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龙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狠狠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我尼玛!这帮孙子也不打听打听,连我大龙的兄弟都敢碰!你们放心,一会我就带人过去,一定把那个什么板寸头给揪出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黑牛兄弟他用那只手砍的你,等着,我带回来当着你面剁成肉馅!”
大龙的性格我们了解,讲究的就是一个义气,只要他答应下来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他说会把板寸头拿砍刀的那只手带回来,就真的会带回来,毫不夸张!
二爷清了清嗓子:“先不要鲁莽,板寸头只不过是个小喽啰,抓到他没什么大用,相反还会打草惊蛇。五六十个手下,在大连能有这种势力的人并不是很多,你先去查查这帮人的来路,等摸清了他们背后的人再开始动手。”
虽然二爷的年龄跟我差不多,但是心思极为缜密,处理事情就像是个久经风雨的过来人,有条不紊处之泰然。我在一旁听着心里十分佩服,怪不得当初他们家老爷子会把那么大的家产继承给他。
在医院处理完了伤口,我们都没什么大碍,只是大黑牛的肩膀缝了三针,还好只是割破了皮肉并没有伤及筋骨。二爷和大龙一直全程陪着我们,说不如让我们把鬼楼那边的事情推了,缺钱的话可以跟他说。只要住在别墅区里,没有人敢如此大张旗鼓的去闹,绝对安全。
鬼楼的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况且今天已经是第二十天,我们都不想就此放弃。除去那六十万酬金不说,其实我们心里也想知道始终徘徊在鬼楼里害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帅天师一本正经的笑着拒绝:“钱财是小,人命是大,那楼中鬼怪不除,总会有不知情人的不断入住,枉断生灵。无量天尊,身为道家后人本天师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二爷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二爷对我们以兄弟相称,虽然都是跟在他手底下办事,却一向没有那些上下之分。他也很尊重我们自己的选择,于是微微点头,叮嘱我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倘若那座鬼楼里真的有什么应付不了的东西,就尽快全身而退,毕竟再有救世之心,也得量力而行。
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小聊了一会,二爷接了个电话跟大龙一起匆匆离开,我们则顺便上楼去看了看小欣欣,随后打了个车去找帅天师所说的那个朋友。
出租车在大连市里足足绕了接近四十分钟才停在了一条人流息壤的街边上,帅天师抬眼看了看,随后挥着侧前方一处古香古色的铺子说道:“到了,就是这,一会进去了有点规矩,别乱摸乱碰,跟在我身边就行。尤其是大黑牛,说话的时候嘴巴干净点。”
大黑牛满脸不屑,轻哼一声:“本以为你就够装逼的了,没想到这又来一个比你还能装逼的。别那么多废话,进去以后赶紧办事,办完好赶紧回家,老子这肩膀麻药劲过了,正疼着呢。”
走到铺子近前,我抬头看去,只见门框上悬挂着一块红棕色牌匾,上面雕刻了几个暗红色大字:《冥渊阁》。红字和牌匾的底色差不太多,使得那几个大字看上去朦朦胧胧很是神秘,我眯着眼睛瞧了半天才看清楚。在铺子的左边挂着一盏无心灯笼,通体黑色,表面上写了个大大的‘鬼’字。
帅天师抬眼看了看那灯笼,随后微微点头,带头走上前轻轻推开了大门。
在他将大门推开的瞬间,一股檀木香气瞬间涌入我的鼻孔,这种气息直钻喉咙却不呛人,相反还有一种清凉之感,就好像有一股清泉在嗓中流过一样。
大黑牛用力吸了几口,轻声咂舌:“这帮装神弄鬼的道士真他妈会享受,天天坐在家里翻翻白眼动动嘴唇就有人自动把钱送上门来。等有一天老子退休了,就也弄这么个地方,有吃有喝有钱赚,何乐而不为!”
帅天师听罢转头瞪了抬眼,示意不要乱说,随后走进屋内。一个身穿布衣的小男孩立时迎了上来:“天师您来了,师傅正在内堂洗漱,稍后就来,请您先坐下来喝杯茶稍事休息。”说着他将我们引进屋内,在一张木质圆桌前坐下,到了几杯茶水娓娓退下。
屋中的装饰十分简单,左右两个架子上摆放着各种文玩书画,正前方则是一副巨大的太上老君图雕刻在墙上。在那副浮雕两旁,各摆放着一个正在往外徐徐冒着白烟的落地香炉,我们所闻到的檀木香味正是由这里散发而出。
大黑牛围着那两个架子转了几圈,随后重新回到圆桌前坐下轻声问道:“我说小白脸,这里这个朋友到底是干什么的?倒腾古董的还是算卦的?我刚才看架子上摆的那些物件十之八九全都是赝品,这人到底靠不靠谱?”
帅天师沉了口气:“这又不是古董店,谁会把真品大张旗鼓的摆出来。这里说白了其实就是我们道家里的杂货店,什么驱鬼符咒罗盘木剑应有尽有,而且百分百正品。老板姓天名师,叫的久了就也被别人当成天师了,所以他现在偶尔也给人相相面算算卦赚点外快。”
在这之前,看帅天师一本正经的模样我还以为这里一定是什么得道高人的居所,此刻听完了这番话,心中的敬畏之感顿时烟消云散,没成想这里烟雾缭绕营造出来的气氛全都是用来蒙人的……
大黑牛也翻了个白眼:“麻痹,既然这天师也是个二流货色,那你刚才进来的时候还他妈神神秘秘的干啥,不知道的还以为去拜见亲爹了呢。又是不能乱说话,又是不能乱走动的,扯JB蛋呢?”
帅天师一脸无奈:“我跟这人认识有些年头了,从第一次云游到大连的时候就遇见了。刚才我是担心他屋里有客人,像你这进门就大吼大叫满嘴粗话,不搅了人家的生意才怪。”
我笑道:“帅天师,说起来你可是名门正派的正派天师,怎么还能帮着这个冒牌天师一块骗人呢,不怕你师傅和那墙上的太上老君怪罪下来?”
“他也不能算是冒牌天师,要说算卦也有几分真本事,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正说着,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帅天师,有客要来你应该早点通知我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三个人一起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身穿青色道袍的男子出现在旁边,他一头披肩白发带着一尊金色头冠,手中还拿着一根拂尘,缓步走到近前对我们微微点头。倘若刚才不是帅天师说出了真实情况,我还真的会被身装扮给唬住,果真像极了一个不问尘世的得道高人。
帅天师放下手中的茶杯:“行了,我什么时候给你带来过客人,这两个都是自己人,我们这趟来是买法器的。”
那男子一听脸上慈悲的笑容顿时松懈下来,将头冠假发还有身上的道袍一股脑全都脱了个干净,坐在桌前擦了擦脸上的细汗:“自己人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我就不去换衣服了,热死我了……”
我和大黑牛对视一眼,尴尬的笑了笑……
喝着茶水,帅天师把鬼楼里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因为那厉鬼始终没有现身,纵然他有一身的驱鬼本事也毫无所用。所以便问问这个‘天师’有没有能使厉鬼显形的法器,只要能让那厉鬼显出原形,再收服它就不在话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