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开窗待了一会,我看刘景澄洗的认真又仔细,偏偏那脸上还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瞬间就对他开始肃然起敬起来。
果然大师兄就是大师兄,这种功力,不是我等凡人可以到达的。
摇摇头之后,无事可做的我干脆出去买衣服去了。
等我出去一趟再回来的时候,刘景澄已经完成了洗澡事业,将宋诗包成了一个粽子一样的形状,直接扔在了床上。
原本我还是不信他眼中能达到没有性别这么高的级别的,但在看到刘景澄对待宋诗那简单粗暴的手法之后,我这才意识道自己——
狭隘了。
“衣服买来了?换上吧,然后出来说话。”
刘景澄摘下手套,又细细的将自己的手洗了一遍之后潇洒离去,而我被迫留下来给宋诗穿衣服。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折腾让宋诗累了,反正接下来穿衣服的时候她很乖,而我在完成这项艰巨又伟大的任务之后,这就出来了。
看着靠在门口的刘景澄,我刚才轻松的心情全部都没有了,眼神微闪片刻之后,这才开口对着面前的刘景澄道。
“大师兄,这事你怎么看?”
“还是蛊。”
刘景澄闷着声音开口道,我却从他不同寻常的语气里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很简单,如果单单是蛊虫的话,刘景澄的语气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凝重。
心中做好了足够的准备,我这才开口对着眼前的刘景澄道。
“大师兄,你就直接说了吧,能不能能活?”
或许是看出了我眼神中浓重的担忧,刘景澄侧过脸来看着我,继而张口问道。
“徐飞,我问你,你今天下车是为了什么?”
我的眼神闪了闪,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想了想,还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就觉得好歹认识一场,能救就救吧。”
刘景澄笑了,他的笑意很是纯粹,继而说出一句让我觉得很莫名其妙的话来。
他说,“徐飞,其实我挺佩服你的一点,就是你够纯粹,你的身上……有种别人都达不到的纯粹。”
我不知道他这是在夸我还是骂我,因为之前,也有人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我知道像我这样的人,说好听点就是赤子之心,但说难听点——
就是多b管闲事。
在这个到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年代,到处都是“各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事情,其实要我做到别人那样也不难,只要别听,别看,别帮就可以了。
但我做不到。
宋诗的经历,如果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不知道,或许我还可以心安理得,但我都遇见了没,难道还要自欺欺人的说自己不管吗?
我怕良心上过不去。
而刘景澄在看到我这幅样子之后,也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继而开口说道。
“没事,和你说这些,不是非要你怎么样,只是觉得难得遇到你这样的人。宋诗的事,能解决,但很难,而且你自己身上还有这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你确定要管吗?”
刘景澄三言两语把话题引回了原来的问题上,我的目光微闪,这才开口道:“有多麻烦?”
“需要去蛊族。”
我松了一口气,但刘景澄下半句说出的话,让我整个人的眼眸都狠狠的沉了一下。
他说,“需要解开宋家和蛊族过往的事情。”
!!!
我整个人的瞳孔都微微缩了缩,虽然对宋家的事情我也不是十分的清楚,但也隐约听到过宋家是因为什么被蛊族给赶出来的。
并且他们身上的人目血蝶蛊,也是和这件事情有关。
每一个宋家后人,都要在三十岁的时候饱受蛊虫的折磨,最后凄惨死去。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必然是死仇,那我们带着宋诗进去,不会被赶出来吗?
身侧的刘景澄笑笑,继而开口道:“所以才说麻烦,看你个人选择了。宋诗毕竟是宋家的人,你要是不愿意,我这就修书一封,通知宋家的人来接人,有马家压着,宋诗以后的日子不会太难过的。”
“然后呢?”
虽然刘景澄说的轻松,但我却明显的感受到事情不会是这么的简单,因为如果这么简单的话,刘景澄就不会非要单独和我商量一下了。
“等死。”
他开口,我的心头却像是被塞进去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堵得慌,好半天之后,这才顺过气来,继而开口问道:“那……能活多久?”
“少则一两个月,多则半年一年吧。不过这蛊邪性的很,性子霸道,基本能克万蛊,需要的营养也大,每每逢月圆之夜,就会有噬心之痛发作,还是挺痛苦的。”
我原本还是有些犹豫的,听到刘景澄的这句话之后,心里的犹豫也不敢有了,继而开口就道。
“就没有别的办法能减少痛苦吗?”
刘景澄又看了我一眼,这才开口道:“有。”
然后在我期待的眼神下张口就道。
“直接把人杀了,就什么痛苦都没了。”
这特么算是什么解决方式?跟杀鸡取卵有什么区别?
眼底闪过一丝犹豫,我这才开口对着面前的刘景澄说道。
“那人我带着吧。”
救不救得了两说,但真的要那么痛苦的死在宋家,还不如和我出去碰碰运气呢。
刘景澄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一片,刘景澄透过窗户瞥见了一角天空,继而开口问我道。
“徐飞,你猜我们今天还能接着走吗?”
这话说的,不是废话吗?
当初我们的时间表可是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今天别说只是因为宋诗耽搁了那么一小会,哪怕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们也得接着往下走。
刘景澄却嘲笑我有些天真了,我还想在问,他却直接下楼去了。
从头到尾,我都是一脸懵的情况,眼见刘景澄一点搭理我的意思都没有,无奈之下,只能也带着宋诗下去了。
宋诗本来就不是个丑孩子,只不过是长期的要饭生活让她变得邋里邋遢,现在这么收拾一下之后,至少瞧起来好多了。
我把她带上了桌子吃饭,还给之前帮忙洗澡的前台塞了点小钱,让她保密,还骗她说宋诗身上的只是寄生虫而已,让她别害怕,刘景澄看到了我的作为,说我只是多此一举。
这我就有些不大高兴了,我做这一切,也都是为了宋诗好。
虽然我这个人经常有恻隐之心,但我可不敢保证别人和我也是一样的,万一说这事要抖出来了,别的人我不敢保证,至少陆海不会让我带着宋诗再继续上路了。
为了宋诗那岌岌可危的性命,我必须这么做。
刘景澄见我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摇着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