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杜队打了电话，我告诉他，凶手抓到一个了，让他带人出来，在昭觉寺外等我。
而我一路开车，绕到了昭觉寺外，到了的时候，杜队已经等在那里了。我从车里走出来，把扎西加措交给了杜队，我说道：“案子就是他干的，他还有个弟弟在西藏山南那隆。那是一个从犯。当然，他们兄弟和李小平无冤无仇，是被人指使的。至于是谁指使的，就要你们来审问了。”
我们正在交接，刑警大队的人就到了。
一排五辆警车到了，直接把我们围在了中间。接着，徐祖顺走了过来，说道：“你们抓我的人，连个招呼都不打，合适吗？”
杜队说道：“我们抓的是嫌疑人，不管他是做什么工作的。请你不要妨碍我们执法。”
徐祖顺说：“什么嫌疑人？”
“李小平被杀案的嫌疑人。”杜队说。
徐祖顺说：“这个案子是我们刑警大队在负责，人，我们要带走。”
杜队说道：“人是我们抓的，不可能交给你们。证据全在我们这里，自然是我们来审。对了，他还有个弟弟呢，是从犯，你可以去那隆抓他的弟弟。一家一个，分头审，岂不是更好。我劝你还是尽快去抓另一个吧。”
徐祖顺说道：“你放心，我们会去抓的。杜队，但是这个人，我们必须要。”
杜队说道：“我要是不给呢？”
徐祖顺说道：“我给万局打电话，让万局同你说。”
徐祖顺给万局打电话去了，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徐祖顺在一旁去说了几句之后，回来将电话递给了杜队长，杜队长接了电话之后，将手机还给了徐祖顺，随后说道：“把人给他们。”
秦帅一听就急了，说道：“杜队，把人给他们？不可以的。”
“这是万局的命令，我有什么办法？”
扎西加措此时看着我呵呵笑了起来，说道：“来啊，抓我啊。你们不是很有本事吗？”
扎西加措就这样被刑警大队的人从我们面前带走了。
杜队什么也没说，上车离开了。
我和秦帅坐在车里，生了一阵闷气。秦帅说道：“这个案子很复杂吗？怎么就这么难？明明抓到了凶手，但就是觉得没有抓住的感觉。”
我说：“走吧，回家吧。”
“回家？回家怎么和胡兰交代？我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和胡兰说。”秦帅说道：“我们去公丨安丨厅，找厅长找书记告状。”
我说道：“我们连大门都进不去。我们还是想想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吧。”
秦帅说道：“办点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说道：“我们可以去公丨安丨厅警务督察处，请督察处的同志监督这个案子。我们把证据呈给督察处，也许这是一个办法。”
秦帅说道：“这样，我们就以普通市民的身份去督察处投诉，督察处没有理由不接待我们的。”
我说道：“也好。”
我和秦帅去了省公丨安丨厅督察处，将事件的始末对督察处的人说了一遍，他们也做了纪录。负责纪录的是个小伙子，他说道：“你们反应的情况我都记下了，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监督这件事的。你们先回去吧，我们会给你们反馈的。”
一出来督察处的大门我就知道，这趟白来了。
到了车上之后，我说道：“没用，这趟我们白来了，总觉得是来闹笑话的。”
秦帅说道：“办点事怎么就这么难呢？陈洛，你说刑警大队会怎么处置扎西加措？”
我说：“要么就是杀人灭口，要么就是无限期羁押，要么就是无罪释放了。一切都是误会。这要看扎西加措自己准备的怎么样。我觉得，扎西加措应该有准备的，要是他被灭口，证据就会自动呈现到某个关键人的信箱里什么的。设置的自动发送，他死了的话，到了发送时间这封举报信就要发出去了。要是他没死，可以在发出去之前，取消，然后再设定一个自动发送时间。这样是最保险的办法。这个扎西加措不是傻子。”
秦帅说道：“难道他们真的敢放了扎西加措吗？”
我说道：“没有什么不敢的，比这荒唐的事情都会有的。看着吧，事情一定会变得很有意思的。”
秦帅说道：“接下来我们去做什么？我看山南我们也不要去了，他们估计早就把证据转移了。”
我说：“还是要去的，直接证据可以转移，但是间接证据是转移不掉的。那么大一辆车开回那么穷的一个村子里，一定会引起轰动的。我们去那隆村看看，那边一定又是一出好戏。”
三天后我们开着车到了那隆村，一条水泥路修到了离着村子三公里的地方。然后是一条土路顺着一条小河到了他们的村子里面。
这里的人们生活困苦，孩子们却充满热情，看到我们来了，纷纷在路边对我们敬礼。
我和秦帅下了车之后，问老人扎西加措的家在哪里，老人都是不会说汉语的，还好我们遇到了一个刚从外面打工回来的小伙子。小伙子告诉我们，他去了昆山电子厂打工，辛辛苦苦干了一年，也没有攒下什么钱。
我告诉他说，打工不去电子厂，那都是资本家在剥削劳苦大众的血汗才开设的工厂。你可以学一门手艺，去建筑公司，没有电子厂苦，但是比电子厂挣得要多。一个电焊工或者架子工，一天轻轻松松两三百的。
当我们问他认不认识扎西加措的时候，他说：“那是我们村的名人，不过他名声不太好。我们村的人去成都找他，他都不接待的。”
我说道：“他是不是还有个弟弟？”
“是啊，听我父亲说，他家发财了啊。这桑杰去了一趟城里，买了一辆小轿车回来呢，作为彩礼给了卓玛，明天就要和卓玛办酒席了。”
我说道：“你说什么？你说把这辆车当彩礼，用来结婚了？”
“是啊，没错啊。”
我说道：“你能带我去这个桑杰家吗？”
“可以啊，但是你们是做什么的啊？”
我说道：“我们是刑事案件调查中心的，这是我的名片。”
这孩子虽然出过门，但是也搞不清楚我是做什么的。拿到名片就带我们去了。其实名片这东西有什么用啊，随便印的东西。
这里的房子都是没有院墙的，房子后面是山坡，房子前面就是一条路，路那边是一条小河。家里人吃水都是去河水里面挑的。
这桑杰的家里盖了一栋很大的新房，房子刷了很多彩色的油漆，有着浓郁的民族气息。在房子的旁边又一个牛圈，里面有着十几头牦牛。在旁边还搭建了一个棚子，在棚子下面，赫然就挺着一辆无牌照的别克汽车，我一眼就看出来，这就是李小平的那一辆。
我心说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还没进屋子，这带我们来的小伙子就喊了一句藏语，接着，一个健壮的小伙子从屋子里出来了。小伙子这时候用汉语说道：“桑杰，有汉人从成都过来找你了。”
桑杰听了之后明显一惊，但是随后就镇定了下来。我感觉得到，这个小伙子很狡猾。但是狡猾不代表智商就很高，他要是智商高，也不会干出把屎扔到树上的事情。
他走了出来，问：“你们是谁？”
我说：“你汉语不错，你哥哥教你的吗？”
“你们认识我哥哥？”
秦帅说道：“我们是来调查一宗偷盗汽车的案件的，我是想问问，你的车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