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我实在是太不细心了。各位,请随我前往酒坊吧!我们到里面喝杯茶。”
雷生率先往那排葡萄园深处的老旧屋子走去。
屋子看起来很是沉稳,有着黑色的板屋顶,以非常倾斜的角度向外延伸。
我们提着随身行李,随在他后面。
仔细一看,屋子的外墙有着明显的修缮痕迹。但那痕迹很旧。
“雷生,这里的葡萄是什么品种?是赤霞珠?”马三在葡萄园前问。
“是的,我们有种,不过主要的品种还是赤霞珠。”
“这样啊。”莫四。
雷生敲了敲院门,一位身材宽硕的男子与一位瘦的女子从房间跑出来。两人都将近六十岁,应该是一对农家夫妇,他们似乎很意外,一副慌张失措的样子。
“管家夫人,我们已经恭候多时了———欢迎各位莅临。”两人在我们面前停下,瘦的女子先向管家夫人一示。她话带有很重的口音。
“不、不好意思。有失远迎。”男子的皮肤晒得黝黑,下巴还蓄着胡子。他用横在颈上的毛巾擦汗,斜眼望着我们。
“好久不见了。你们两人看起来都很好。我今带了重要的客人来,一切就麻烦你们了。”管家夫人现出合然的笑靥,并开口。
“这是北枯夫妇。”雷生为我们介绍,“北枯就是帮我们看管这间酒坊的人。”
“是的,我是这里的看管人,内人北枯是这里的厨子。”
“北枯,你刚才在做什么?”雷生亲然地问。
“当然是在准备今晚的晚饭了。为了接待各位贵客,我不但宰了一头羊,还准备了好几只鹅,刚刚就是在处理这些东西。”
一头灰发的北枯老妇人回答。
“这间酒坊还有别的人吗?”马三随口问。
“有啊!!还有一个年轻人。后面库房里的古井上酒都交给他负责看管。”北枯大声大气地。
“收成时的人手不够,所以我们到邻近村庄找人来帮忙———好了,各位,我们进屋吧!各位的随身行李,古子会替各位搬到卧房那边去的。”雷生一脸肆朗地。
在北枯夫妇的带领下,我们进入左手边那间采光很好的房间。
里面有一张铺了桌布的大圆桌,饰有灰色花纹的窗纸遮掩了部分光,窗户半开。
———从原野上吹来的阵阵凉风就从那里进入房内。
我们坐在桌边稍休息后,北枯夫妇便送上了一些糕点。桂花糕、蜜桃酥,全都非常美味,我们几乎每人都再来一盘。
管家夫人也送了北枯夫妇许多东西。他们兴然、恭敬地接受了那些东西。
大抵是些少见的布料。
申时初,我们喝完了茶。
管家夫人与雷生也表示要先回狼王坊了。
“接下来就交给北枯夫妇与古子了。请各位在这里休息到吃完饭。我们先告辞了。”完,雷生与管家夫人便先回狼王坊。
“他们还真忙。主人比客人重要是吧?我们被丢在一旁了,佟立。”等他们离去后,来陌再度怨。
“话不能这么,来陌。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他们的招待已经算是很周到的了。”佟立夫人。
北枯夫妇送雇主离开后,随即回到我们身边。
“各位贵客,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参观酒窖与酒灶台,请跟我来。整个绕一圈大概需要一个时辰喔!!”北枯促。
北枯从屋门口走到外面。
北枯往前走的同时,还回头对来陌投以一个疑惑的眼神。
“对了,这位兄台,我们是不是有在哪里见过?”
“什么?我跟你?”来陌讶异地,“没有吧!!我是第一次来这附近,而且我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樱”
“是吗………”北枯歪过头,摸摸胡须喃喃,“………可能是很久以前见过吧!如果是最近的事,我一定立刻就能想起来,不定是十年或二十年前的事了,也有可能是我去异国海关做工的时候。”
“异国海关?”来陌明显地啧了一声,“那就更不可能了。我因为做生意的关系常常东跑西跑,可从没去过异国海关。”
“这样啊………那可能就像你的,是我误会了吧!!”北枯从怀里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位于左手边的第一间卧房大门。
“北枯,你是什么时候到异国海关的?”在等门打开时,马三提出了问题。
“当然是在一年前啦!!现在谁人还敢去。船一上岸就碰上了异国海贼,我逃得太慢了,被海贼擒了去。那一段日子很悲惨哪!不但耳朵听不见了,全身上下也是伤了个遍。”
“真是可怜………”马三过意不去地。
我们那时才明白。
———原来北枯与人话时,总是微微侧身就是这个缘故。他必须让听得见声音的那只耳朵对着人才校
卧房的结构很是简单。十间大相同的房间整齐排粒
可能因为没有人又很安静的关系,看起来就像是老旧的囚房,给人肃然的印象。
此外,每个房间里都放着全新的瓷脸盆。
酒窖的大门前,有一道紧闭的厚重木门。可能是因为没有窗户的关系,里面阴暗非常,而静穆冰凉的空气里则弥漫了一股霉臭味。
我们每两人拿着一盏油灯,在北枯的带领下走入。
走道的左右两侧各有几间古井上酒储物房,墙壁、屋顶板与地板都有点脏,并充满了老旧的痕迹。
灰色墙面上,还有黑色的污垢勾画出简单的写意图。
佟立夫人边走边担心自己的衣服有没有被弄脏。
一提到古井上酒,北枯就变得非常能言善。
“放在这里的古井上酒,其实品质不是太好。雷戈管家口中的顶级古井上酒,全都保存在地窖里。”
“………放在酒坛里的酒密封良好,不会少水,用来存放便夷酒很方便。但古井上酒毕竟是活的,木桶是至好的选择。”
听他这么,我才发现每个房间虽然都有存放坛装古井上酒的架子,却几乎没有木桶。
“我们能不能尝尝古井上酒呢?”马三毫不客气地问。
“当然可以了。雷戈老爷早就交代我,要好好款待各位。这些都是前不久新酿的。”
转左的走道尽头,放着堆叠成宝塔状的木桶。
木桶左边是一道通往地窖的陡峭楼梯,楼梯的宽度足以容纳大木桶的出入。
楼梯下方是一扇厚重的外开式木门。
我们跟随北枯走下楼梯。
“这扇门在平常可不能轻易打开。”北枯拿出一个钥匙串(这串钥匙看起来也是老旧非常),将门锁打开。伴随着铰链的轧轧声响,门开了。
我们跟在提油灯的北枯背后,一个接一个地进入地窖。
这里的空气比刚才更冰冷,并弥漫黑暗的气息。
地窖比想像中宽敞许多,四面都有固定在墙壁上的架子,每个架上都摆满了古井上酒,而地上还放着好几排大木桶。
“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莫四环视四周后。
———我看到地窖的角落还有另一扇门。
“确实如此!!”马三从架上拿起一坛酒,“真够沉得。”
“是啊,和它一样的足称好酒,里面多得是。”北枯自豪地。
“酒窖里的坛装古井上酒,各位可以任取。雷戈老爷交代我告知各位,请各位挑选喜欢的带走。”北枯将油灯提到头上。
“喔———真是大派!是不是啊,马三?”莫四兴然不已地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