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见颛瑞不找他算账了,顿时又活跃起来,说:“等他醒了,咱们好好审问审问。”说着话,众人将之前被收缴的枪支重新夺了回来,摸到枪才算有了安全感。那黄毛动物也不知躲在何处,但我估计,那玩意儿八成还会回来,于是嘱咐众人小心戒备,暂且在原地休息,等揭安醒了再说。
颛瑞不冷不热的说道:“不用等。”紧接着,他朝钟恭使了个眼色,这主仆二人默契十足,钟恭更是典型的忠犬,一句话也不用说,便明白颛瑞的意思,当即摸出个水袋,朝着揭安脸上淋冷水。
豆腐老毛病犯了,嘀咕说:“这么对待一个老人家,真粗暴。”
我道:“等他把你切了喂宝贝,你就知道谁更粗暴了。”大约是由于揭安对豆腐不错,又或许是同情他死了儿子,豆腐对颛瑞的做法有些不满,上去阻止了一下,就在这关头,揭安咳嗽着醒了过来。
他看了看在给自己浇水的钟恭,又看了看正用手挡着水袋的豆腐,忽然闭上了眼睛,一句话也不说,跟死了一样。
哟呵,看样子,这老小子是打算跟我们杠上了。颛瑞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他平日里说话做事不冷不热,甚至豆腐偶尔跟他开个玩笑,他还会配合一下,但做起事来,那只
能说心狠手辣,只见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冲钟恭抬了抬下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这二人打着哑谜,我们旁人看不明白,钟恭却是心领神会,二话不说,抄起揭安刚才被弄断的一只手,竟然直接拧了一下。饶是我心肠硬,也不禁眼皮子一跳,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跟着疼起来,揭安这个当事人更是无法忍受,猛然瞪大眼发出一阵惨叫,比起之前弄断骨头时叫的更惨,听的人心惊胆颤。
连我看着都不忍,更别说豆腐和顾文敏了,便听顾文敏道:“还是别动私刑了,毕竟是个老人家…“她话刚出口,颛瑞便挑了挑眉,说:”他有警枪,他杀过丨警丨察,而且,肯定不止一个。”就这一句话,顿时将顾文敏堵的哑口无言。
是啊,这个揭安,不知害死了多少人,那些人死的又何其惨?
顾文敏沉默下来,不忍看,转过脸叹了口气。
豆腐急的捞耳朵,心知颛瑞说的有理,但又不忍心看揭安如此受苦,便在一旁说:“揭安大叔,你到底何苦干这些事儿,你说出来吧,否则那个心狠手辣的阴阳脸不会放过你的。”
颛瑞淡淡道:“谢谢你的外号,我很喜欢。”
说着话,钟恭适时的放开手,揭安已经是大汗淋漓,浑身颤抖,直喘粗气。钟恭道:
“这是开胃菜,不想受苦,就好好交待,你跟着我们,有什么目的?那些来这里的人是不是你害死的?你养的那是个什么玩意儿?”想了想,钟恭估计是想起了之前林子里的异变,又眯着眼睛问道:“这片林子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在捣鬼?”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本以为揭安遭此折磨,态度会软一些,谁知他却忽然睁开眼,阴森森的一笑,发出嘿嘿声,说:“有本事,你们就弄死我。”
颛瑞闻言,啧了一声,估计没想到这揭安老头这么硬骨头,嘴角钩出一抹冷笑,钟恭仿佛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立刻又开始折磨揭安,这此间的过程不必赘述,只听得惨叫连连,不多时,揭安身上已经血迹斑斑,出气儿多,进气儿少。
我看的心有不忍,心里暗惊,想不到这钟恭平日里跟个闷葫芦似的,下手却如此狠毒,看来爷爷说的不错,但凡吃倒斗挖蘑菇这碗饭的,都没有几个是菩萨。一边儿的肖静已经捂着眼睛不敢看,顾文敏也是一脸不忍,但又碍于之前颛瑞的话而不好表态。便在此时,豆腐终于忍不住,冲出去阻拦住钟恭,怒吼:“够了,再这样下去,人就要被你们给玩儿死了。”
钟恭皱了皱眉,用目光请示颛瑞,便见颛瑞点了点头,这才停下手。豆腐这事儿干的有些冲动,现在揭安虽惨,但惨死他手里的人多了去了,有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虽说现在的场面确实血腥了一点儿,但这人确实不值得同情。
于是我说:“小豆,别意气用事,现在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
豆腐听我这么一说,怒了,吼道:“你们看看人都被你们折腾成啥样了,都快六十的老头了,你们也真下的去手,咱就不能换个文明点的方式吗?”
“文明?”颛瑞反问一声,嗤笑道:“倒斗的还讲文明?你他妈的分钱的时候怎么不讲文明。”颛瑞这人是很有教养的,我还是头一回听见他说脏话,不由惊了一下。
豆腐被堵的哑口无言,满脸涨红。说到底,我虽然知道是豆腐心软犯了毛病,但到底还是得站在自家兄弟这边,眼瞅着颛瑞将他堵的窘迫,便起身说:“算了,人确实已经折腾得不轻,这老家伙是个硬骨头,看来是得换换思路。”
颛瑞还算给我面子,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没吭声。
顾大美女十分机灵,见气氛缓和下来,便道:“我看还是先离开这片树林子,那只古怪的动物还躲在这附近,恐防生变。”肖静又挤了过来,强行将我旁边的顾大美女挤走了,我一时苦笑,朝顾文敏投去抱歉的目光,她神情有些低落,默默退到了一旁。我心知她还想着那个约定,心说时机也差不多了,等出了树林,到了安全些的空地上,就把事情跟肖静说清楚,感情这种事儿,当断不断,只会伤害更多的人。
众人也没有意义,当即草草的为揭安处理的下伤势,防止他流血过多断气,好在这老头体质过硬,虽然看起来渗人,到没有真的危急性命。我们带着揭安,顺着来路往回走,人由我
和豆腐扶着,顾大美女和钟恭走在前方,颛瑞和颛吉在后面压阵,肖静走在中间,一行人分成三个小组前进。
约摸四十多分钟,我觉得不对劲,示意众人停下,说:“这树林怎么还没走到头?”我们先前一番折腾,但事实上并没有走的太深,一直处于第二宫的位置,按理说也该走出树林子的范围了才对。我猛想到之前消失的空地,心说:难道有什么东西在作怪?
众人停了下来,显然都想起了先前林中的异变,豆腐不禁说道:“莫非是鬼打墙?”
肖静说:“白天还会鬼打墙吗?鬼不都是晚上出来吗?”
这话到是说到了点子上,大白天哪儿来的鬼打墙?莫非又与那琊山宝殿的大殿一样,是个迷宫?想到此处,我拿出了指南针。此刻,没有磁场的干扰,指南针清晰的对应出了各个方位,我们便捏着指南针直朝空地的位置走。
有了指南针,总该没有错了吧?谁知二十分钟后,我们却还是在林子里。
忽然,一直离我有些远的顾文敏咦了一声,轻声道:“看,这有脚印。”她被肖静挤走后,便刻意与我保持了距离,因此走在了前方,这会儿蹲下身看着地面,神情有些凝重。众人一看,果然地面上有一串凌乱的脚印,由于土地柔软,因此显得比较清晰,从脚印上来看,人数还比较多。
我观察了几下,猛然眼皮一跳,心说不对!这脚印怎么像是我们的?细细一看,脚印是五大两小,明显是五男两女,和我们的人数整好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