶奶和老妈在厨房里面洗碗,小叔带着我陪坐在旁边。
时间过了晚上九点,我已经有些困了,但现在不能睡觉,一睡着那个黑袍鬼就会出现,到时候别说什么送神了,直接把桌子给掀了都可能。
陈瞎子也晓得现在不能让我睡着了,所以他从自己的布包里面拿出来一盒糖果给我吃。
铁质的盒子上面贴着粗糙的牌子,一看就不是路边货,不过这种糖我小时吃的不少,连长大后也有卖的,只不过包装大高尚了起来。
拿了两颗绿豆大小的红色糖果丢在嘴里,那酸得人浑身皮肉都要堆积在一起的味道,疯狂的刺激着我的味蕾和唾液腺,我的神经更是在一浪高过一浪的酸爽下,一下就恢复了精神。
靠着这一盒酸酸糖熬过了九点,到了十点怎么也扛不住了,连将盒子里白色的粉末舔干净了也于事无补,这个糖果的酸味可全都靠这些白色粉末诶,可能我短时间吃了太多,身体已经开始免疫了。
“不能让他睡着了,”陈瞎子拍着我的脸蛋,问道:“你们有啥子办法让他精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