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则做起了陪护。
蛋爷看着刘项感慨道:“哎呀,还得是咱们项老啊!嗯、等您百年之后哈,就是大刘不给你送终,我小王一定把你的后事办的风风光光的...这个,项老啊,你是喜欢肃静一点的,还是喜欢赶点潮流,搭个戏台,弄几个美女给您跳舞之类的啊!”
“嘶、小王啊,这个跳舞就算了,给我按照道家的风俗,摆上三清神像,插上几支香就行了...呃、我、我呸!”
本来刘项还回答的挺干脆,看着车窗外略过的山中道观,顺着蛋爷的话就说了出来。
直到后来才品出他话里的意味,接着直接伸手就去掰蛋爷的腿!
车子内顿时就传来了蛋爷杀猪般的惨叫:“啊...啊、饶命啊项老!小苏救命...”
“叫什么!我老道这是要给你复原!脱臼了可不能耽搁,腿容易断了!...你刚才不是说了么,要给我老头子送终,瘸了怎么送终!”
行驶的汽车内,传出了刘项的解释。
对于车内,刘项和蛋爷两个人的互相“折磨”,使得苏睿的情绪倒是恢复了不少。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们这群人,已经结成了牢固的情意。
蛋爷的杀猪般惨叫,也让苏睿觉得、自己总算是又重新回到了人间。
与去到东壁县的路途不同,从湘江支流这边往火车站走,路程要更近一些。
同来时一样,想要再次回到深市,唯一的途径就是乘坐绿皮火车。
这几天的经历,苏睿很累,并且心累要更甚于身体的累。
对于枯井内,巫祖墓里所发生的一系列匪夷所思之事,苏睿暂时还不想去回忆。
一上了火车,苏睿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蛋爷和刘项两个人,也识趣的没有去打搅苏睿。
返途的时间,给人的感觉像是被加速了般,比来时要快了很多,而实际上,时间并未有任何变化,这大概就是爱因斯坦所说的相对论的典型例子。
因为来的时候,和返回,每个人都带着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情。
尤其是苏睿,他仿佛在这短短的几日经历过后,像是度过了一段艰难的人生一般。
此刻的他,犹如重生。
这一觉,苏睿睡的很沉,尽管车内的环境并不是很安静,但仍旧没有对其产生什么影响。
实际上,就连苏睿自己都说不清楚在巫祖墓中待了多久。
黑夜白昼交替,他早已经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那里,仿佛是生命的临界点一般,让人根本就感受不到人世间的总总。
刘项没有跟他们一起下到枯井中,所以精力很充沛,拽着早已经困眼惺忪的蛋爷问个不停。
本来,蛋爷的腿只是脱臼,还有一些皮外伤。
但是在刘项伪中医的报复救治下,反而加重了!从原来能自己走几步,到必须得刘项扶着才能行动。
对于刘项这个临时的拐棍所要知道的问题,蛋爷无奈之下,即便自己困的不行,也只得老实的回答。
就这样,经过了将近一天的返程,三个人终于是从湘西的大山内,再次的回归到了姜家大本营所在的都市之中!
睡梦中,苏睿感觉有人推自己,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刘项捻着花白的胡须站在他面前。
“小苏,我们到深市了…”
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清醒过来之后,苏睿看到他身后的卧铺上,蛋爷正龇着牙对这边笑着,以及他旁边堆放的一袋瓜子皮、不同种类的食品袋,和几罐啤酒…
看到苏睿盯着垃圾袋,蛋爷拨开嗑过的瓜子皮,从里面分出一把瓜子。
“呃、小苏,哥们儿刚才看你睡的太香了,没忍心叫你,所以我跟项老头就来了一番对饮…这个、嗯、来,你先垫一口瓜子,一会出站了,有人会请我们吃大餐的!”
看着瓜子上残留的食物残渣,以及隔着刘项还能闻到蛋爷吐出的难闻的酒气味道,苏睿果断的拒绝了蛋爷递过来的瓜子…
见苏睿对自己手中的“美味”不感兴趣,蛋爷可惜的摇了摇头,收回瓜子、也不管上面掺杂的脏东西,直接将一把瓜子全部塞进嘴里,然后一顿的咀嚼…过了好一阵子才将瓜子皮吐出来。
一边吐着,还一边回味着瓜子的香味。
那掺和着口水和嚼碎了的瓜子沫,直接吐进袋子里,惹的旁边坐在过道上,正在收拾行李的大姐一顿的撇嘴...睡在上铺的一个女孩,本来还在好奇的偷偷看着底下三个人的举动,当看到蛋爷这种恶心的行为之后,立刻对他的行径投去了鄙夷的目光,一翻身、索性不再去看底下的情况了!
三个人从湘西出发,属于轻装简行,要不是半路刘项让司机停车,去给苏睿买了一套裤衩背心,可能苏睿现在还是一直披着大鹏给他的外套、当做身上唯一的遮羞布呢。
深市这种九省通衢级别的城市,属于超大站,往来的旅客数不胜数,虽然这趟列车是从湘西偏远的山区城市出发的,但沿途之上所经过的城市也不在少数…有不少的小县城中,都有前往深市务工的人员。
他们都是为了生计,不得不撇下老婆孩子热炕头,背井离乡的外出、去挣这份辛苦钱…
车停下之后,费了好大的劲,苏睿他们几个才挤出了人群…
这还要多亏了腿脚脱臼的蛋爷之功劳,那些下车的人在看到苏睿和刘项两个人,架着一个瘸腿的大汉经过的时候,都纷纷让出了一条路,让他们通过。
有个农民工打扮的中年大叔,还主动让出自己的行李箱让蛋爷去坐。
这惹的蛋爷在感谢的同时,又不住的感慨道:“唉!天下还是多善良纯朴之人啊…”
别看这些外出务工人员文化水平不高,衣着样貌都很是朴实,但相较于很多成功人士来说,他们的心地要善良的多…
人类有的时候很矛盾,是个矛盾体。
往往在你经历的少,没遇过大风大浪后成事的时候,人性最纯朴善良的一面才会发挥到极致…待经历的多了,想法一多,想要再找回那份纯真和善良,可谓是势比登天…
可当到了弥留年岁之时,回首一生,却会觉得、在那份纯真没有失去之时,那种人生是最为快乐和让人怀念的…
人和事都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等到失去时、却又追悔莫及!
当然,这种说法也不是绝对的,有的人无论经历多少,成功与否,本性仍旧不会变。
蛋爷抹着嘴,看着喋喋不休的苏睿,跟他说:“小苏啊,没想到你还是个哲学家…这番理论,哥们儿听着怎么有点想哭…”
说着话,就配合的、假模假式的抹了几把眼泪…
苏睿是憋的太久了,这半年多以来,他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要比前二十几年所遇的多的多,也复杂的多。
这种经历,也让他有了很深的感触,这番话也是憋闷久了后,说给自己听的,算是一种情绪的释放…
深市火车站的站台很长,从卧铺车厢挤下来之后,苏睿和刘项两个人架着蛋爷根本走不快,在下车的人几乎都走光了之后,他们才到了电梯口…
刘项架着蛋爷粗壮的胳膊,边走边不住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