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都被震碎了，全身上下软趴趴的，嘴角也挂着血丝，看上去就像是被机动车给碾过去了一样。

稍微一动，都能发出一声吸气的疼声。

我光是在旁边站着看都觉得疼，杨立业仅仅是锁着眉头，深吸一口气，将胸腔里压着的一口气顺了过来，看了一眼面前一脸苦大仇深的刘景澄，开口道：“好了，你也别怪阿宾了，他也不懂这个，你先送我去医院。”

杨立业伤的很重，我们一行人将他七手八脚的送到医院之后人就昏迷了，随后医生给出的诊断报告说他全身上下至少几十处骨折，颅内也有不少的淤血，能不能醒来全看抢救后的黄金二十四小时。

所幸，他撑过来了，在术后的十八小时时，杨立业醒了过来，虽然全身上下插满了仪器，但总算是醒过来了。

不仅如此，修养了大概三四天后，他基本已经能进行简单的交流沟通了，关于鬼子剥皮案，也该尘埃落定了。

杨立业把我们所有参与调查的人都叫到他的病房里开了一个小会，进门的时候，刘景澄瞪了阿宾一眼，我知道他们两个向来不对付，没说什么，只是拉着阿宾躲开了。

杨立业如此聪明，自然是看出来两人之间的别扭的，微微叹了口气，哪怕老练如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解决两个先入为主的年轻人之间的矛盾，最后也只能当做是没看见，轻咳两声开口道。

“之前在刘景澄家里的事情，我们这些人*大半数都是目击证人，鬼子被刘景澄重伤，应该是活不成了，至于那个鬼母……我个人与她交手的时候觉得她发力不高，最后逃走也是因为我的法器出了问题。所以我认为这个案子可以定了，邱主管，你负责把结案报告整理一下，没问题后拿给我看一下，然后递交。”

邱子默点头，杨立业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眼中充满了慈爱的光，我被他这眼神看的浑身上下一个激灵，要不是之前就和这老头独处过，估计我这会都忍不住双臂抱紧以保护我的贞*操*了。

“徐小子，上次我提议的事情，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杨立业的话音刚落地，不少人的目光都狐疑的齐刷刷的落在我的身上，从小到大，不管是上学还是上班，我都是人群里最被边缘化的那个，这一下被这么多人行注目礼，我被这无数道赤果果的目光给吓到了，连连摆手拒绝道。

“不了不了，杨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实在是不是干这个的料。”

“那好吧。”

杨立业的目光微山，思忖了一下后让我把手机拿出来，然后输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在我的手机里。

“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你小子要是有什么需要你杨叔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愣了一下，这种莫名奇妙被领导赏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但还是点点头，应了下来。

“杨牙——”

旁边的邱子默眼神微顿后开口，杨立业却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说，然后闭上眼说自己累了，让我们出去。

从病房里出去后，我看到马曼馨拉着刘景澄在说什么，估计是胡家的事情，鬼子剥皮案虽然已经结了，但胡家那边确实不大好交代。

以我之前见到的胡家主那副样子来看，估计马曼馨他们有的麻烦了。

简单的和他们两个打过招呼后，我和阿宾就返回了纸火铺子。

特处的调察结果自然是不能告诉平头老百姓的，我偷偷在暗中告知了王大姐处理结果，朴实的王大姐对我千恩万谢，没多久，隔壁王大妈就风风光光的下葬了。

而我也过上了和之前没什么差别的日子，不同的是，一连数十日奔波在外，这次回到纸火铺子里，我只觉得这个地方格外的亲切，有时候会没事和阿宾唠上一两句杜慕凝的那个事情，阿宾倒也没什么顾忌的，只是说了许多之前我在查案的过程中没有注意到的小细节。

比如说杜慕凝前世是和胡六郎有姻缘约定在身的，因为人狐相恋本来就违背常理，所以杜慕凝今生的命数就比较惨。

但她要是安安稳稳的捱到胡六郎找到她，在胡六郎的庇佑下，两个人安安稳稳度过一生，自然会平安无事，恩爱白头。

可转生后的杜慕凝毕竟心性不稳，受不住鬼母的蛊惑，私下交易，为之后胡六郎的死埋下了祸根。

原本胡家是打算看在她腹中的遗腹子的缘故上放过她的，但哪想到那鬼母鬼子凶煞异常，最后一个都没保住。

我唏嘘不已，但也在这个故事里听到了两个重点。

之前因为小鬼作案太过于凶煞的缘故，我调查的重点一直放在杜慕凝的身上，从来没有关注过那个被边缘化的胡六郎。听阿宾这么一说，难道胡六郎的死也是和杜慕凝有关的？

还有杜慕凝她……胡家不肯放过她的意思是什么？人都已经死了，不至于还要鞭尸吧？

不过这两个问题阿宾一个都没有回答我，只说他自己也不知道，我要是感兴趣，可以去胡家问问去。

这……

这我怎么敢去胡家问嘛！人家刚发丧，虽然我也不知道胡六郎的血脉到底有什么特殊的，但以胡家不惜请马曼馨和她师兄出来亲自照料保护的程度来看，应该是很重要，现在人家遗腹子没了，我再上赶着去八卦……

东北人的彪悍我可是有所耳闻的，这可不就是明目张胆的讨打吗？

这件事就被我这么放下了，随着日子一天天的消磨也渐渐地淡了下去。

只是我的胳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个红色的印子，看上去就像是炮烙之后留下的，还呈现梅花状……

我也找过膏药之类的涂抹过，后来见没什么效果，主要是也不痛不痒的，就渐渐给忘了。

转眼快到中秋，家家户户都准备要过节，街道里全是瓜果飘香的味道，而我却只从拼夕夕上买了件九块九包邮的厚外套。

北方的寒意总是来的这么早，不知道是不是我上了年纪的缘故，我总觉得今年冷的有些早。

这天早上，外面下了一整夜的雨，我用阿宾开给我的工资“奢侈”的淘了一扇二手的电暖气，正裹着外套坐在暖气旁边丢盹，忽然，纸火铺子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伴随着那木门年久失修的“吱呀”声，一阵寒意从外面迅速钻了进来，我被冷的打了个寒颤，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紧了，一声邋里邋遢的声音从那寒意袭来的方向传来，带着低沉的味道。

“阿宾老板在么？”

起的早的我还有些迷糊，开口含糊道：“老板不在，有事你和我说就行。”

面前的人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就在我以为他不打算说话的时候，那个人却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子放在了我面前的柜台上。

“谢谢，我不喝酒的……啊！”

我下意识的开口拒绝，下一秒，在看到那玻璃瓶子里竟然有个泡的肿*胀的眼珠子和我对视，吓得我直接一个激灵，早上早起的瞌睡都没了，一下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柜台后面的男人皱着眉头看着我，仿佛我做了一件多么不对的事情一样，而我从惊吓中缓过神来，也有些不悦的冲着面前的男人直接开口道：“你有病啊？带个这么玩意进来，信不信我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