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潜逃一般离开这里的传言也并非完全是凭空编造。如果这些传言是真实的话,他在川路的独合院自然也就卖给债主了,几经转手,去年就落到了那个十里城客栈老板的手郑
忙了半,直到傍晚时分,两人才回到客栈。
李元丰和昨晚上判若两人,显得精力充沛,似乎很想到外面喝上几杯。
但宋大白今却疲乏不堪,怎么也打不起精神。半时间,和几十个素昧平生的人见面,而且都是不熟悉的老人。虽然基本上都是李元丰在,但他也在思索推测。宋大白觉得肩膀和脖子酸疼无比,肚子也不舒服。
“事情已经很有眉目了。”
房间里。李元丰吃完一碗“通心面”后,兴致高昂地了起来,“能碰见洪大士,真是我们的运气好。你呢?大白。”
“是的。”宋大白特意地伸伸腰,想振作一下精神,“当我听到李语大士过的那句话时,真的很是吃惊。”
“是的。文学一般叫宿命论。得通俗点就是认命,其实这样的法古已有之。就好像———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有果就有因,因果循环之太初,也就是绝对的空寂中,又是从何生出一因的呢?”
沉寂良久。
李元丰从桌上端过今的第一杯,也是最后一杯茶,“他竟然将自己的心境用‘我是活在书里的人’这样的话表现出来,这明李语大士与其他大士相比,更适合做一个文学家或者画家。有空,我一定要看看他写的文字。”
“洪大士还提到了他养女失踪的事情。”
“是呀。可惜的就是不知道确切的年月。只得以他们的话为依据,大致推算了一下时间。”
“是吧。”
宋大白无精打采地附和着,李元丰继续下去。
“我们可以暂且将朴田手记中出现的白骨假定为是那个失踪的李子。二十几年前,她在狗肉坊亡去了。从她的尸首被藏匿于地窖甬道这个事实来看,可以认定是被人所害。而且,正如手记中风匕所分析的,那个凶手很有可能就是李子的养父、独合院的主人———李语本人。”
“是的,你的有道理。”
“但是为什么大士要亲手加害自己疼爱有加的养女呢?你考虑过这个问题没有?大白。”
“这个………”
“虽然有点猜想的意味,但我还是得出一个结论。怎么?还没明白过来?”
“是的,我还是不太明白。”
“哎呀,是吗?”
李元丰揭开盖子,端起茶水,有滋有味地喝起来。他拿起放在桌边的记簿。里面是洪大士和劫达大士过的话。
李元丰没有再什么,神情肃然地翻开记簿。
“你能告诉我结论吗?”
宋大白表现出不满,李元丰现出一丝苦笑。
“你自己再好好考虑一下。我也有许多地方不太明白。尤其是这本手记中的内容,我是越看越觉得有许多闷闷之处。”李元丰从怀里掏出笔,在那本手记的上写着什么。
宋大白则闷闷地撑着胳膊,看着李元丰。
“对了。”
很快,李元丰又抬起头,“刚才朴田老人捎信过来,听他的身子已经恢复了。他只要没有大雾,今晚上之前,可以赶到十里城的客栈。”
“今晚就要出发?”
“是的。我想在明之前赶到。在那里还需要查探几件事———今晚上要在马车上休息了。”
月夜时分。
一直到上马车的时候,宋大白还睡眼迷离的。李元丰好像也一样,不停地揉着眼睛,打着呵欠。
从京都到十里城———十个时辰不到的路程中,两个人都没有话,在摇晃的马车上呼呼大睡。
正午过后,他们提早到达十里城。
与京都相比,十里城的气候就很舒服了,凉快宜人。
路上的行人大多穿着长袖布衬。听在这里,即便是盛夏,也不会很热。
薄雾弥漫下的城让人感受到别样的风土,仿佛整个城都渗出淡淡的水汽。
刚到十里城,李元丰就马不停蹄地开始行动了。
他先让官邸里的主簿拿来两本十里城的人口记簿。
坐在大厅的木椅上,翻看起来。但是他好像没有发现自己想找的人名。
过了一会,他轻声叹口气,将人口记簿一扔,看看坐在旁边发呆的宋大白。
“在那本手记的开篇,好像提到了风俊那个人,是吧?”
“是的。他是那个客栈老板在这里的老友,代为主管‘狗肉坊’。”
“是呀。我觉得在李语大士转卖独合院的时候,他大概就在十里城做生意了。如果那样,这个人就很有可能住在十里城内。我真地认为只要查找这里的人口记簿,不定就会有意外的收获。”
“人口记簿上没有这个名字吗?”
“很遗憾,没樱”
李元丰将人口记簿还了回去,旋即和宋大白一起来到东街上吃午饭。
客栈里。
宋大白坐在木椅上,看着挂在墙上供客人欣赏的风景画。
李元丰正和一位客人洽谈。
他们的交谈声时不时地传进耳朵里。
“你看见过神仙吗?”
“哎………没樱”
“听这一两年,有不少人看见了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