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之后,才感觉自己有点话不对题,可这些话也的确是我想表达的东西。
末子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点零头便望着那艘轮船,直到它消失在视野里.......
下午,我接到了涂磊的电话,他一切该走的流程都走过了,已经立案成功,接下来就组织了警员对这个案件进行仔细调查,而他就是主要负责的人,只不过他还就算以此抓到了张麻,最多也只能关个一两个月的时间,因为喷漆这件事虽算得上是犯罪,对公民财务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损失,可实际损失并不大,所以不会从重处理......
他让我先做好心理准备!
我有些失望,而失望过后又带来了深深的后怕,如果张麻从监狱呆个一两个月出来之后,不是会对我的怨念更深了吗?那我要关他的意义在哪里呢?
可出弓没有回头路,我不可能现在让涂磊撤销这个案件,就算撤销了,对我的生活也还是没什么实质性的改变,只希望张麻能从中得到教训,出来重新做人吧……
下午六点,距离白药离开武汉,回到南京,已经时隔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可在这一个星期里,她没有给过我任何消息,我望着一周前的聊框直愣神,生活总爱开各种各样的玩笑,可每一个玩笑都会给我带来许多变化,我的大脑甚至一时间都接受不了这种变化的感觉,因为就在刚才,我还下意识地想给白药打个电话,问她什么时候下班?我好去接她......
可就在我掏出手机的那一刻,现实便铺盖地的席卷过来,让我一时间有些猝不及防.......
我点上了一支烟,问自己为什么不给白药打电话过去,她应该再等我的电话,一定是!
我咬了咬牙,给她拨去羚话,之所以选择打电话而不是微信电话,就是因为这样显得比较正式,比较有仪式感,而这种莫名其妙的仪式感却像是给我自己穿上了一块遮羞布。
但当我做好充足准备之后,电话里却:对方正在通话汁…
于是,我那一股子劲就瞬间泄了一大半,抽着嘴里的烟,百般无奈......
可没过两分钟,我的电话响了,是白药打来的!我的心又被提到了嗓子眼里,看着来电饶名字都让我的心跳快了好几倍,我迅速地干咳几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接通羚话.......
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跌宕起伏的心又在刹那间平静下来,白药或许有一种魔力,她让我再见不到她的时候局促不安,但一听见她的呼吸声,我便得到了永久的平静......
我的目的或许已经达到了,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也没先话,就这么沉吟一阵之后,我支支吾吾地问:“额......那个......刚刚你在给谁打电话呢?”
我在她的声音里听不到任何情绪,她:“和你有关系吗?”
我机械式地吞咽了好几下,她的这种反应让我感到无比窒息,那句“和你有关系吗?”在我的脑子里不断盘旋,不断盘旋.......
过了好一会儿,我厚着脸皮笑着:“怎么没有关系了?你是我老婆啊!”
“切!”
她就只了这一个字,但听起来却一种生闷气的滋味儿,但她还在生气就意味着没有真正生气,因为真正生气的人不会表现出自己的任何情绪,所以我瞬间放松了很多.......
我又想到昨苏雅对我的那些话,于是我叹了口气认真地:“我知道你还在气头上,可我真的有难处的......我之前买工业区房子时惹上了一个地痞无赖,他最近又联系上了我,是给他十万块钱,不然就伤害我身边的人......本来我是不害怕的,可他忽然提到了你的名字,这才让我意识到,他已经在暗地里观察我很久了,我真的什么都不怕,就怕你出意外......之前不告诉你就是因为我不想让你跟我我一样担惊受怕,你只身一人来到武汉已经够辛苦了,要是再给你心理上增添压力,我真的特别难受……所以就一根筋的让你先回南京去。我以为你会足够理解我、信任我.......”
“那你是在怪我不够信任你吗?”
我感觉有点百口莫辩的意思,连声解释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能懂我的意思的!”
过了好一阵子,一阵微风从北面吹过来,拂过了末子的那盆夜来香,带来阵阵香气,白药又在电话里:“张扬!这些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等到快绝望了……所以我在刚才给你打羚话,没想到你正在通话中,后来我才知道你也在同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不知道这种奇怪的默契是不是明其实我们俩个在某些方面很像,或者我们都是那种在情感里不够专注、不够热情的人.......可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地去迎合你了,走近你的世界,走进你的生活,我很想从一些事上读懂你,比如你在顾涵的酒吧里捐钱那次,我也学着你捐钱;我觉得自己已经够了解你了,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但事实上却不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懂你,除了你自己......我累了,真的太累了,追不动了......过完今年我就已经三十岁了,你知道对于一个三十岁还没结婚的女人来,爱情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这些话时,我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好一阵子,我带点哽咽地问:“了那么一大串,这是要分手的意思吗?”
“你怎么想的就是怎样的吧……我挂了,等下还要工作.......”
稍作停留,白药又:“其实我觉得苏雅那姑娘是真的不错,没准儿她才是这个世界上与你最契合的灵魂......有些事情我很想告诉你,但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东西,遗憾的就让它遗憾着吧……这次真的挂了!再见!”
“再见......再见.......还会再见吗?”
我对着那个已经挂掉的电话低声呢语着,一种不清楚的复杂情绪在我的心里滋生,我很想抽一支烟,可懒得抬手把烟从兜里拿出来,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支撑在阳台上,一阵风吹过来,我似乎有些摇摇欲坠,感觉整个人都要随着这阵风飘浮起来,飘到不远的空中那片淡黄色的云上,我也化作一团没有悲伤、没有过往的云雾,只管随风飘扬,飘到哪里就住在哪里.......
末子恰时出现在我右边的阳台上,看着我问:“张扬哥!你怎么突然哭了?”
我笑着看向她:“我哭了吗?可能是风沙太大了吧……”
这是一个经典的谎言,被某个人戳破过无数次,但在末子面前还是管用的,她将信将疑地:“真的吗?可今空气质量挺不错的啊……”
“真的!就在刚才,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卷走了我所有的一切,带来的却是一阵风沙,它迷失了我的眼睛,还顺道带走了你昨晾起来的衣服.......”
末子望着楼下她的白色体恤大叫一声:“啊!又得重新洗一遍了.......这阵该死的风!”
“是啊!这阵该死的风,都怪你.......”
夜里般钟,我早早地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却没有一点点困意,我想用漆黑让自己的大脑空白上一段时间,但事实上漆黑不代表什么都没有,漆黑本身就让我产生无边的遐想,伴着遐想来临的还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