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都说副驾驶的人是陪聊的,估计刘景澄是第一次自己开车不习惯吧,在加上我们这一路过来,虽然他性格冷淡不说话,但一车人也没一个嘴闲的,我就当聊八卦了,顺嘴提起来。
“也没啥事,就是之前我第一次见你时抱到你家的那个小女孩,宋诗,你还记得不?”
刘景澄的眉头微皱,没有说话,我也理解他这个表情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记得的意思,继续往下说下去,开口道:“宋诗不是出了点问题吗?我觉得我一个大老爷们带着一小女孩也不方便,就琢磨着把人给送回去。”
“但是我送人的那天不巧,刚好碰见宋家掌柜的诈尸,然后宋思雨和她弟弟死了,宋家的那个靠裙带关系的狗屁长老就说什么是我害死了宋家主,非要我抵命,后面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我言简意赅的将当时的情况给说了一遍,刘景澄听完之后也没多说什么,只问了一句:“那宋家的蛊王你拿走了?”
“阿宾拿的。”
我哪有那本事啊,不过顿了顿,我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为阿宾正名,别搞的他像是占别人便宜的人一样,开口继续道。
“不过后面他把那个蛊给杜慕凝用了。”
“嗯,我知道。”
刘景澄接道,我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你说他什么都知道,还和我问这么多做什么?
偏偏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刘景澄又不开口了,我也不是个擅长和人聊天的,他不说话,我就只能装死,心里更是忍不住的好奇后面几辆车上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尴尬的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猜不是,因为他们车上没有我身侧这朵高傲的冰凌之花。
低下头来,我试着再度入睡,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刘景澄聊久了的缘故,居然没有困意了,而这个人也是奇怪的很,在我以为他不会开口的空档,又来了一句。
“那个小姑娘,你该接过来的。”
嗯?
我一脸莫名奇妙,身侧的刘景澄却自顾自的道:“上次我发现她的身上还有别的生魂的味道,但太淡了,我也分不清。可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宋家的血脉,在巫蛊术上,虽然比不上苗疆,但也有惊人的天赋,你带过来,对你有用。”
这话说的,我又不是时常在这行行走,要一个会蛊的做什么?
这次,刘景澄没有继续回答我的问题了,只是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然后锁的紧紧的,半晌之后开口说了三个字,“你不懂。”
我……
这天彻底被这哥们聊死了,我干脆蜷缩了自己的身子,窝到一边睡觉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过的太跌宕起伏的缘故,接下来的一连好几天,我们前进的路都格外的顺畅,既没有遇到狼群,也没有碰到发疯的牦牛群,更没有让我们最担心的偷猎者。
一切都像是我们刚进来的时候那样,除了有些枯燥以外,其他还好。
拉泽帮那个蒙古汉子呼兰缝了件衣裳,虽然说没有我们专业的羽绒服抗寒,但总算是不用他漏着脚脖子到处走了。陆海也因为这事调侃过拉泽,说她是不是喜欢那个大高个,没想到拉泽却直接生气了,惹得陆海直说她开不起玩笑。
这天下午,我们往前走了没多久后就遇到了风雪天气,高原无人区最怕的就是这种极端的天气,不过好在我们快要靠近一处冰川区了,刘景澄说让所有人加把劲,赶在天黑之前,进入冰川区,然后在里面扎营避寒。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在冰川里面扎营?不冷吗?
后排的呼兰冷哼一声,继而用粗壮中透着不屑地语气和我说到:“一看你就没文化,听过爱斯基摩人吗?人都是在冰块里睡觉的,当气温低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冰里面反倒会比外面热。”
嗯?
是这样吗?可就算是这样的话,我们也没办法在里面生火取暖啊,这冰一遇到火,不就全部化成水了吗?
“所以别取暖啊,你确定搭着的帐*篷能比那里面零下十几度的温度高?”
这个……确实也差不多,而且这种风雪天气,帐*篷能搭起来的几率实在是太低了。
我不说话了,整个车队也很有默契的统一提速,争取在一个小时内到达冰川区。
外面已经下起了毛毛雪,六瓣雪花要比金城的要大的多,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我都不敢开窗户,我可没忘记每天早上烧热水浇邮箱的痛,这窗户要是一开,估计用不了几分钟,我们全部都得冻成冰碴。
可即便如此,车头的位置也在不到十分钟的功夫覆盖了一层薄雪,刘景澄那一路上几乎就没怎么舒展开来的眉头皱的越发的厉害了,偏偏下了雪的路面变得格外的湿*滑,根本就没有办法提速。
此刻,离我们的目的地差不多还要六十公里。
这个距离,要是在路况好的地方,皮卡车也就半个小时就能到,可在这里,在这风雪交加、且天色不断暗下来的高原,能跑到每小时四十公里就算是烧高香了,而且看现在这情况,估计用不了半个小时,路将彻底走不了了。
偏偏此刻我们还不能原地停下来安营寨扎,风太大了,我隔着玻璃都能听到外面的呼啸声,要是停下来的话,估计帐*篷拿不出手就被刮烂了。
刘景澄只能把油门踩到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的底部,同时通过对讲机通知大家,让除了司机以外的所有人装点干粮在背包里,随时准备下车步行。
我们进来已经是第七天了,这几天的时间里,哪怕是最开始遇到狼群的时候,我也没觉得有多紧张过,可现在当刘景澄说出这句话后,我才意识到我们所处的高原可怕之处有多恐怖。
这样的风雪天,我不知道外面的气温在多少,但零下四十度是有的,再加上风速,基本上能见度为零,冷不说,还很容易迷失方向。
希望我们能在彻底不能走之前到达冰川区吧。
或者风雪小一点也行。
我在心中默默祈祷着,顺便收了点车上的东西在随身的背包里,大多数都是些压缩饼干,没办法,这玩意扛饿,高原上的极端天气太多了。
我听之前拉泽说有一年他们村子里下暴雪,直接沒到牦牛的小腿肚子了,人出去一走半个人都没有了,那年他们村子里的不少牲畜全部都冻死了,家里没得吃,就只能杀牲畜,可一刀子进去,立马就结冰了,根本就没办法,最后只能把牛拉进帐*篷里,边杀边吃,和野人没什么区别。
虽然这只是拉泽的描述,可听到我的耳朵里却觉得蛮有画面感的,我想要是我们今天遇到这样的情况,那就只能死翘翘了。
可人越怕什么就越容易来什么,就在我在心中默默祈祷让我们顺利到目的地时,外面的风雪不但没有丝毫的减少,反而越发的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