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岳的声音里带着歇斯底里的味道,讲真,我有被她现在的这幅给吓到了,前面的阿宾显然也听到了我们这边不小的动静,但他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继续往前走了。
我的心里充满了忐忑的感觉,内心深处更是不知道把阿宾给骂了多少遍,你说这小子也太不讲义气了吧?不知道女人是老虎吗?尤其是童岳这种上过刀山,下过火海,扛过长枪,放过大炮的boss级别母老虎,把我给生吞活剥了都不再话下。
哎!我真的是有苦难言啊!
偏偏面前的童岳还一副要是我不说就不让我走的架势,最后我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继而开口道:“那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你救过我,所以——”
“我没救你,我是他带来给你看病的,那是我的职责,就像是你拿钱在早餐摊上买食物,老板给你烧饼一样,是职责,你懂吗?”
童岳的眼睛瞪得浑*圆,里面隐约能看到红色的血丝,我不知她在为什么生气,或许是我,又或许是阿宾。
但如果能解开她心中的魔障,也行。
深吸一口气,我努力去寻找最适合的答案,最后开口对面前的童岳说到。
“好吧,就算你觉得是职责,就算你没有救过我,但童老板,我们是一起来的吧?之前我也见过你一次吧?我徐飞不是草木,做不到无情,我都进来来,让我连你们去哪都不能确定的就回去?对不起,我做不到。”
“来的路上确实很危险,但我想着,哪怕能把你们的尸身给带回去,也算是给你们和自己一个交代了吧……”
我说的语气很慢,之前的凶险一幕幕的从我脑海中闪过,闭上双眼,我也在问自己,要是重来一次,我还会义无反顾的选择下来救人吗?
答案是——
会。
因为不来,我过不了良心这一关!
更何况,我的选择也没有错,至少我们找到了童岳,不是吗?
身侧的童岳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片刻之后,她才开口对我说到:“那如果你下来的时候,没找到我,就……就在那个瀑布跟前没了呢?”
这什么乱七八糟奇奇奇怪的问题?
我被童岳这毫无逻辑的问题问的一脸懵逼,可对上她那认真的眼眸,我也只能咬咬牙开口回到:“没了就没了呗,我还能怎么着?再说了,我这不是运气好,命不该绝吗?不但没死,还找到了你,嘿嘿,这怎么找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童岳没说话,眼前前面的阿宾都已经走远了,她迈开腿示意我跟上,片刻之后才沉着声音开口道。
“我们一行人进来没多久,就被一群不知道从哪来的虫子围攻了,情急之下我们躲进了这个地牢,并用符纸催动已经死了的人出去报信。但那些虫子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攻击性也很强,只要碰到人,就会在顷刻之间将人给腐蚀了。”
“一起来的人基本死的死,伤的伤,我没想过自己还能有出去的机会,所以——”
“徐飞,谢谢你。”
童岳说话的声音很轻,就像一个正儿八经的女人那样,我这不是diss她,主要是自打我和童岳见第一面,就觉得这女人彪的厉害,忽然看到母老虎变身小猫咪,这得多大的反差啊!
心里顺了好半天气这才顺过来,然后对着面前的童岳结结巴巴的开口回到:“嗨!没事,大家都是一起的,我相信要是我进去了,你和阿宾也不会不管我,是吧?”
童岳笑了笑,继而看向阿宾的方向,开口说了句让我觉得很莫名奇妙的话。
“他不会让你一个人陷入危险的。”
哈?
我还在琢磨这句话的意思,身侧的童岳却忽然扭过头来,继而开口对我道:“我听他说,下来的时候你说上面的建筑好像是阿姆村的地牢,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其实我也不算是知道吧,就是那个爱耍人的姆旦村长和我说的那个传说,我总觉得我们头顶上这片地方,像极了当时传说中的那个圣女住的地方,而且这下面还有地牢什么的,基本都能对的上。
可要真让我确定,我还没那么笃定,毕竟当时姆旦也说了,时间久远,又是他太太太爷爷口述的,鬼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童岳脸上的神色却很认真,告诉我她觉得十有八*九应该是真的。
民间传闻这个东西,虽然说有些夸张的成分,但是在某种程度上,确实能够展现当时地方的一些风土人情,我们下来的这个院子里面的陈设和布局和那个传说中的如此相似,十有八*九应该就是同一个地方。
但是……
我总觉得这没什么大的关系,是一个地方又怎么了?我们当务之急,不应该是先出去吗?
童岳见我这么说,只能抿抿唇,然后不吭声了。
我们跟在阿宾的身后继续往前走,可这河水就和没有尽头一样,这都一连走了一个多小时了,除了有四处时不时汇聚过来的支流将其壮大,让它从一开始的涓涓细流变成了越来越宽的地下暗河以外,什么都没有。
我有一种错觉,那就是我是一个野人,正在进行一年一度的大迁移。
阿西吧。
语气里有着抱怨的味道,我开口问前面的阿宾道:“阿宾,你说这鬼地方到底能通向哪里?”
“好问题,你觉得呢?”
阿宾反手直接把问题又抛给了我,我被问了个措手不及,着急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半晌之后,这才把嘴里的话给团囫囵了,开口就道:“这个方向不是往镇子里在走吗?我觉得要是再往前走去,说不定就直接到阿巴村了!”
我本来就是无意说一嘴,没想到阿宾在听完我的话之后目光却闪了闪,继而开口对我道:“你说的没错,这个方向,确实是通向阿巴村的。”
我心里忽然就紧了一下,下一秒,前面的阿宾转过身子来,开口冲我问道:“徐飞,你还记得我们去过的那个阿巴村的四层地下室吗?”
记得,当然记得,这一路上过来,我去过的最凶险的地方,除了这里,也就是那个四层地下室了。
简直就不是人能去的地方好吗?我到现在都怀疑我自己当初是怎么上来的。
前面的阿宾点点头,继而对我开口说到:“我来之前看过这里的地形图来,阿姆村在上面,阿巴村在下面,从地形上来说,地下河的走向确实应该是汇聚到那里的。”
“所以你怀疑这条河的出口是那个地下室?”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但更多的是内心的惶恐不安,最主要的是——
那个地下室我和阿宾一早就去过了,那是人待的地方吗?我们从这出去再到那,不就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