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自然厉害，他不是妖，他是个翻了戒律的佛。”

掩面佛哈哈大笑着说：“这丫头被我控制了，现在我要杀她易如反掌。”

铁军看着我说：“老师，杨四本来就是你的俘虏，你没有必要为了救她做什么。即便是她死了，也与你无关，我们只要想办法替杨四报仇就好了。”

话虽说是如此，但要是杨四死了，我责任重大。试问要不是我带她来这个鬼地方，她怎么可能死去呢？她此时应该是在魔都和欧阳蓝过着幸福的生活才对的。

掩面佛用灵魂和我交流，说：“小子，看来这丫头真的是你的俘虏。”

我说：“算不上俘虏，但是她也绝对不是我的恋人。我们亦敌亦友，就是那种关系吧。只不过，我对这女人富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现在没有本体，只能借用她的身体与你一战了。打赢了，我挖出你的双眼，打输了，我挖出她的双眼。这样你是不是觉得很公平呢？”

我说：“你没有本体，根本打不赢我，你怎么不出来和我一战？”

“废话，我要是能出的来早就出来了，燃灯古佛把我封印在此，我只能得到双眼才能恢复全部的法力，才能破茧而出。”他说：“纳命来吧！”

这杨四的身体直扑我，我脚下生风，身体随风飘动，瞬间启动了空虚剑的第五层，我知道，和这位有所保留就是自杀。这第五层的空虚剑术启动起来之后，我总算是可以看清楚这家伙的运行轨迹了。

我身体一偏，顿时长矛横扫，直接就打在了杨四身体的大腿上。杨四的身体失衡，顿时向后连续退了几步，大黄狗找准时机，冲上来对着杨四的身体就是一声龙吼。顿时，一道金光被吼了出来，但是随后，金光再次打到了杨四的身上，这次没有钻进去，而是在杨四的身体周围，镀上了一层金光。

杨四神智是恢复了，但是身体还是被控。是那层金光在控制着杨四的身体。杨四喊道：“陈洛，救我！”

掩面佛这时候发出了真正的笑声，他说：“看来你是个很厉害的角色，虽然我法力只有一层，但就算是只有一层，也不应该是你们这种角色可以抗衡的。但是你竟然能将我击退。也罢，算我输了，我就抠掉这女人的眼睛，放你们离开算了。”

说着，抬手就要挖。吓得杨四尖叫一声。

我喊道：“等一下，住手。”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我说：“你的眼睛还给你，放开她。”

说着，我伸出了一只手，对准了自己的眼睛。铁军喊道：“老师，不要啊！”

杨四这时候懵了，呆呆地看着我，一句话说不出来。

我没有再犹豫，两根手指直接抠进了眼眶，直接就把我的两颗眼珠子挖了出来。那种疼痛，简直令我的头都要炸开了。我手心里抓着我的两颗眼珠子，说：“放了她，放了她。放了她这双眼睛就是你的了。”

我手里额两颗圆滚滚的眼珠子在我的手心里，我甚至还能通过这两颗眼珠看到外面的事情。

这时候，我看到那巨大的佛像开始龟裂，接着轰然倒塌，一个干瘦的小老头穿着一身整洁干净的衣服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他把双手高高举起，哈哈狂笑了起来，喊道：“燃灯老儿，我赢了，我赢了。这世上是有真挚的感情的，并不是你说的都是虚妄，一个男人是肯为一个女人献出自己的一切的，包括眼睛。”

我手里的眼睛化作了金光飘散，而这干瘦的老头双目冒出了精光。接着，眼窝里金光一闪之后消失，他有了一双亮闪闪的眼睛。

而我，这时候就觉得眼窝里一阵清凉，我用手摸摸，我的眼睛还在。而且，此时我突然觉得自己内心无比平静，我双手合十说：“拜见掩面佛。”

“你让我看到了感情的真挚，并不是他们说的，全是空洞，全是虚妄。男女之情是存在意义的，并不是互相利用。”

但是不得不说，大多数都是互相利用的男女关系，存在真爱的又有几个呢。开始的时候，以为自己是爱对方的，过不了多久就会因为一点小事大吵一架，不欢而散。这能算是真爱吗？

正所谓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见过太多的所谓的结发夫妻反目成仇的事情，所谓的恩爱夫妻，只是因为男人摔断了脊梁，就被女人抛弃的事情不胜枚举。

甚至还有更荒唐的事情，丈夫瘫痪在床，女人就打着为丈夫好的借口找一个男人来家里，帮助她一捅照顾瘫痪的结发丈夫。这是爱吗？这是施舍，意思是，我给你一口饭吃已经仁至义尽，你还想我为你做什么？这不是真爱，这只是妥协。

我为什么能在这时候抠出自己的眼珠子呢？完全是因为责任二字。我说：“我这也算不得真爱，我只是觉得我不能让一个女人为了我失去双眼。这件事因我而起，不能让她为我受苦。”

“责任是爱的基础，你让我找到了修行的意义，找到了生活的意义，找到了情感个基础。”他看看天空说道：“好了，我的苦修已经成了正果，我要离开了。对了，以后你要是去了九重天，记得去找我，我叫不再掩面的掩面佛。”

话音刚落，他身体缓缓升起，速度越来越快，消失在了屋顶处。

铁军跑过来，看着我说：“老师，你没事吧。”

杨四呆呆地站在原地，盯着我很久没有说话。她随后转过身去，走出去了外面。

铁军说：“镇上的人为什么没有给我们送吃的啊？”

我说：“哪里有什么镇啊，一切都是假的。”

我出去，把棺材背起来，背进了大殿，将棺材放在了佛像碎块上面，我说：“我觉得这棺材放在这里最合适了，就让她在这里吧。”

铁军不信我的话，跑出去看镇子。哪里还有镇子，以前镇子的地方变成了一座座佛塔，有高有矮，有圆有方，有粗有细。在佛塔之间，飞翔着大量的花喜鹊，在叽叽喳喳叫着。

铁军进来说道：“老师，真的没有镇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是看到的，我的眼睛恢复的瞬间我就看穿了一切。指引我们来这里的，只是掩面佛变化出来的幻象。”

铁军突然指着棺材说：“老师，你快看。”

这棺材放在了掩面佛像的碎块上之后，竟然长出了大量的树根，枝叶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着。我们三个都看呆了。

杨四喃喃道：“这棺材得到了佛的祝福。我的天，这，这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很快，棺材长成了一个一棵很大的藤蔓植物，很大很大的一团，在这绿叶之下，坐着一个优雅的少女，她端坐着，闭着眼，嘴里嘟囔着什么。

接着，她一伸手，掀开了枝叶，慢慢地走了出来，她说：“你好！”

“我是你要找的人。”

我一听乐了，看看杨四。

杨四说：“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都行，只要自觉心安，东南西北都好。如有一人未度，切莫自己逃了。”她看着我说：“这位施主，看你心事重重，你是不是觉得活得很累？”

我说：“我有什么好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