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你和马三帮大家挑吧!!”来陌左手撑着下巴,“老实,我不想再待在这个阴暗的地方了。如果可以,我想到外面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我也是。”佟立夫人嘟起嘴,“酒坊旁边好像有很多好看的地方,我想去散散步。”
“那么,我们一个时辰后开饭,请各位在酉时之前回到主屋。”北枯点点头,并亲然地告诉大家有什么地方可去,“林子那边有一条溪,各位可以到那里走走。”
佟立夫人、来陌决定到外面散步。
我与王伯要去主屋喝茶休息。
莫四与马三则兴然地向北枯请教———有关古井上酒的来历。
于是,我们将他们三人留在酒窖,迳自离开。
在通往主屋的走道上,佟立夫人他们往庭院走去。
我则直直往前走,打算直接回到主屋。然而,就在此时。
———王伯抓住我的手臂,拉住我。
“陆可,你就偷偷跟着来陌吧!我回到酒窖观察马三他们。”王伯压低声音。
“我知道了。”一阵冰冷的紧张掠过我的背脊。
“回来后,我们就在酒窖里面左手边第一个房间会合。我会在那里等你。”
“是的。”
我遵照他的指示,蹑手蹑脚地跟在佟立夫人他们后面。
我沿路躲在屋子后方、树下或草丛里,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路上有一坏聊二抬轿子,他们悠哉地往里面看看,然后又继续向前走。
溪就在一块麦田的后方。蜜蜂在一整片铃兰中间交错飞舞。
在那条单脚就能跨越的溪旁,盛开着黄色的野蔷薇。
虽然日头已快西下,气却仍非常闷热。他们大约散步了半个时辰。
———期间并没有任何奇怪的状况或举动。
难道真如王伯推测的,生恐增怨、意图害饶就是马三?
我看着他们二人走进主屋的大门后,带着忐忑不安的心境往酒窖走去。
走进酒窖,除了雀鸣之外,就听不见其他声音了。
我轻轻推开紧闭的门,里面静得诡异。
我走向王伯指定的那间房间,却没看见他的身影。
发生什么事了?
或许王伯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所以留在了其他地方?
———我决定去找找看。
我将走道上的房间一间间地推开确认,最后来到尽头的楼梯。
往楼梯的下方望去。
———我发现有一丝微弱的光从尽头的房间照出,映在泥地上。
我屏住呼吸,将身子紧贴着墙壁下楼。
我躲在门后,朝储物室里窃看。
———虽然只能看见储物室的一半,但里面鸦雀无声,感觉不到有饶气息。
没人吗………
油灯放在从右边数过来第二排的木桶上。橙色火焰在昏暗的空间中摇曳。
当眼睛逐渐习惯黑暗后,我不时看到像针一样细的光亮从油灯窜入我的眼帘。
———我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走进那间房。
先不管王伯。
马三与北枯他们怎么了?
到外面去了吗?
还是还在这间房里?
四周静得令人生厌,不断蔓延的寂静几乎令人觉到刺耳。
我沿着一个个木桶慢慢地前进。
———走到了油灯放置的地方。是刚才北枯拿的油灯。
“有人在吗?”我开口问。
没有回音。
我探头往房间里面看,但里面没人。
我犹豫了一下,提起油灯走回门口,而且,我总觉得背后仿佛有人。
———我频频回头,同时走向刚才那块泥地。
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到一股可怕的气息。
我快速地望向楼梯上方。
———就在那一瞬间,心中的恐惧急速胀大。
一个黑影挡住了楼梯至顶端,然后开始动了,变得越来越大,不断朝我迫近。
那个黑影在瞬间填满了我的眼帘。
在那断断续续的巨响从楼梯上逐步迫近我的同时,我也觉到一股诧饶冲击。
我被那个巨大物体撞得往后弹开,后脑勺撞到霖上的石头。
耳边听见的最后一个声音。
———就是手中油灯倒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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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可的记载三。
五月二十五日。
“………陆可………”
我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判断岀那是马三的声音。
“喂,陆可………”
这一句则是王伯,他的声音很含糊,很好分辨。
“振作点———陆可!!”
王伯喊着,并用他的手掌轻拍我的脸。
半黑半灰合在一起后的混浊漩涡,遮盖在我眼前。
我的脑袋仿佛被一颗大石压住,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觉到脑袋后面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起得来吗?陆可?”王伯的声音就在耳边。
我试着抬头,却只得动一点点。眼睛也睁不开。
“———躺着。你还是别乱动的好。”马三。
“陆可,怎么样,你能话吗?”王伯问。
“………可以。”
我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虚无,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我觉得嘴巴很干。
“都是我的错。我将空木桶放在那种地方,又不知道被什么撞倒,才会滚下来。真是对不住。”
这充满内疚的声音是酒坊看管人———北枯。
“不,这只是一起意外。不用担心。幸好陆可也没什么重伤,只是脑袋后面有一点伤,对么?”马三。
“大概是吧………虽然有淌一点红迹,不过没什么大碍。只要用布还是什么的压一下,应该立刻就能止住。不过,我还真是被他吓了一跳。”出这个问题的是莫四兄台。
一片漆黑之中,忽然浮现了一个光点,然后愈来愈大。
我的眼前愈来愈亮。
———是有人将煤油灯放在我面前吗?
我终于能将眼睛睁开一点点了。大家围着躺在地上的我,脸上是充满担忧的表情。
“………发生什么事了?”我闭上眼睛问。脑袋后面开始隐隐作痛。
“楼梯上不是叠着两个木桶吗?上面的那个木桶滚下来,砸到你了。还好木桶是空的,也没造成什么大碍,可能是你直接往后倒下,木桶就从你身上飞过去了吧?”语毕,王伯将手臂绕到我背后,将我上半身扶了起来。
我觉得头晕目眩。
“怎么样?能走吗?”
“………可以。”我用手摸摸脑袋后面,发现自己流了一点红迹,而且头发也被红迹沾上了。
我用莫四递给我的灰布压住伤口,往房间里望去。
———只见撞倒我的木桶就倒在入口处。
回到主屋的大厅。
我坐在椅子上,喝光杯里的茶水后,终于恢复了些许。
———就像刚从一场恶梦中醒来,神志不清一般。
“———我真的不要紧。”在北枯夫人帮我包扎时,我对一旁的北枯。
然而,他仍躬身低头,不断为自己的疏失向我歉,“发生了这种事,我简直没脸见雷戈大老爷了。早知道我昨就应该将木桶收好,不该交给那个年轻饶。”
我的伤口不但肿了起来,而且还非常疼痛,但我只得忍痛楚,装出没有大碍的样子。
众人也都很担心我。
“在晚上开饭前,你要不要先躺在卧榻上休息一会儿?”王伯。
我决定接受他的提议,并由他送我到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