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记簿里所推断的,应是金科税部的丁米。是了,在那之前,被山野凶兽袭击而奄奄一息的关元,也和丁米一起被关在狼王坊里,他们大概是伺机逃出来的罢。”
“受邀到狼王坊的客人,为什么会被关在坊里呢?”
“当然是为了除掉他们,使他们逃不出嘛………”
“整座坊被密闭后,就连凶手也无法离开那里了,不是么?”
“是啊!”
“张陪堂。”宋大白掺和一句,“此般来,被卷入此事里的六人,又各是何如前往另一座狼王坊的呢?”
“这是个好问题,大白。那便是这个推断的关键所在。事实上,六人全被骗了。也就是,六人确实前往了狼王坊,但却皆又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被带往同地内建的另一坊里。当然,被骗的六人皆是在浑然的状况下被引走的。”
“什么?”
宋大白从喉咙发出声音,“若真是这样,那么………那里确实有着一条贯连两座坊,而遇害人们却未曾发现的地道,犯人适时地穿梭于两边,犯下诸桩命案?”
“一点不错。犯人就是躲在那条隐密的地道,往来两座坊,不断害人。也是如此,遇害人们在坊里才找不到犯饶踪迹。”
“真是令人诧讶,张陪堂。原是这般,这样………狼王坊里的怪密就合理了。”宋大白兴然地。
张老陪堂点头。
“真是耶!”除去张老陪堂的新推断之外,就无其他能令人信服的论断了。
李元丰微抬起下巴,将自己的手慢张开。“张陪堂,这真是高见。不过,在确立这个论证前,我们仍得寻出遇害人之间的共点、凶手的动机。在目前的查探结果中,皆看不到任何实质证据或线索。”
“是不错。但想查出来不容易。”
“呐………看来这个想法大概不对罢?”张老陪堂带着放弃的表情,环视着大家。
我伸手拿起剩下的茶水,旋重新思考起来。
在目前已知的讯息当中,各遇害人之间,皆找不到一致处。
想揭开事件的真相,是否得仔细地重新探查各饶过去呢?
事件之谜仍不可测,随着疑惑同来的恐惧,不知何时散去………
夜深觉寒,外头下起阴雨,啪嗒响来。
我们各人皆在思考,尝试从几番论述中观出真相。
宋大白不时四近望。
张老陪堂则扶着尖瘦的下巴。
罗风仿若在梦醒之间,闭着眼睛,表情阴郁,愣坐在椅子里。
李元丰离座,走到窗边,推开,眺望着外夜雨景。
曾是替烛台添完油,回到座位上时,下人恰好端来新的茶水。
我喝下一口热腾的茶水,对回座的李元丰提:“是了。刚才全是我们讲话。但好像………”
“很对不住,现在真不到能给人听的程度。疑惑良多,越是接近真相,越得谨慎些。”
“可是,总有一些能出来的罢?”
李元丰大势的点头:“知了………在推断狼王坊事件时,有几项非常重要的疑点。”
“虽然有些之前已提过,但仍得再重复。”
受邀前往狼王坊的客人,被困在古坊中的理由为何?是便于加害他们吗?
六位客人在遭困前,曾通过“虎窟”出坊一次。这些行动是作何用途吗?或只是偶然?
此中是否隐含犯饶欺瞒?
若狼王坊有一、二两座。在地底深处,是否有互相贯连两狼坊的密道?
终,狼王坊三楼空作何用?
“综合陆讼师的记簿,这几个疑点相当值得探究。且这些问题定与此案真相关连。若能替各疑问寻得合理之答,狼王坊的谜应就能大白下。”
我一面整理自己的想法,一面:“其实,一开始的疑点是再明显不过了。将他们全部关在同一个地方,是以便凶手犯案。”
“一般………大抵皆这么想罢。”李元丰率直地加以附和。
宋大白将身子前倾,“元丰,我对地道有些疑问,这事为什么重要?这帮人只是觉得地道很罕走,才以野炊为由,经过那里的,不是么?”
“从表面上看来,是这个。”关于这点,李元丰也迂回地同意。
张老陪堂将双手置于桌上,十指交错,默静不语。
宋大白调整好坐姿,四近扫瞧一番,“我已依照要求,将陆讼师的记簿给丁叔过目了。我想再过不久,他若是瞧出什么,应也会主动和我们联络罢!”
“他看到那本记簿,眼睛可能得瞪得圆大罢!”李元丰呵笑。
宋大白“另外,终问是什么意思呢?”
李元丰侧过头,“狼王坊命案中,顶楼实在是莫测非常。”
“在陆讼师的记簿中,全无字述,我们也无法得知里面的状况。”
“是。”
“原是这般。”宋大白重点头,“的确,将疑点厘清的好。若是能从中掌握到破局的契机,那亦值得庆幸。回到刚才的话头,元丰,你真的无法对此事的真相开启论述吗?或是基于什么,才不能告诉我们?”
听到这番话,张老陪堂也大势表示不满,“是啊。怎可能什么皆看不出来呢?”
李元丰扫瞧房内,“这是事实,推断不明确。”
他依序望着我们,旋提出一个问题,
“若除去坊里的人和外来者王伯,那么在狼王坊中遇害的人们,则全是十里城合安人,这便是联系着各遇害人之间的遗忘一环,也是遇害人们的唯一共点啊!”
李元丰、我和张老陪堂前往合安票号。
此行的目的就是再次探查发生在‘贵客部’内的事及疑点。
午后,我们决定步行前往合安票号。
出发前,曾是向我们,“我已向‘贵客部’的主部示过招呼。大人可自行进出合安票号,也可探听‘贵客部’的消息。”
“我们大约几时造访?”李元丰问。
“主部若是午后,随时可以过去。”
“这样啊………反正合安票号又不会逃走。是这,观山罢。”
合安票号周遭,恰如陆讼师另一记簿中所述的。
举目雨土之味儿。
外,或是地处不同,和闹嚷的十里城大街相较之下,这里的百姓不论是个秉或是过活态度,皆显得相当悠希
“看,山脉。”李元丰站在树边,指着在遥远彼端———连绵不绝的青绿群山。
阴云似乎使远方的景色有种白朦的感觉。
“………狼王坊就在那片山脉的某处啊。”站在李元丰旁边的张老陪堂,将手遮在眉上眺望着。
“是啊。”注视着,答话的声音已尽慨。
我们凝望着这山景好一阵子。
失踪的人们———应是他们的尸首———不定就在那片山脉的某处!
我们决定去喝茶。
地点就是已故的陆可,和王伯会面的客来茶店。
我们终于前往合安票号,抵达时已是酉时初。
合安票号所在的这栋深灰色老店,是百年前幸存下来的古旧遗迹。
外观庄严。
我们向店里伙计表示,想见现任合安主部———杜兰。
不多时。
一位胖得宛如雪人般的中年出现。
那人是这里的掌柜。他带领我们到旁侧的讼房。
我们在其引路下进入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