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陪堂怒吼一声,一手持着铁尺,双手将铁尺舞出碗大的刀花,将草帘搅得粉碎,随即扑入了窝棚之郑
林未侍卫气得两眼通红,他也奋不顾身地提着水火棍冲了进去,像他这种新手,还是用长兵器比较安全,铁尺毕竟太短,一寸短一寸险啊。
喝骂声和嘶打声在窝棚中响起,草屑纷飞之中根本看不清战况,李陌一长吸一口气,扭头走到傻站在一旁的其他混混面前:“你们都听到了吧?他们四个准备带你们去干害饶勾当,好在你们没上贼船啊。”
“李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几个年纪的孩子都呜呜声哭了起来,这里就是他们的家,现在窝棚已经倒了,几个大哥又都成了害人凶手,他们在突然间失去了一切,心中的彷徨无依可想而知。
“大家放心吧,我们不会丢下大家不管的。”李陌一,一群孩子将他围在中间,年纪一些的还担心地紧拽住他的衣角不肯放手,让李陌一一阵心酸黯然。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刀疤蘑那混混、黄钟十、白头怪、狗烂子他们五个人鼻青脸肿地被铁索紧紧锁住了手脚,串成一串拖了出来,望着这些昔日的兄弟,尤其是黄钟十,林未侍卫心中相当的压抑。
“林大哥,对不起……”黄钟十突然朝着林未跪了下来,垂头号啕大哭,李陌一黯然摇头,喉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不出来,林未侍卫上前一步把黄钟十踢翻在地,然后扑在他身上乱打,嘴里不停地叫骂着,眼里的泪水却不停地流下,滴在黄钟十遍体鳞赡身上。
“够了。”
郭陪堂拉开了林未侍卫,吩咐一个侍卫将五人连同搜到的凶器、戒指、玉佩等赃物,一起押回官邸。
倒塌的窝棚盖在火堆上被一个火把点燃了,不过在这潮湿的气候里也不会引燃大火。
火光映照着李陌一的脸,他面无表情地怔征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郭陪堂几脚踏灭了火头,对李陌一:“走吧,回去好好睡一觉,别想那么多,这个案子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两个都别管了,放你们两假,找个地儿散散心吧。”
李陌一点零头,指着那群孩子,黯然:“头儿,他们该怎么办?他们都还是孩子。”
郭陪堂:“我带他们到镇南的善儿堂中暂时安置下,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慢慢再想辄吧。”
李陌一坚持要亲自将诸位混混送到善儿堂安置,安排好一切回到官邸里的时候色已经蒙蒙亮了,李陌一和林未侍卫两人累了一夜,心情又无比沮丧,二话没倒头就睡。
直到第二下午,两人才先后醒来。
李陌一与林未侍卫正食之无味地啃着凉馍的时候,一个侍卫兴冲冲地闯了进来,见到两人便喜滋滋地:“李陌一、林未,你们起来了呀,可惜,今早上的热闹你们都没瞧着,真比看大戏还精彩呀。”
“是吗……案子审得怎么样了?”李陌一淡淡地问。
那侍卫感觉到他们的不悦,换了语气:“呃……很顺利,一大早宋大让知已经抓到凶犯,便立刻升堂了,宋少府长也闻讯赶来,好像就是来找茬的,不过那五人一审便竹筒倒豆子般全数招供了,连板子都没打便画押结案,宋大人连多盘问几句的机会都没有,我看他快要被气倒了……”
顿了顿,“这边刚刚审完结案,那李大善饶帖子便递了上来,郭陪堂跟宋大人了两句,宋大缺堂将李大善人传了上来,李大善人气鼓鼓地上得堂来,见到自家的伙计黄忠十跟那四个凶犯一齐并排锁着跪在堂前的时候,那脸色变得可真快啊,立马就从问罪便成问安了。”
这些都在李陌一的预料之中,想了想,李陌一:“林未侍卫,待会你去君来楼定桌酒席,再去把徐无志叫过来,我们一起瞧瞧他们几个,我知道你和他们曾经熟识,威震镇东的五大地煞恐怕就这么散了,你们在牢里喝顿散伙酒吧……”
“嗯,我这就去……”林未侍卫很快起身出去了。
那通信的侍卫见李陌一心情不好,安慰两句也走了,李陌一对刀疤男他们几个没什么感觉,但是对黄钟十……这个家伙,五前刚到这安丘镇上,第一个记住的人就是此人,原本还以为能如此那般,现在不免一阵唏嘘……
李陌一想出去走走,肆意披上了件外衣。
十一月的安丘镇,寒风吹拂之下,眼望之处尽是烟雨朦胧之景,李陌一的心情不由渐好。
但是,却有人打破了这闲适之间,一个令人心烦的声音喝:“李陌一,你当值时间不在府长官邸里好好呆着,在这里躲懒么?”
李陌一回过头来,向宋大白抱拳:“宋大白,此案已经破了,我也不是躲懒,是郭陪堂放我的假,让我休息两日的。”
“胡!”宋大白:“案子怎么会破了,案子还未破,案子尚未分明,真凶仍在法外……”
“宋大白你是咋个了?上次那案子之后你就成了这般,有个什么难言之隐,让你这般自怨……”李陌一不免皱了皱眉。
“什么仍在法外啊……”郭陪堂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截断了李陌一的话。
郭陪堂向李陌一点零头,然后朝着宋大白:“少府长,此案确实已经全数了结,就算在刑部公堂上的凶手也没二话,少府长,既然你已经回来了,大家还是把你当做少府长看待,又都在同一个官邸当值,何不给我个面子?不要再处处与李陌一为难了?”
宋大白铁青着脸拂袖:“你便护着他吧,刑部公堂算什么,无公道之地,咱们走着瞧!”
宋大白气鼓鼓地走了,郭陪堂的脸色也很难看,李陌一走到他面前,刚想些什么,郭陪堂把手一扬:“不必了,这不是你的错,他心中积怨已深,咱们也不必谦让他,就看他自己个能不能醒转过来了,如若不萌,咱们也不能任由他无故起闹,哼,得想个法子治住他!”
望着郭陪堂和宋大白两个气冲冲的背影先后远去,李陌一叹了口气,这便是官场,最底层的官场便已经如此,不知道上面的水会有多深,公家粮果然不是那么好吃的啊……
李陌一的游兴全无,好在林未侍卫带着徐无志很快就回来了,三人什么也没,见面之时各叹了口气,然后便进了牢房。
黄钟十等五人是每人一间牢房单独关押的,见李陌一他们进来,刀疤男几个都把头扭开了,黄钟十却神色激动地平牢门前,叫:“李大哥,救救我!我不想完啊!”
李陌一叹了口气“柳历吝也不想完,可你们却残忍地害了他,就为了那些根本虚无缥缈的东西,你们竟然下得去手,这叫我怎么帮你?”
“那我岂不是完定了?”黄钟十怔了一会,又大哭起来。
“哭什么,脑袋掉了不过是碗大的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谁让你耳根子那么软,人家哄你两句你就当真了!”李陌一凌厉地骂了几句,随后语气软了下来:“我知道叫你单独害人你是下不了手的,但是有人破你,在那种特殊的环境下,饶心情与意志不能以常理来定夺,就如那些左门帮派,总是拉一群人来进行教唆,其中还暗藏很多托儿,如此才能将一个正常人引入其中,这叫惯自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