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有名的阴阳先生,陈瞎子的收入来源肯定就是就是人或者死人看阴阳看风水之类的,有一天我们村里有人升级当了父母,孩子从医院抱回来以后把他给请了过去,让他给孩子起个名字。
普通人起名不外乎就是图好听好记又吉利什么的,可陈瞎子他们这一类江湖术士可是看着生成八字和阴阳五行来取名字的,目的是为了保平安,让孩子好养之类的,虽然这个名字不会成为他们的正名,但也会当成小名便随着孩子的整个童年。
当爹的时候我们阎家的人,叫做阎天昊,和我爸正好算是第三代血亲,我们这个地方虽然叫做阎家院子,可姓阎的就那么几户人,以前我问过我爷爷,他告诉我说咱们阎家祖上是个大地主,应该是爷爷的曾祖父那一带最为昌盛,当时这一片姓阎的可是有好几十户,是个有名的大家族。
而以前的大家族为了方便祭祖和供奉祖先灵位,一般都有一个祠堂,我们也不例外,也有一个阎家祠堂,据说门口那牌匾还是个有名气的书法家给写的。
陈瞎子给阎天昊的孩子取小名,是需要去阎家祠堂祭拜一下的,要不然按照以前的规矩,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和得道高人,其他的外人没有资格给我们家的人取名字。
去祠堂那天陈瞎子把我也给带上了,由于阎家早就衰落了,这么多年族人分崩离析都散开了,所以阎家祠堂也在很多年以前就没人打理了,连里面祖先的牌位也都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带走了的,后面那块地更是被收了回去,不过房子倒是保留了下来。
祭拜嘛,心意是最主要的,要不然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还拜什么呀,陈瞎子也是准备走一走形式,用他的话来说,这个程序怎么都要有的。
陈瞎子拉着我,后面跟着阎天昊夫妻俩,我们就这么到了阎家祠堂,陈瞎子他们在以前摆放祖先灵位的地方走过场,而我则是被留在了祠堂的院内自己玩耍。
可他们的祭拜才刚要开始,陈瞎子就听到了我的惨叫,几人匆忙的赶出来,看到的这是在地上翻滚和尖叫我的,阎天昊把孩子交到老婆手里,赶紧将我拉起来,而陈瞎子则是在祠堂外看到了一个黑色的透明人影。
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穿着破烂床单一样的黑色衣服,手被宽大的衣服给遮住了,但是从小腿往下露出来的地方却是空荡荡的,它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我的身上,似乎想要进来,可每当飞进祠堂大门的时候,它都仿佛受到惊吓一样退出去,同时双眼快速而又紧张的朝某个方位望一眼。
鬼影一直在门口徘徊了两三分钟才离去,在它消失后我也恢复了正常。
陈瞎子虽然没有阴阳眼,但是他看见过鬼的次数也不少,那一次是他第一次在大白天见到鬼,而且是给他印象最深的一个鬼,因为那只鬼是他遇到的所有鬼之中,唯一一个让他很想转身就跑的。
这件事之后,陈瞎子知道了他对我的情况实在是束手无策,不得不将我重新交还到父母的手中,而他自己更是闭门谢客,一个月的时间不但没有接任何的生意,还跑去庙里住了一段时间。
至于我后来怎么好的他也很好奇,那张残符他也看过,当时还是完好的,不过他也没看懂上面的符画得是什么。
对于我想要了解那几个月的想法,陈瞎子表示能理解,谁不想知道自己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他是没有办法给我们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不过提议我们可以去阎家祠堂看看,或许能让我想起点什么。
回到家虽然才十点过,但小叔已经睡下了,我也梳洗一番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洛余则是继续住在肖浜他们家的客房里面。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便根据陈瞎子的描述前往阎家祠堂。
虽说是我们祖上的祠堂,但是并不在阎家院子,而且距离我们这里还有点远,起码有五六公里的距离,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家的祠堂会修建在这么远的地方。
当我们找到阎家祠堂旧址的时候,这里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了,门口的牌匾早就不翼而飞,连房子都坍了一半,剩下的那一部分房顶好多是漏的。
祠堂一共有两个院子,有点像寺庙一样的结构,不过连通例外里外两个院子的地方并没有佛像,仅仅是两扇门而已,不过现在已经塌了。
外面的院子长满了杂草,我甚至还看到了有人用篱笆围起来的一个鸡圈,估计是住在这附近的人把这里当成了一个养鸡的地方,反正也没有人来管。
里面的院子要比外面小很多,只有一半左右的大小,不过很多重要的场地都在里面,比如以前用来摆放先人灵位的房间。
我们三个在祠堂里面转了几圈,除了破旧得不成样子以外,并没有什么发现,别说陈瞎子口中的那个黑色鬼影了,在这里我连一点野鬼逗留的痕迹都看不到,也只有肖浜踩到了两坨鸡屎算是唯一的“收获”了,当然他不这么认为。
“别看了,你都摆脱那个鬼了,可能它早就被拿到残符给赶跑了,而且这么多年了,它也不可能在这里等你啊。”肖浜在一片残垣断更上清理着鞋子,十分不爽的说道。
“我不是在找那个鬼,你没有陈瞎子说吗,那鬼根本就没法进来,这里肯定有着什么令他害怕的东西。”
“可这里除了不晓得破烂了多久的房子,就只有几十只鸡和一地的鸡屎,你还能找出点什么来。”肖浜不耐烦的催出着,“走吧走吧,这里没有勘察的价值了,回去了。”
“等一下。”我拉住正在往大门外走的肖浜,拖着他走到外面院子的中央,指着一边半塌的房子说道:“你看这里,是不是和我爷爷他们的房子很像?这里是堂屋,左边是卧室,右边是厨房,在过去又是卧室,不但是布局,连大小和里面东西的位置都差不多。”
肖浜随着我的指点仔细的看了看,说道:“还真是诶,你不说我还没发现。要说以前的房子布局相似吧,倒是也说得通,但是里面东西的摆设都完全一样,这个就有点玄乎了,每个人的喜好和习惯都不一样啊,连厨房的炉子大小和位置都一模一样。等一下,祠堂里面有厨房吗?”
“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啊,我敢肯定,这些东西都是以后改建的,到底是谁会在把阎家祠堂的房间改成住家的样子呢。”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别想了,回去找你小叔问问不就知道了么?”洛余提议道。
“没用,我小叔压根儿就没来过这个地方,我听我爸提过一次,阎家组上的那些老宅,从我爷爷那一辈开始就很少有人去管了,祠堂也去的少了。要不是阎天昊两口子让陈瞎子给起名字,估计他们这辈子也不见得能来这里。”
“那就去找陈瞎子,他肯定知道为什么。”
肖浜的提议我觉得可行,在离开祠堂后我们便赶往陈瞎子的家,但在半路上我就接到了小叔的电话,小叔性格直率但脾气也很火爆,我才刚接通电话就听到了他在那头满腔怒火的咆哮:“你个死娃子,大清早的跑的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