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当真是好手段,我这样为你们开供奉台,连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吗?”
管家对我的责怪,一脸的风轻云淡,随即将汤勺放在我的面前,还望陈先生多多海涵,尽快吃饭早日补回气血,也少了这些麻烦。
我才想争辩,但想着现在自己没有半分力气,说再多也无宜向前颤颤巍巍的,连那汤勺都拿不好,这下干脆往地上一扔,“你看我这模样,哪里还吃得下。”
“若是陈先生愿意,我可以喂您。”管家的话接得十分顺畅,真的又重新拿出汤勺。
我看到这一幕又气又笑,最后还真就在这管家的帮助下吃了半碗之后感觉身体回暖,的确比先前有了些力气。
“你们刘家当真是坑人的,还望晚些的时候伯父能与我亲自说说,给我个交代。”
原本因为我和刘静的关系,我对上次打我这事便打算按下不提,现在又来坑我,这些旧账新帐总得一起算。
“陈先生放心,晚些时间等老爷和小姐谈好之后,定会亲自前来拜访与你向您请罪。”
听到这样一番话,我心里才觉得有些安慰,而后侧过身示意他可以离开,并不想看见他。
管家也不是识趣的离开,带着餐具打开门都几乎没什么声音。
半夜我已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旁边坐了一个人,满怀警惕地往旁一看,正是刘老爷整个人吓得意识清醒。
“你怎么在这里?”
“不是你说要我亲自来向你面谈,向你请罪吗?”他的语气不大愉快,我估摸不清是因为要给我赔罪,还是什么其他的事儿。
“伯父,你这人实在太不厚道,还有先前派人来打我,一次两次加在一起,您总得给我一个说法。”
我也懒得再计较他怎么出现的,直直的把心底的想法说出来。
对方一阵沉默,然后才慢慢开口,“这两件事都是我做的欠妥了,第一件事我叫人去打你,是想让你离开我的女儿,第二件事叫你开供奉台,是想尽快平息陈家的冤魂。”
听到这样一番说辞,我连半分抱歉的意思都没有去听道,难道仅仅欠妥两个字,便能将这一切一笔带过吗?
“小子,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我的女儿?”眨眼之间道歉的事就翻篇了又跳脱到另一方面,我心中虽然还是有气,但还是重重地点头。
为刘静经历了许多事情,又历经了几次生死,对于这个女孩的情感,虽然时间不长却足以深厚,我还没曾想过我们是否要结婚生子,但是相伴一生是我笃定的事情。
“我们俩两情相悦,并且有信心能好好的走一辈子。”
“我相信你这句话也相信你愿意用你的一辈子陪我的女儿,可我怕就怕的是你的一辈子太短了,短到我女儿会受大半辈子的寡。”
这样的话语传到我耳朵,实在刺耳,但转念一想又是一阵黯然,迁坟师大多寿命不长。
或许你觉得我这话说得过于直白,但事实都摆在面前,身为她的父亲,我这样的担心再为正常不过。”
他说的的确没有错,这么一个残酷的现实,也是真相的暴击,做我们这一行的原本便是在阴阳之界打交道,何况我现在还沾染上了这么多事物,为我守寡极有可能。
身为一个父亲,这样的言论和担心也很正常不过,可是我和刘静的感情也不再用常规的思维去界定,我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她也一样,彼此之间建立的感情早已超出了简单的情侣。
现在换作别人或许都会说会为爱放弃,或许会听从她长辈的话,但我并不是这样。
这个时间要为感情界定上一份其他的东西,太难了,谁也不能说现在的相处不好,万事都要考虑以后。
“我知道您的担心,但你要相信我与刘静不一样,至于今后的事儿,我只能说这样强行的分开,彼此之间还是会牵挂,也取不到什么好结果。”
“你们俩一个比一个会说,表达的意思都十分明显,不愿离开对方。”刘老爷重重地叹气,再度看向我却又恢复了平静,“我这一生经历了许多事情,到了这个年纪,也看透了许多,总是想着自己的想法经验告诉她,能让她接受,可是在几年前我就错过一次了,现在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说完这样的话,他便起身离开,背影略微佝偻,看上去像一个满怀心事、为女儿操劳的父亲。
神奇的是,我听了这番言论没有丝毫忧虑,想着想着又睡过去了,看来这开供奉台的副作用真的不小,时常让我有一些意识涣散。
早晨起来,我费力的离开屋子,打开门时我又下意识的朝四周看一下,这次那个碍事的管家总算没站到门前了,不然每次一出来都好似故意迎接着。
“你这病歪歪的,不会是昨天背着我们去干了亏心事,遭了现世报吧。”王勇忽然从我的身后出现,我转而看向她,自己苍白的脸色还真吓着了她,“我去,你这副样子真的有些吓人。”
“吓人就吓人,又没碍着你什么,大清早起来就说不出好话,扶我去吃饭好不好?”
我今日的状态比昨日好多了,或许真是喝那补药有所效果,现在至少能走得动路。
到了饭桌上,难得的没有见到刘静,这些日子她可一向在刘府里大清早的便来找我。
吃饭时间到了,刘老爷先行入座,而后紧跟着便是黑脸的刘静。
我又想起昨夜刘老爷同我讲的话,心里深深的叹气,刘静肯定还是纠结的,以她的暴脾气,绝对是直白的表示着要和我在一起,但心底未必就是不顾及自己父亲言论,他可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我又核算的时间,明天恰好是那天地山水盘在山泉水中泡足九天的日子,再回去找到合适山石,那个法器就算成了。
“说起来,我们也在刘府多加叨扰了,算算时间我们几人也该离开了。”我不动声色地提出离开的要求,周围几人都看一下我。
“不错,的确应该离开了。”刘静附和道。
“那好,你们便看着什么时候离开,我再给你准备些东西,反正也留不住你。”刘老爷对着刘静到宽容了许多,不再阻拦。
刘静好似没有料到父亲会这样说,露出疑惑的表情,原本准备脱口而出的话都咽了回去。
“后天。”
我看不下去两人这样的纠缠,直截了当的说自己计划的时间。
“那就后天吧,离开之后,你若真还想着家,就冷不防的给我打个电话。”刘老爷婉转的语气表示出了对女儿的关心,刘静听着这话眉头一动,心底也是一番感叹。
我看着两眼前纠结的父女,实在不好插嘴,只能当做没看见,埋头苦吃。
其余旁边的三人到,也几乎是跟着我看了一场戏,从村里到县城又到现在的刘府。
第二日过了午时,我便来到那假山,取出天地山水盘,拿到手中的触感十分冰凉,即使在炎热的太阳之下,也是更为带着寒意。我看着上面放着别样的光泽,我心底一阵喜悦。
“你这么上心,到底这个盘子究竟有什么用?”刘静在我身后冷不丁的出声,我吓了一跳,差点没有握紧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