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的很是仔细,根据童岳的描述以及之前姆旦村长和我讲述的内容,慢慢的将这个传说一点点的复原。
在过程中,我发现姆旦还真没忽悠我,因为他说的很多内容,都是错的。
但让我最不能理解的,是壁画上的两段内容。
一是当初巴善进入阿姆村的时候,可是经过圣女亲自验身的,阿姆村的女人们没有见过男人,但圣女见过,她会轻易被糊弄过去?
二是壁画中姆青代替巴善上了刑场,还说巴善在复仇后生了个孩子,可姆青是个女人,阿姆村的刑制严格,为什么在验身的时候不会暴露?而且,巴善是个男人,他怎么生孩子?
我把自己的问题抛给了童岳,童岳也显得有些无措,半晌之后才开口敷衍的回答我道。
“那壁画上就是这么画的,我怎么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或许他们搞错了也不一定呢。”
搞错?
怎么可能搞错?
我原本想说童岳是在异想天开,可就在这个时候,童岳没来由的嘀咕了一句,彻底点醒了我。
她说,“说不定人家阿姆村和阿巴村真的可以无性繁殖,徐飞,你别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的那么的复杂,这世界上稀奇古怪的事情多的去了,你没见过,并不代表不存在。”
我当然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了,但问题是——
对啊!
我怎么没想到呢!
眼底闪过一丝兴奋的光,我抓住脑海中这灵光一闪的瞬间,生怕自己忘了的让童岳再帮我确认一遍,看一下壁画上面是不是巴善进入阿姆村的时候没有被看出来。
童岳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莫名奇妙,我相信,如果不是之前她和我相处的时间还算是长的话,估计童岳会直接把我当神经病。
“确定啊,是没有被看出来。”
“姆青上刑场前,验身的人是不是圣女?”
“没错啊。”
“那后面巴善是不是生小孩了?”
我最后一次开口问到,童岳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不知道,但她在入狱前就体态丰*盈,穿着宽松,不仅如此,她出来复仇完毕后立马就生产了。”
结合这几点,我的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激动,仰天大笑道:“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了!”
童岳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癫狂弄的有些莫名奇妙,半晌之后才开口详细追问我到:“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看上去神神叨叨的……”
她哪里知道,我不是神神叨叨,我是发现了真相。
抓住面前的童岳,我已经迫不及待将自己的发现分享给面前的童岳,开口就道。
“壁画没有错,传说没有错,一切都没有错,错的是我们!错的是我们!”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他们生来就是双性人,有的天生就具备两种性别的特征,但有一些,却是在长大之后慢慢显露出来的。
当初巴善成年后,收养他的村长曾屡次试图给他介绍对象,但被巴善拒绝了,并且不堪骚扰离开了阿巴村,一个人独居在树上,并不是因为巴善清高,而是因为——
巴善是个双性人!
他离开阿巴村的那一年,就是她女性特征暴露的时候,所以他才会在进入阿姆村时顺利过了检查,不被发现。
而巴善和姆青确实是有私情的,虽然我知道有的感情它会超越性别的存在,但好几百年前的村落却没有这样先进的理念,并且结合后续巴善怀孕、姆青替他去死的事情,都可以轻松的看出来,姆青也是个双性人!
不同的是,巴善是男变女,而姆青是女变男。
所以他们才能在那孤独无依的岁月里相互理解,相互依存,相互爱慕,甚至于去替对方死。
根本就没有什么活佛!巴善,韩柳,韩柳青……同人不同名,这段不伦之恋的主人公,阿巴村的始祖,我似乎能明白她的经历了。
只是有一点我还是不能明白,之前姆旦和我说过,当时巴善报仇的时候天雷滚滚的,这个壁画上……
似乎没有体现啊。
总体来说,姆旦和我讲述的整个故事还算是完整,因此我认为这个壁画上应该还有被我们忽略掉的信息,我让童岳再详细的看看。
或许是因为我强大的逻辑能力折服了童岳,反正之前还不耐烦的她现在倒是愿意细心的去为我服务了。
而在仔细的看过之后,童岳给了我一个答案。
“没有天雷,不过巴善在复仇的时候,似乎铺天盖地都是圆滚滚的东西,看上去大小就和个大点的玻璃弹珠一样,而且看上去很像……”
童岳说到这的时候,忽然就闭口不言了,而我等的有些心焦,自然不由自主的去开口催促她道:“像什么?你快说啊!像什么?”
“徐飞……她追过来了!”
童岳忽然开口,我一脸莫名奇妙,下意识的回头,身后传来绵密的呼吸声,那阴寒的气息几乎将我全身上下都渗透,我下意识的张嘴,童岳却伸手一把捂住我的嘴,然后拽着我不要命的跑了起来。
自始至终,我都不知道身后在追赶我们的东西是什么,只觉得那玩意速度很快,绵密的呼吸声,浓郁的血腥味,带着那种暗黑的味道,铺天盖地的向我们砸来。
我喘不过气,连开口想要问些什么都做不到,我也不知道我们逃了多久,就在我感受到空间稍微宽广一点的时候,忽然,前面的童岳猛的将我一把甩在了前面,然后代替了我的位置。
下一秒,我听到了穿肠破肚的声音,以及童岳口中艰难的警告声。
“徐……飞,往前跑,别回头……”
“童老板!”
我有些慌了,虽然我看不见,可刚才那阵可怖的声音我听的一清二楚,伴随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就算我是个傻子也该明白发生了什么。
追在我们身后的那个不明物体,它杀了童岳!
巨大的恐惧感将我包围,都说未知的东西是最可怕的,但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比现在的我更惨了,因为我不但面对了未知的东西,我还面对了看不见的未知物。
血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空气里的血腥味有些奇怪,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杀猪,鲜血喷出来的那一瞬间,应该是带着浓郁的腥味,可童老板的血喷出来的时候,只有臭味,没有腥味。
或许是那个怪物有体味吧。
情况紧急,容不得我多想,因为看不见,我只能把自己的后背紧紧的贴在身后的石壁上,然后手中拿着一把之前阿宾给我防身的匕首,警惕的面对面前的怪物。
怪物在吞噬童岳的骨肉,我甚至能听得到它啃噬骨头的声音,那咯吱吱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中格外的明显,我紧张的冷汗都要从身上渗出来了,竖起自己的耳朵,通过那微弱的可怜的回声去听四周的情况。
在我的努力下,我发现现在自己所处的地方似乎是一个小空腔,在我不远的地方似乎有个出口的位置,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出口会通向哪里,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那是唯一逃生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