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来了。”好像是个年轻女子。
很快门打开了,有人迎了出来。果然是个年轻女子———应该是个女孩———穿着淡紫色的裙子,十分合身。
脸很白净,带有几分稚气。
“原来您就是昨传信来的府长大人。”
李元丰自报家门后,女孩笑起来,现出两个可爱的酒窝,“请进,爷爷早就在等你们了。”
宋大白琢磨着:她是劫达大士的孙女?虽然只有十几岁,但待人接物,真的十分老练。
“这个房子是劫达大士主掌建造的吗?”李元丰跟在女孩后头,走在有点暗的石子路上。
听到他的发问,女孩稍微歪了下脑袋:“我想不是吧。因为我听爷爷讲,他对建房子没兴趣。”
两人被带到一个宽敞的房间。
房间的内里,有片细长的地界,放着一张大摇椅。劫达就坐在那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大雨。
“爷爷!!”
女孩走到他身边,喊了一声,“有客人来了,就是昨传信来的那位。”
劫达“嗯”了一声,回过头。刚才,他们两人走进来的时候,他好像没有觉察到。
“坐吧。”
他利索地站起来,坐到房间中央的木椅上。
他穿着寻常布衣,个头很高。头发都白了,但还没有秃顶。脸部棱角分明。虽已经70多岁了,但看起来,比前两见到的朴田老人要年轻得多。
李元丰低下头,自报家门,“我叫李元丰,十里城一府长。这位是我的朋友,叫宋大白———您这个屋子可真漂亮。刚才我还问她了,这个屋子是………”
“劫世!!把茶端来。烫一点。”
老人冲女孩着,好像根本没有在听李元丰话。
“好的。”
“这是我孙女,叫劫世。蛮标志的吧,而且和我很像,很聪明。她还没有娘家,你的那位朋友还有机会。但是想和她认识,必须得过我这一关。”劫达拉开嗓门着,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不好意思。”女孩声着,“爷爷的耳朵有点背。请你们和他话的时候,声音大一点。”
“啊,明白。”李元丰显得有点担心。
“不用担心。爷爷的脑袋还是很清楚的。”
女孩顽皮地笑笑,又了一句,然后就急匆匆地跑开了。
“李语………我当然记得。在我的认识的人中,他是屈指可数的怪人。”
劫达大声地着,眯缝起眼睛,沉浸在往事之中,“当我是大士的时候,曾经和李语一同钻眩他是个优秀的同伴———但是在三年后,他父亲突然亡身了,无奈之下,他回故乡去了。”
宋大白放心了,看来这个老人对于往年之事的确记得极其清晰。李元丰坐在他旁边,继续发问:“当时,你们钻研的是什么呀?”
“造物史。这不是他的所长,但是我们趣味相投,他还来过我家几次。”
“李语还到过这里?原来如此。”李元丰慨然万千地环视着房间。
“你知道李语是一个怎样的人吗?”
劫达老人将茶杯上的盖子拿开,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李元丰歪着头:“这个………”
“他是三十年前最超群的造屋人,这一点,没有多少人知道。”
“那李语是一个什么样的造屋人?”
“要是起来,话可就长了………简单地,他是一个十分愤世嫉俗的人。”
“愤世嫉俗?”
“我得可能大作零。”劫达大士顿了一下,慢慢地,给茶杯盖上盖子,“至少他很是讨厌当时正在兴起的各式新造屋,这是没错的。不光是造屋,他还讨厌不断失去原本样貌的下———进而,他还厌恶起自己,觉得自己也卷入到其郑”
“是这么个人。”
“这些只不过是像我这样的旁观者张口解释的,不定他本人并没有那样想过。在我看来,他的志趣也许就是孩童时代的泥巴造物,不过换了一种方式。”
完,老人独自窃笑。
而李元丰却满脸肃然地探出身。
“除了那个老宅子,当年他还造了什么样的屋子呢?”
“全都是些不大合用的屋子。”劫达老人冷淡地着,“没有大门的房间,上不去的楼梯,一无所是、九绕十拐的石子路等等。正因为如此,没有几个屋子能保留到现在。”
“原来如此。”
李元丰独自一个劲地点头。宋大白听着两饶对话,微微有些发楞。
那个叫劫世的女孩端着茶水,进来了。
她把茶水放在三人面前,正准备出去,被劫达老人叫住了:“你就呆在这里。”
女孩一点也没生气(看起来倒很开心),笑笑,拉出墙旁边的木椅子,坐了下来。
“听李语大士隐居后,还和您老有书信来往。”李元丰继续问着。
“是的。偶尔通通信………也就是这个样子。”
劫达乐然然地喝着孙女为他沏好的茶水,突然很心地看看李元丰和宋大白,“你是叫李元丰吧?你自己是十里城的府长。那你为什么特地跑到我这里来,打听他的事情呢?”
“是个饶兴好。这样回答行吗?”
“可以。这样回答可够简单的。”老人大声笑起来,满脸都是褶子。
李元丰坐正了,喝了一口旁边的茶水,“那么,大士,现在我们就进入正题。”
“我尽量回答你的问题,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三十年前,当李语隐居起来后,您还和他保持着书信来往?”
“是的。”
“您老知道他当时正在造屋吗?一个叫狗肉坊的房子。”
“这个………”老融一次无话可。
李元丰继续问下去:“您知道那个宅子的事情吗?”
“哈哈。”
老人放下盖子,正准备拿起茶水杯,听到李元丰的问题后,手在半空中停住了,“太让人高兴了。今不仅有年轻人来,过往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地蹦出来。”
“哎?这么………”
“还是从头起比较好。”劫达,“那是我和李语第一次相见,他比我九岁———那年,我还是白玉学堂的学子,在结业的同时,还参加了一个故事大会。”
“故事大会?”
“那是我和李语第一次相见。我对写故事蛮有兴趣的。”
“李语也写故事吗?”
“他呀,怎么呢?常常写神话之类的东西。和我写的故事之间,完全没有相通之处。”
“哦,是神话吗?”
“而且,他还常常看老旧的破案故事,就像一个平平侍卫,横空出世,三步破悬案,五步踏青云。不知道他自己写不写。”
“原来如此。”
“那———那老宅子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啊………”老人闭上眼睛,呼口气,一下子压低嗓音,了起来。
“他成为大士后,同在京都的妹妹也怀上了。不幸的是,她生完孩子就亡身了,李语便将那个孩子收为养女。过了一段时间,李语便和告诉了我,他想盖个独合院。”
“后来———那个独合院完成的时候,大约正正是三十年前———是那个时候,来了一封邀请我去参观的书信。”
“什么地方?”
李元丰极其心地提出问题,“那个独合院在什么地方?”
“在阿寒。”劫达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