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蜉蝣蟒发现甲子门被打开了也是嘶吼一声,接着猛然向我冲了过来。那时候老子才他妈刚刚八岁,哪里见过这么大的蟒蛇,直接就被吓的尿了裤子,傻站在原地都忘记了闪躲。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条巨蟒冲到近前,宽大的信子都舔在了我的脸上,整个身躯却陡然一顿瞬间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老爹也看清楚了我的模样,大骂一声“妈的你个瘪犊子!”冲出来一把将我夹在腋下,和老爷子一起逃了出去。
回家以后我把事情全都说了个清楚,老爹气的怒发冲冠,老爷子却欣慰的笑了笑,说八岁的小屁孩能寻风看水定穴探墓,还敢独自一人进入盗洞并且破开甲子门的机关救三人一命,这一定是祖师爷的意思,也注定了以后我要走的还会是这条倒斗路线。
从那以后老爹不再阻拦,老爷子也把自己所有的手艺半点不留全都传授给了我,而我八岁下斗救三人的故事当时在业界也传了好一段时间。
不过那条蜉蝣蟒也给我留下了终生的后遗症,以至于老子现在遇见大一点的蟒蛇心里都忍不住发憷。后来我才从老爷子口中得知,那条蜉蝣蟒又叫镇棺蟒,它的尾巴被死死压在那口纯金棺椁下边,专门负责镇守整座陵墓,身体所能触及到的范围刚好到达甲子门前。所以那天我才侥幸没有被一口吃掉。
至于那个小徒弟,听说被老爹直接送到了医院,虽然保住了一条性命,可是人已经被彻底吓成了傻子。从那天开始我再也没有见过他,老爷子和老爹到底是怎么处理的,就不得而知了。”
这段经历大黑牛讲述的绘声绘色,我们也听的心情跟着起起伏伏,帅天师哈哈笑道:“没想到倒斗这种东西也会从小就带着天赋,不过跟本天师相比你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你八岁进墓倒斗,我可是四岁就跟着恩师学习风水……”
听到帅天师又开始讲他那点四岁的故事,大黑牛连忙摆了摆手:“滚滚滚滚犊子!你他妈学那点玩意不当吃不当喝,斩妖不成驱鬼不灵的,还好意思逼逼!”说话的同时挥了挥手,正好打在身边一个擦肩而过的男子脸上。
那人三十多岁,穿着敞怀披马甲,剪了个板寸头,胳膊和胸口都有纹身,身后还跟了四五个装扮差不多的小年轻,一看就知道是标准的街边小混混。大黑牛的手劲很大,打在那板寸头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随后尴尬的笑了笑:“那啥,大哥不好意思哈,手误了……手误了……”
如果这一下碰的是个普通人,那可能最多只是有些不太愉快,瞪一眼就这么过去了。可是碰了个混混就不一样了,这些人平时就是吊儿郎当欺软怕硬,尤其这板寸头走在最前边还是个大哥模样。被人在马路上打了一巴掌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面子上也走不过去,所以自然不肯罢休,挥了挥手,那四五个人立时就把我们围了起来。
左右活动了一下脖颈,板寸头缓步走到大黑牛面前,声音十分低沉:“为什么打我?”
大黑牛虽然也不是好惹的,但是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办,所以他并不想惹事,赔笑着说道:“手误了,确实是手误了,谁能想到说着话随便一挥手他就……”
“我问你,为什么打我!?”
板寸头的语气十分生硬,一双小眼睛里闪烁着暴戾的光芒,周围那些小弟也摩拳擦掌,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
对于这种人来说,都是得理不饶人的主,硬碰硬肯定不行,他们之所以不依不饶目的无非有两种,一个是给自己把丢了的面子赚回来,一个是想要讹点钱花。
大黑牛沉了口气,准备破财免灾:“实在不好意,真的是不小心,要不,咱们交个朋友,我赔你点钱吧。”
“谁他妈跟你交朋友!赔钱?可以!”板寸头脑袋一歪:“五十万!”
“五十万?”听到这里我也忍不住了,开口冷笑道:“哥们,碰瓷也得讲点规矩吧,你这脸上是镶了南非钻石么,一巴掌能打出五十万来?”
板寸头闻声抬头看了看我,眼神中略过一丝冰冷:“就冲你这句话,老子这张脸现在涨价了,一百万!拿不出来,你们三个今天谁他妈都别想走!”
帅天师咧嘴一笑:“大哥,您这眉间晦骨隆起,纹有三条,一层红雾始终汇聚在天灵盖上久久不散,这是将有血光之灾的前兆,今天不宜出行呐。对了,本天师刚好路过随口一说,信则有不信则无,我跟他们并不认识,诸位,借过,借过哈……”说罢低头就要钻出人群。
当然没走两步就又被堵了回来,板寸头眉头一紧:“血光之灾?拿不出一百万来,老子今天就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血光之灾!”
正常人碰瓷少则几百多则几千,最多几万块钱,板寸头这一开口就是上百万,很明显并不是冲着钱来的。
如此得理不饶人,张口就是天价,大黑牛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凝固了起来。按理来说,虽然板寸头他们一共有六个人,可都是一些毛头小子,有的体格甚至还不如我和帅天师,倘若真的发生冲突打斗起来,毫不夸张的说,都不用我们出手,大黑牛一个人就能轻松解决。
大黑牛那一膀子肌肉和脸上的凶相非常明显,所以板寸头不可能看不出来,但让我们不解的是,既然根本就打不过我们,他为什么还要如此不依不饶的碰瓷挑刺,一会倘若双方真的情绪失控,那最后吃亏的不还是他们?
见我们三人都站在原地发愣,板寸头凑得更近了一些,几乎跟大黑牛鼻尖挨着鼻尖:“有钱赔钱,没钱你就跪在地上让老子也扇两个耳光舒服舒服!表现的好,没准我一开心就把你们放了!”
如此蹬鼻子上脸,大黑牛自然没有那么多耐心,脸上横肉一现,抬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扇了过去:“赔你妈了个臭逼,还没人敢在牛爷爷面前老子老子的叫着,给脸不要脸,真以为老子是吃素的!?”
这一巴掌扇的啪啪脆响,整个街道都出现了回音,板寸头直接被打的转了三个圈踉跄几步半天才反应过来,嘴角带着血迹大骂一声:“操你妈的,给我打,往死里打!”
喊声过后,那四五个小弟立时撸起袖子冲了上来,从四面八方围着大黑牛开始暴打。我也攥紧了拳头,正欲加入战斗,却发现大黑牛根本用不着帮忙,一拳打过去能直接拍到两个人。三两下后,这个过程都不到十秒钟,除了板寸头之外的那几个小弟就全都四仰八叉的躺在四周哀声连连。
局势已经完全碾压,原本我以为板寸头会说几句软话调和调和,谁知道他站直了身子脸上竟然丝毫没有惧色,非但没有求饶反而还指着大黑牛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小子有种,但是老子不怕。听好了,我!操!你!妈!今天遇上老子,你他妈非死不可!”说罢身形一转竟然撒腿开溜。
大黑牛哪是那种吃闷亏的人,被骂了一通心里火气更大,紧跟着吼道:“你麻痹的给老子站住,今天牛爷爷非得扒了你那一身的狗皮给你个教训!”说着也紧随其后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