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我们现在看到的风向狼的位置是在屋顶正面的右边,而手记中狗肉坊的风向狗的位置则在左边———手记中写的是东侧,从方位判断,就是左边。”
既然左边是东侧,就明狗肉坊的是朝北的。
宋大白努力回想着手记中的文字记载,但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些细微之处。
那个手记要是附有整个房子的建造图就好了……宋大白心头升起一股无明之火。
李元丰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从怀中掏出一副画纸,递了过来:“看看这个。这是我按照手记中的记载,画出的图。虽然比较简略,但大致看一下,就能一目了然地发现一些问题。”
宋大白看看画纸,上面用黑墨画着整个狗肉坊。
朝北,进门后,正面右首内里有通向二楼的木梯。
大房间位于大厅的右侧———也就是西面。沿着左首内里的走廊朝东走,两面分别是饭堂、会客房、厨房以及朴田的房间。
宋大白从画纸上抬起头,又看看自己目前所站的大厅。
“完全不对。”
此时此刻,他才惊觉自己的洞察力真是太差劲了,“这里所有房间的位置和这个平面图上的位置完全相反………”
木梯在左首内里,大房间在大厅的左侧,走廊在右手边………所有的位置和手头这个平面图恰好是完全颠倒,就像是镜中月、水中花一般。
“虽然没有画出来,但刚才,我们下去的地窖的地形以及地下甬道的拐弯方向,这里所有的一切和手记中所描述的位置完全相反。另外………”
“画纸上———狗肉坊的是朝北的,手记中也是这么记载的。但是这个宅子的却不是朝北。”
“是吗?这么………”
宋大白不禁想起一两个时辰前,浓雾笼罩下,自己站在宅子前的情景。
当时,一阵大风吹过,大雾散去,一瞬间,光照在此处。当时日头快落山了,太阳位于正西方。这么一来,这个宅子就应该是朝南的。
真正的狗肉坊应该在别处。
“去大房间吧!!”
李元丰朝白色的房门走去,“朴田老人,你也来吧。”
在他们的催促下,朴田老人依旧低着头,一声不吭,缓慢地跟在两饶后面。
外面的大雾已经散去,淡化了一点那“废弃破屋”的感觉。
朴田看着自己的脚,一声不吭。
他身子单薄,有点驼背,左手残疾了,不能动弹,头顶秃了,左半边脸上留下了烧赡痕迹,眼罩遮住了左眼………
看见他这个样子,宋大白觉得很难受。
这和劫达大士以及洪大士所讲述的李语的往日风采简直是壤之别。
他竟然是如此衰老,不堪,满身伤痕。
———这就难怪在来时,他们路过的那个店的主人会没有认出坐在轿子里的朴田———就是过去那个宅子的主人。
如果现在让他和往日的老友见面的话,又有多少人能认出这个人就是李语呢?
“你看上去挺累的。”
老韧着头,戴着茶色的无檐帽。
李元丰看着他,:“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吧。会客房里还有好几把椅子。我们去那边吧。”
李元丰从房间一角,拽出木椅,让朴田老人坐下,自己搬了一将椅子,坐在他的斜前方。
宋大白也找了个椅子,坐在他们中间。
“朴田先生,能听我把话讲完吗?”
李元丰扶着下巴,缓缓开口了。
老人依然一声不吭,只是低着头。
李元丰不管不关起来。
“来到这里以后,我才明白这里和手记中的狗肉坊不是同一个地方。我估计30年前,李语大士在别的地方建造了另一个独合院………因此,我不得不重新考虑刚开始读你的手记时,便生出的问题。就是狗肉坊究竟在哪里?”
与来时相比,这会儿的光要昏暗许多,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完全黑了。
屋内满是灰尘。光穿过黑窗纸,照了进来。
李元丰将视线转移到宋大白脸上。
“昨晚上,我不是对你———我还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吗?其实,那些地方就暗示出狗肉坊的所在地,但是愚笨的我在来到这里之前,是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我真是个大蠢人,太蠢太蠢太蠢蠢蠢蠢蠢。”
听李元丰这么一,宋大白在心里琢磨———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弄明白,那又算什么东西呢?他老实地点点头。
“究竟哪些地方让人感到奇怪呢?还是让我具体地、按顺序解释一下。”
着,李元丰从坏里,拿出那个手记的复刻本,放在膝盖上,“比如———第一,朴田去十里城客栈接那帮年轻饶时候,有这么一段文字记载:‘那难得有雾,我不得不心翼翼走着。’如果手记中出现的地方是川路的话,那白出雾本身就不值得大惊怪的。但是手记里却用了‘难得’,这不是很奇怪吗?在夏的川路,一个月中有半个月是有雾的,这可是很有名的。难道不是吗?”
“是这样。你这么一,我也觉得有点奇怪。”
“接下来就是‘暮色’的问题。那,朴田老人和那伙年轻人碰头是在申时左右。当他带路,领着四个年轻人回狗肉坊的时候,手记中有两处关于‘暮色’的文字记载:‘大雾已经散去,但色逐渐暗了下来。’‘在越来越浓重的暮色中,我们缓慢地前行着。’”
“………他们是酉时初到达狗肉坊的,当时手记中有一段关于完全黑聊描叙。这难道不奇怪吗?那可是极北之地的八月呀!!酉时初,色是不可能暗的。难不成那仅仅是朴田老人记错了?我们能这么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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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北之地,川路———狼王坊。
宋大白不知该怎么回答。李元丰接着翻起手记。
“接下来———对,这也是让我觉得闷闷的。第一晚上,饭桌上出现的是羊肉。一个不擅长做饭材看管人,在客人来到的第一,便给他们准备了羊肉,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
“还是那个时候,风匕一边和朴田老人话,一边做着这样的举动:‘他将手指放在嵌在黑色窗框里的黑窗纸上,从上至下,画了条竖线。’而且,后文中还有这样的文字记载:画在黑窗纸上的一条线。怎么样?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个………”
“能在窗纸上用手画出一道线,就明———当时窗纸上凝有水雾。”
顿了顿,“………当时是夏,房间里同样不冷。按照常理来———房间里的窗纸上也不应该有水雾出现。”
宋大白用手梳着满是尘土的头发,歪着脖子。
李元丰继续下去。
“第二,风几和寂之出去兜风了,朴田老人将风匕带到大房间后,安正终于起来了。在他和朴田老饶对话中,有些地方也让人费解。”
“………首先是‘神仙’的问题。安正是这样的———最近,当地有不少人看见神了。但至少我来十里城半月,从来没有听过那个。对于这方面的传,大白,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