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这时候摇摇头说：“我也仔细想了一下，魏元海也许真的是把我骗了，他装疯卖傻把我赶出了多情谷，现在，他成了多情谷真正的主人。多情谷的那些手下，对我应该是嗤之以鼻的吧。是我背叛了他们。”

我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魏元海这个人就太阴险了。”

“难道你忘了，他用了什么办法杀你吗？这人本来就很阴险，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把这样的手段用在我的身上。看来，他是真的嫌弃我了，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用了这样一条妙计。”

我说：“想那么多也没有用，你也不用去怪谁。这都是命运。”

“我怪你，要不是你的出现，我现在还是杀手之王，多情谷，多么美的地方啊，还是我的。”

我说：“怪我做什么，谁叫你当初不看清楚的。魏元海的那话那么小，难道你就没发现？”

“我又不懂，我还以为那东西会伸缩呢。”

我一听笑了，说：“是会伸缩，但是也不至于小虫变大龙吧。”

“好了好了，懒得和你讨论这些脏事。你不是要走吗？我们即刻出发吧。我也看出来了，魏元海不会来追我，我走的越远越好呢。”

我看着她的后背，叹口气说：“我也不知道该恭喜你得到自由好，还是为你感到可悲。看来做人做事还是要谨慎一些才好，那天要是没发生那种事，今天的多情谷，还是你的。”

正如柳卿所言，我俩这一路上骑着一匹马，一直到了银城也没有人拦截我们，这魏元海根本就没有派人来追。我越来越觉得魏元海是故意放柳卿离开多情谷的了。

要知道，柳卿不走，魏元海始终是二把手，甚至多情谷的人只是对柳卿唯命是从。这柳卿一走，魏元海算是真正当了老大了。

柳卿和纳兰风华见面的时候，两个人热情地搂到了一起。这天晚上两个人一起睡在一张床上，而我睡在了书房。第二天两个人一起出去游山玩水，我去了提刑司衙门。

宋慈见到我之后，赶忙抱拳，很有礼貌地弯腰说：“陈大人，你总算是回来了。查清了吗？”

我说：“查清了，死者就是那傻子。只不过这傻子身份可不一般，说出来吓死你。”

“大人请讲，我宋慈不至于被什么话吓死吧。”

我一伸手说：“坐下说。”

我俩都坐下，有人给准备了茶水，我说：“这傻子本名叫郎十三，是多情谷的超级杀手。真的傻子早就死了，这个是郎十三的灵魂侵入，为的是隐藏身份。”

“灵魂侵入是有后遗症的啊，会头疼，还会有癫痫的症状。倒是不影响寿命，只是这太难过了。”

我说：“但是，这样一来不就更像是一个傻子了吗？”

“那倒是，那倒是。这个杀手不简单啊。”宋慈思索了一会儿，说道：“陈大人，还有别的线索吗？”

我说：“陈冲之死，是有人雇凶杀人。但是多情谷的人也没有见到雇主的样貌，只是知道，雇主是个修罗，比我高一些，是个青年男子。而对陈冲出手的，正是这傻子郎十三。”

“郎十三下的手，这就对了。尸体的特征表现出来的就是熟人作案。这么说来，那徐昌华夫妇有没有嫌疑呢？”

我说：“不，没有嫌疑，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到现在还觉得，那傻子就是自己的傻儿子呢。”

“这太匪夷所思了。”宋慈说。“有人雇凶杀陈冲，这是在那位大老爷被自己儿子杀了之后，这是为什么？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我说：“是啊，这两件事到底有什么关联啊！你宋慈大人思维缜密，难道也分析不出来吗？”

“这个案子太复杂了，这后面一定有天大的阴谋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我说道：“是啊，这陈冲家大业大，有人雇凶杀了他，但是家里的东西一样不缺，这分明就是仇杀啊，这陈冲到底得罪谁了啊？”

“陈冲这人一向与人向善，他得罪谁，不太可能吧。也没听说他有什么仇人。陈冲家祖上是手艺人，祖传的裁缝手艺，一直给大户人家量身定做衣服。这陈冲手艺也很好，银城的大户人家基本都请他做过衣服。”宋慈说，“陈大人，这样一个人，会和谁有仇呢？一个做衣服的而已。”

我说：“这么说，陈冲也是个名人了。”

“这人还是很低调的，平素里不怎么和人交往。请他做衣服的都是大户人家，像是死者这样的人家，是请不起的。”

我点点头说道：“这么说来，那姨母和表姐说根本不认识陈冲，也是可信的。”

“现在是双方各执一词，难辨真伪啊！”宋慈说，“陈大人啊，我们一直在死胡同这么转，总觉得被人牵着鼻子走啊。到底哪里有问题呢？”

这个案子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走进了一个迷宫一样，总觉得拐弯后就是出口了，但是拐过去之后才发现，我们又回到了原点。

我说：“既然那凶手的母亲说跟踪过那位姨母和表姐，那么我们就去那宅子的周边去询问询问，也许就有人见到过这两个裹在罩袍里的女人。”

宋慈点点头说道：“也好，其实以前我走访过周围，都说没见过。再走一遭也是可以的，查遗补漏。”

我俩这一天都在走访周围的居民，但是大家都说没见过有这样的女人在周围出现。

但是这也并不能证明那母女在撒谎。

我们这次没有把那对母女召到衙门，而是去了她们的家里。亲自询问，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看看是不是还能有其他的证人来证明。

那对母女纷纷摇头，随后那母亲灵机一动说：“你可以去查查卖罩袍的啊，这罩袍应该是百花成衣店出售的，不会错的。”

宋慈听了之后说道：“我去过这个成衣店查过了，成衣店的老板说，你的妹子和外甥女没有买过那罩袍。”

这母亲说：“这就奇怪了，难道是带过来的？除了银城有百花成衣店，在蓉城也有百花成衣店啊，你们可以去蓉城查一下啊。”

“整个的修罗道有百花成衣店三十八家，我一一查访的话需要半年时间，最关键的是，店家不可能记得住谁买过罩袍，只会记得哪一天卖出去的。”宋慈说。

我说：“好歹是一条线索，我们回去再商量吧。”

出了这家之后，宋慈说：“我也想过去查整个修罗道的百花成衣店，但问题是消耗很大，需要太多的钱。就算是有专项拨款，也有太大的可能查不出什么，你想啊，这母女俩要是真的买了罩袍，如果是请被人代买的呢？我们岂不是又陷入了死胡同？”

我说：“如果他们没有找人代买，而是亲自去买的呢？两个外地人，还是母女，长相不俗，估计店家会记得很清楚。我觉得买这罩袍的时候，应该不是为了用来私会情人的，还是以保暖为目的。到了需要的时候，刚好有这罩袍，拿出来就涌了。他们不是职业杀手，只是普通的两个女人。”

“那么陈大人的意思是，拨款派人去查吗？舟车劳顿，这至少需要五百两白银。”

我说：“这母女俩曾经旅游过吗？或者什么地方有什么亲戚吗？可以先查一下。”

宋慈点点头说道：“也好，我们可以回去再次询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