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道:“能帮助一些人,也不错。”其实,我还是不喜欢跟这些东西打交道,本质上来讲,我就是个俗人,为钱、为名、为利,想爱人,想被人爱,被欲望驱使。但现在,能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幸运的事,我之所以这么努力的学习,不过事希望有一些属于自己的力量,这样,才不至于在危险面前,毫无反击之力。
论势,我比不上吕肃,论权,我不及文敏,论钱,多的是人甩我几条街,正是因为如此,在很多事情上,我才显得尤为被动。既然在这些地方拼不过别人
,就只能走别的道了。
现在我只想着,能找出尸仙二人的下落。
在这种传承中,时间一晃过去了半个月,画廊的声音较为清净,然而到下午时分,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人大夏天的,一身黑衣黑裤,头戴着一顶黑帽子,还有一幅黑色的墨镜,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问题似的。我正打算招呼他,他忽然抬头看向我,说:“我们又见面了。”
这声音有些熟,但他只有鼻子一下的部分,我一时还真没想起来,直到他摘下墨镜我才认出来,这不是汤圆旗吗?他换下去年冬天那肥大的羽绒服后,其实并不胖,所以我刚才没认出来。
他和吕肃是一路的,所以他一上门,我就感觉没
好事,但与此同时,心中也不由得想打听打听吕肃的事情,也不知尸仙是怎么对付他的?这人消停了大半年,肯定是吃了憋,否则早出来兴风作浪了。
我看着汤圆旗,道:“换了身衣服,认不出来,减肥了?”
汤圆旗也打量我,说:“哟,比上次可寒碜多了,这画廊效益不好吧?”
我道:“不劳你费心,好得很,你要是买画?”
汤圆旗挥手,说:“别明知故问,我不是来跟你打马虎眼儿的,爷没空。说话间,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道:“吕肃让我给你的。”那是一个小木匣子,我打开一看,不由得吃惊,这不是当初格格尔公主墓里那块儿八鲤斗蛟镇海石吗?
吕肃把这玩意儿给我干什么?
我心中惊疑不定,便见汤圆旗摇了摇头,道:“美人迟暮,英雄末路,人间憾事,莫过于此。”他说着,随意看起来画廊里的画,身影慢慢往外逛,看样子没有久留的打算。
英雄末路?
看样子,吕肃现在的情况,恐怕也是不妙啊。他现在这么做,又是个什么意思?汤圆旗看样子是打算直接走人了,莫非吕肃就让他给我带这块石头,却没有给我带什么话?
不对劲。
我立刻拦住了汤圆旗,道:“这半年发生了什么事?这东西给我做什么?”
汤圆旗被我这么一挡,颇有些不耐烦,说:“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了,你还问这么多干什么?”
我道:“确实跟我没关系,不便他莫名其妙把这东西给我,那就有关系了。”顿了顿,我道:“吕肃现在…不好过吧?”
汤圆旗盯着我看了片刻,戴着墨镜的脸也看不出太多表情,我以为他是不想说,正打算开口,他却道:“我也不清楚。”说话间,他声音里也带着一股怀疑,道:“我一直在养尸,每一周会固定给他送一次货,但是半年前,他就忽然联系不上了,圈子里的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他。”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吕肃竟然也在半年前失踪了
,那岂不是和白三爷失踪的时间吻合?
确切的说,这二人,在尸仙出世之后,竟然都消失了。
我连忙追问道:“那真吕肃呢?”
汤圆旗道:“也失踪了。”
难道这二人都已经遇难?不对,汤圆旗最近应该见过吕肃,否则他也不会把这石头给我,这么一想,我便直接问了出来。他也不隐瞒,如实说起了前不久的事儿。
汤圆旗的居住地其实较为偏僻,因为是要养尸的缘故,所以到他那边的人不多。
五天前,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到了他门口,初时他以为是个叫乞丐,结果那人站在他门前,身影笔直,态度从容,又实在不像,于是汤圆旗下了楼,打
开门。
虽然这人脸上有些脏污,但他还是一眼认出来,吃惊道:“老吕?你怎么成这副鬼样子了?”吕肃这人一向仪态端正,温文尔雅,认识这么多年,还没见他如此落魄过。汤圆旗连忙闪身将人让进了屋子里,他心知,吕肃失踪半年,这会儿突然找到自己,是肯定有事的。
果然,吕肃直接开门见山,道:“大旗,我时间不多,就跟你直说了,有件事情要拜托你。”说着,从兜里取出了那个装有八鲤斗蛟镇海石的木匣子,报了一个地址,让他按照这个地址,转交给我。
他报的是以前古玩城的地址,汤圆旗其实先去了古玩城,没找着我们,找附近以前相熟的铺子一打听,才知道我们转行开画廊了,这才找到了此处。
当时汤圆旗的疑惑并不比我少,他看了看手里的木匣子,道:“就这样?还有没有什么话转达给他?”
吕肃说没有,只要把东西交到我手里就行,这事儿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汤圆旗又问他:“这半年你怎么回事?”
吕肃笑了笑,虽然一身狼狈,但不减从容,除了脸颊有些瘦了外,仿佛这半年并没有吃过什么苦。他没有直接回答汤圆旗的话,只是棱模两可的说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临门一脚,功亏一篑啊。”他感叹了一声,便起身告辞,汤圆旗心知这人不会再说什么,便送他到了门口。临别时,说道:“老吕,咱们以后,还有一起喝酒的机会吗?”
吕肃转身,微微一笑,道:“或许有。”说着,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汤圆旗手里的木匣子,紧接着便离开了。
也就是说,汤圆旗确实什么也不清楚。但通过这短短的对话,我却抓住了一些线索。仇人见面,这个仇人很大程度上应该是指尸仙。说来,普真生前作恶再多,那也是千年前的事情了,与我们无关。反倒是我们这伙儿人,为了自己的私欲,对普真的计划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相较之下,又以吕肃做的最绝。
尸仙虽然没心情跟‘蝼蚁’计较,但如果这个蝼蚁真的严重冒犯他,我估计踩它一脚是肯定你难免的。
这是五天前的事情,也就是说,吕肃还活着,以尸仙的能力,要弄死他并不困难,那么为什么他还可以活到现在?既然吕肃已经说出了功亏一篑的话,估
计他已经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了。
将这东西给我,难道是打算抽身了?
他回答汤圆旗最后一个问题时,说的是或许有。
也就是说,他对自己的未来并不确定。
这是不是意味着,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他还将处于一种危险的环境里?制造这种危险的又是谁?
尸仙?
如果能找到吕肃,或许就能知道尸仙和豆腐的下落!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一转,我立刻问汤圆旗:“你有没有办法找出吕肃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