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错,就是气势变了,脸还是那张脸,身高还是那个身高,但那种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场完全和之前不同了。
挺拔的腰杆,阴邪的眼神,嘴边扯开的低笑,那种感觉……
怎么说呢,活像是电视剧里演的变态连环杀人狂!
我被眼前所看到的内容弄的心里有些发毛,可站在胡泗旁边的那个女弟子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还表现出一副终于有救了的样子,站在胡泗的身边怂恿他道。
“胡泗!弄死这群畜生!”
“呵呵。”
胡泗的口中传来低低的笑声,继而回头看着自己身侧的女弟子,开口用沙哑的声音问到:“你管白狼王的手下叫畜生?”
女弟子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张口就道:“不管什么狼,他们现在要吃我们,你要是不动手的话,我们两个可就死定了!”
胡家弟子是出马仙不错,但不是每个弟子都有做出马弟子的资格,普通弟子也就是学点鸡毛蒜皮的小术法,偶尔唬个不明白其中原理的门外汉还行,但正儿八经遇到这种群起而攻之的狼群,多少会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女弟子的脸上满满都是焦急之色,可她身侧的胡泗与之对比,就显得对此很是漫不经心了。
嘴角带着邪气的笑,胡泗开口打断她的焦虑。
“那是你,不是我。”
直到此刻,女弟子才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只见她步步后退,继而警惕的开口问到:“你……你什么意思?”
“不好,胡泗不对劲!”
我也看出些端倪了,扭头就要去开身侧的车门,没想到陆海的反应远要比我快的多,在我的手搭上门把手的前一刻,就直接将整个车的车门锁死了。
继而开口道:“别下去送死。”
屁话!
没看到胡泗现在明显不对劲吗?照这样下去,他会把那个女弟子杀了的!
“死的又不是你老婆,激动个屁!老实呆着,别瞎添乱!”
陆海又说了一句,我的眼眸中已经快要喷出怒火来了,身侧的马曼馨也有些于心不忍,犹豫的开口道:“师哥,胡家的人——”
“请了孤魂野鬼上身,谁都救不了他,呆着吧。”
刘景澄的话很是简短,我见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伸长了脖子趴在了他的座位后面,开口就道:“大师兄,那不更应该下去看看吗?这荒郊野外的——”
“你也知道是荒郊野外?他请了什么东西上身都不知道,万一沾染到同行的人身上,你付负得起这个责任?别忘了,我们车上不仅仅有我们的人,还有四个什么都不懂的藏民,你让他们去送死?”
刘景澄的一句话,将我所有想好的话全部都堵在了喉头间,我承认我考虑的不够全面,可难道真的就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我实在是狠不下这个心,偏偏驾驶位上的陆海吹着口哨,又拿出一包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买的牛肉干,一边咔嚓脆的嚼着,一边淡漠的道:“人胡家自己都不管的事情,你就少操点心吧。”
“你别过来!胡泗,我是你师妹啊!胡泗,你清醒清醒,不要啊!”
我还没想到该说些什么才能让陆海闭上他那张漠然的臭嘴,耳侧忽然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耳朵微动,我下意识的回头去,只见那边的胡泗已经将女人举起来,直接丢向狼群,不但如此,他的口中还念叨着。
“白狼觅食,有律可循,把你吃了,它就不会再攻击我了,哈哈哈哈!这个处理办法,你还满意吗?”
女弟子挣扎不过,直挺挺的被投入到狼群之中,警惕的狼群先是后退一步,紧接着,一个看上去有些衰老的老狼从狼群中凑出来,凑上去先是闻了闻,然后抬首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胡泗,直接一口,咬中了女弟子的右手。
我这才注意到女弟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摸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
地上一片血肉模糊,尖锐的狼牙直接咬穿了骨肉,女弟子白皙肌肤下的森森白骨就这样暴露在寒风刺骨的大草原上。
她疼的口中爆出嘶吼一般的哀嚎声,捂着自己的右手就想翻身,老狼的目光锁死在她的身上,宛如一口挂在山林中寺庙上的洪钟,一动不动。
我看不懂它的行为,也猜不到它这是要做什么,等到那女弟子还不容易翻身,跌跌撞撞的向着旁边的车队跑去时,老狼忽然动了,一个猛子直接扑到了女弟子的身后,将她撞倒。
藏地的土地和石头一样硬,我听到软肉砸在地上后发出的那种闷哼声,女弟子的口中咳出血来,原本就连着一点点骨头的右手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彻底从她的身体上脱落,滚到了一边。
女弟子的口中已经发不出哭喊声了,独属于死亡的巨大恐惧将其包裹在其中,她尽力的试着爬起来,可失去一只右手的状态让她很难保持在平衡的状态下,最后也只能持续快要站起来,然后摔倒,再站起来的魔咒。
从始至终,老狼都在她的身后一脸冷漠的看着她,那种漠然的感觉,像极了我小时候见到猫抓到老鼠时尽情玩弄的感觉。
或者是玩小孩的蚂蚁,蹲在蚂蚁窝边,大出数百倍的体型立马充满了上帝一般的掌控感。
此刻那个女弟子,就好像是被老狼掌控的蚂蚁,等到她好不容易跌跌撞撞站起来后,老狼再度上前,一口狠狠的咬住了她的小腿。
血顺着女弟子的裤腿流了下来,红艳艳的液体与土灰色的土地相交融,造成极强的视觉冲击感,女弟子的声音几乎沙哑,配上旁边胡泗发狂的笑声,整个画面在旷野之中显得诡异又苍凉。
“陆海!开车门!”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疯狂的摇动着自己身侧的车门,陆海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我,而在我猛烈的摇着车门的时候,那边的女弟子还在和宿命做着殊死的搏斗。
只见她拖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腿还在往前爬,因为我们的车子离她最近的缘故,她便将我们当做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几乎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努力的往前爬着。
老狼不动了,因为它已经从女弟子的身上硬撕下了一整条腿来,正在口中咯嘣咯嘣的嚼着,鲜肉被利牙粉碎的声音,骨头被嚼碎的声音充斥着我的耳膜,还有咕咚的吞咽声……
目光落定在还在尽力爬行的女弟子身上,她的身后带出刺眼的一道血痕来,我几乎是发疯的去踹面前的车门,身后的拉泽感受到了我情绪的爆发,从后面一把揽住我的腰,声音里带着后怕和隐隐的哭腔。
“徐飞哥哥!你不能开门,白狼王下山,一男一女是献祭,吃完了就回去了,要是你下去,它会把我们所有人都杀光的!”
狗屁的献祭!
它要真那么横,我们下不下去都得死,它要是没那么横,我下去它也奈何不了我!
我要救人!
“徐飞哥哥!冰山脸大哥哥,你劝劝徐飞哥哥啊!他真的不能下去!白狼王一嚎,又是暴风又是暴雪,我们都出不去的!”
拉泽的话语里带着紧张的味道,那个身负重伤的女弟子终于爬到了我们的车子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