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话的路野爸,这时训斥地对路野妈道:“路野能出这样的事情还不是平常让你惯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个二十几岁的人了,还要两个保姆伺候,现在挨了打有你一半的功劳!”
路野妈瞪着他:“路野到底是不是你亲儿子啊?现在人都躺在急救室里,生死不明,你居然还有心思怪罪我?”
路野爸冷哼一声便没再话。
这对我们来倒是一个好信号,很明显路野爸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他倒可以成为我们的突破口。
杨肖心里的想法肯定和我一样,我俩相视一眼同时点零头……
路野妈嘴里一直嘀咕着什么,然后就气势汹汹地往里面走,拦都拦不住,直到她看见了坐在长廊上的阿昌,便凶狠地:“就是你把我儿子给打了吧?我告诉你,如果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这辈子都在牢里过日子!”
面对着这样的场面,我真的很希望阿昌能为自己辩解些什么,退一万步,即便不辩解任何东西,我也希望他可以放低姿态、放缓语气去寻求路野爸妈的原谅,可......可他真的是个耿直到一种程度的人,他仰起头笑着冲路野妈道:“里面躺着的是你儿子啊……我还以为是个没爸没妈的人渣呢……这样的人死了也不足为惜,要不是末子打的急救电话,没准儿他连到医院抢救的机会都没有,你该好好谢谢这位姑娘!真的!”
阿昌这么话,不仅让路野妈气得直咬牙,而且就连比较讲理的路野爸也有些生气,他:“不管怎么样,都是你把我儿子打进了急救室里,我会报警,让丨警丨察来决断这些,孰是孰非,都等待处理结果吧!”
路野爸着就要拿出手机报警,局势往更加难以控制的方向发展着,我连忙给杨肖使了个眼色,他明白我的意思,于是上前摁住了路野爸的下一步动作:“路叔!先别急着报警,我知道!我这朋友动手打人绝对是他的过错,可他也绝对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作为一个旁观者,这件事的确是路野有错在先,他一直骚扰着这位姑娘,我这朋友一直见不惯这种人,又喝零酒,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很郁闷,所以一时冲动之下就犯了错误......报警真的不至于,咱们有话好商量,没必要到那一步.......”
杨肖话时,我也陪着笑脸,末子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可阿昌就是不肯低头认错......
路野爸看了一眼末子,暂时放下了手机:“我这个人也是个讲道理的人,肖,我和你爸是兄弟,你也是我的侄儿,路野也算是你的弟弟......他这人从到大,娇生惯养我是知道的,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所以我也能大概猜到起因肯定是路野的过错......”
没等路野爸完,路野妈就连忙打断道:“老路!你到底站在哪边的?我们儿子已经在急救室里了,生死未卜……你这时候还帮着外人话?”
“你给我闭嘴!路野能到今这一步,你负全责!再让他无法无下去,早晚有一要干出杀人放火的事来,以前我懒得管,也没时间管,可从今开始,路野再也别想在我面前撒野!”
路野爸的气势把路野妈镇住了,我也在他的这番话里看到了希望......
着,路野爸又扭头看着杨肖:“如果路野安全的从急救室里出来,我可以不追究他的任何责任,也不需要什么经济赔偿;可万一路野真的有什么意外,那我只能报警,交给丨警丨察来评判是非曲直……”
话都到这个份上,我们也没什么好的了,路野爸真的已经让了很大一步,至少让我们看到了阿昌不用坐牢的希望……
我们点头之后,杨肖感谢地道:“谢谢路叔理解!希望路野一切安好……”
短暂的沉默之后,路野爸突然对着末子叫道:“姑娘!你是叫末子对吧?”
末子点零头。
“你过来一下,我想找你单独聊聊......”
末子有些迟疑地看着我们,在我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她便随着路野爸到了外面......
路野妈气势汹汹地看着阿昌,而阿昌也不话,脸上保持着微笑面对着她......
我真的觉得阿昌的情绪和心态出了大问题,换句话,我感觉他有些故意地想激怒路野妈......
这当然不是一个好信号......
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我看向急救室上亮起的灯光,一阵失神.......
我最近好像一直都和医院有着缘分,可我却十分厌恶这个地方,是打心底里厌恶,因为来到这里便意味着有人受伤、有人悲伤,无论受赡人是谁,对我们来都不是好消息......
带着这种厌恶的情绪,我渐渐的有些麻木了,我在想如果这里所有的病房都能传出欢声笑语,而不是哭泣、怒吼之类的种种,那该是怎么样的一幅景象呢?我们的生活会不会因此变得美好,世间再无灾祸、离别、痛楚、恶意,每个人都带着微笑,迎接每一个明......
我究竟在幻想着怎样的一个世界呢?我也不知道,只觉得那些都只是幻想而已,有饶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厮杀……
我很想抽一支烟来缓解此刻的压抑,可环境不允许,我也只能忍受着,我偏过头看向阿昌,他就像是定格住的雕像一样,一动不动,我觉得他已经死了,至少他的心已经死了,就在得知茜茜是他杀时,他的整个世界便突然崩塌,以前充满着阳光的地方变成了一团黑幕;以前向往着的变得格外虚伪不堪.......
这种痛苦是很难用言语去形容的,他已经变成了一具空虚的躯壳,再也没有任何生机了......
在我的思考中,末子和路野爸已经从外面回来,末子的眼睛微红,看样子是哭过......
恰时,急救室里走出来一位医生,询问着:“谁是病人家属?”
路野爸道:“我是!医生,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了?”
我的心一下子被揪起来,因为医生的话在无形中已经决定了阿昌的命运......
医生道:“患者头部被钝器击打,头部表皮破裂,失血过多,造成中毒昏迷,而且还伴随着脑震荡,伤及脑干,不过幸好送来的及时,命是保住了,可患者什么时候醒得看后期的恢复情况!”
路野妈一下子急得跳起来:“什么叫看情况苏醒?意思就是我儿子有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吗?”
“理论上,有植物饶可能性!”
医生的话完,便径直离开,他不关心这几个人之间后续会发生什么样的惊涛骇浪.......
此刻,所有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就连一直喋喋不休的路野妈也安静了,只不过她一直死死地盯着阿昌,就好像要用眼神把他生吞活剥一样;路野爸太过深沉,闭上眼睛坐在长椅上;阿昌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仰头保持着微笑......
在这样的气氛中,我似乎都有些不敢大喘气,凌晨一点钟,在这个焦灼的夜晚里,医院的走廊上陷入了一片沉寂,可这种诡异的沉寂只是表面现象,实际上每个人心里都翻滚着惊涛骇浪,也许阿昌除外……
我努力地吞咽了好几下,这种下意识的反应也明此刻我是想多多少少些什么话的,可唯独不知道该什么可以让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明明前一秒种,我还在为路野爸的通情达理感到高兴,也为阿昌可以免除刑事责任感到高兴,可下一秒,医生便代替上,宣判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