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摆手说:“不要这么想,你没有仇人。你亲生父母的死,可以说是造化弄人。在那个年代死了那么多的人,你家人只是其中之一。”
他点点头说:“您说的是,我谨遵教诲。”
“明天我就要回去新疆了,临走前我提醒你一句,你的身份是绝对保密的,必要给自己找麻烦。你就是苟活,你没有其它的身份,懂了吗?”
“懂了,您保重。”
我回到了房间之后就在想要不要去见见端木婕妤,我很纠结这件事,见了又能怎么样呢?
但是我是真的不忍心再看着她失望了,我当天晚上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罩袍,然后趁着夜色顺着燕山山脉一路朝着碣石山奔跑。
我的速度越来越快,如履平地,从大风山到碣石山我只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这比我坐大巴车还要快。我知道,我比在那边的时候更强了。这都得益于张天师让我脱胎换骨。
当我落到了那间茅草屋外面的时候,端木婕妤直接推开了门,直勾勾地看着我说:“四十三年了,你总算是来了。我等到你了。”
我说:“何必呢,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我想不到你会这么做。”
“难道你不知道有个女人在等你吗?”
我说:“我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我不可能给你任何承诺的。”
“我知道你仇家太多,要是被人知道我是赵英俊的女人,我可能活不到今天。”端木婕妤说,“但是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我说。
“赵英俊,47年了,现在你总该让我看看你的样子了吧。”
我说:“相见不如不见,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你没听过吗?”
“我不死心。”端木婕妤说。“我端木婕妤什么男人找不到,追求我的男人不计其数,为什么你就不动心呢?难道我不美吗?”
“美若天仙。”我说。
“难道我配不上你吗?”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不想有羁绊。我更喜欢独来独往,自由自在。要是有了家眷,我的生活会变得一团糟。”
“难道你就没有遗憾吗?陈洛是一个能做朋友的人,但是朋友代替不了妻子的,朋友更代替不了儿女。难道你不想有自己的家庭吗?”
“端木婕妤,言尽于此,我要走了。”
说着我转过身来,想不到的是,我突然就觉得身后有异样,我猛地往前一窜,身体一转,就看到端木婕妤已经到了眼前,一只手已经朝着我的罩袍抓来,她说:“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哪里那么容易。”
要说是以前,她这一下我还真的无法闪开,但是我已经是今非昔比。她这一抓,我脚下一用力,身体猛地往后弹出去十几米,落地的时候是那么的轻盈飘逸。这都是我经过两次长途奔袭得到的好处。这也算是熟能生巧吧,从龙虎山到大风观,从大风观到这碣石山,一路上什么情况都遇到过,各种的攀爬,跳跃,闪转腾挪,都经过了无数次的锤炼。
到现在我才明白张天师让我长途奔袭的意义何在,这是在院子里练功练不出来的技巧,非常实用。
想不到的是,端木婕妤哼了一声说:“原来是剑宗高手,怪不得是陈洛的好朋友,你们同宗同源啊!想走,没那么容易,画地为牢!”
说着,端木婕妤双手一挥,顿时从地下升起来一道道的水柱子,这些水柱子到了空中很快就变成了冰。也就是几秒钟,在我身体周围,竟然筑起了一座冰牢。
我怎么也没想到,现在的端木婕妤竟然有这么大的本领。
她一闪身就到了这冰牢里面,在我面前两米的地方说:“你还逃吗?今天我必须看看你的样子,不然我死不瞑目。我不能不知道我爱国的男人是什么样子。”
“何必呢,我样貌平平,你看了之后会失望的。”我此时一伸手,顿时风刀起,直接朝着我的四周冲了出去,就听啪的一声,冰牢破碎,冰屑散落一地。而我的身体猛地一窜就出去了,几个纵越,直奔后山。
端木婕妤紧追不舍,我在树下,她在树上,无论我怎么提速,都没有办法摆脱她。
终于我跑出了后山,在前面是一条河,当我猛地窜过这条河的时候,她刚好落在了河对岸,我落地之后,喘着气说:“何必呢!”
“你又何必呢?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样子而已,看了之后,我绝对不缠着你。只要你让我看了你的样子,从今以后,你赵英俊和我端木婕妤再无瓜葛。”
“你好奇心太重了。”
“我只是不甘心,我想知道,一个不要我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端木婕妤说:“你是甩不掉我的,除非你想让我这么追你一辈子。为了今天,我用了四十七年修行这神行千里之术,你还想逃吗?”
我也明白,不让她看的话,是真的没办法摆脱她了,这样纠缠下去,迟早还是会露馅。我说:“既然这样,我就让你看看好了,不过我提醒你,看了之后,你会失望的。”
“不论你长什么样,我都不会失望的。无非就是长得和陈洛那样,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样子而已。”
“你这不是爱我,只是不服气。”
“可以这么说。”她说。“四十七年了,我不可能错过今天了,我等的太久了。”
我这时候慢慢地伸出双手,掀开了自己的罩袍,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端木婕妤开始的时候惊愕,随后微微一笑,然后看着我不停地摇头,说:“赵英俊就是你,你这个混蛋。”
说着走上前来,抬手就抽了我一个大嘴巴。她接下来疯了一样,开始不停地在我的身体上击打,一直把自己打累了,然后竟然被气得喷出一口血雾来。
这口血雾喷出来之后,身体慢慢地往后倒下,平着躺在了地上。
我将她抱了起来,然后沿着山路前行,凭着我那精深的风水知识,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座已经破败的道观,我进去之后把端木婕妤放在了地上,然后在旁边生了一堆火。我说:“我答应过一个人要好好照顾你的。”
端木婕妤这时候也不知道是在说梦话还是在做什么,知识喃喃说:“水,我要喝水。”
我左右看看,顿时想起了当初的那件事来,顿时脸微微一红,心说太像了,和当年的那件事太像了。不过这次,我是随身携带水壶的,我自从那件事之后,水壶成了我随身携带的必需品。
我扶着她坐起来,让她靠在我的怀里,喂了她几口水之后,又慢慢地把她放下。
然后我开始检查她的身体,发现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她只是不愿意醒来。她似乎是在刻意逃避这个事实,我就是赵英俊这件事对她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我说:“我明天必须回新疆服刑,所以我必须尽快赶回大风观,他们都在大风观等我 呢。再过半小时如果你还不醒来,我就只能带你一起去大风观了。”
多了半个小时之后,她还是没有醒来,我只能将她捆绑在了我的后背上,背着她开始在夜里的山林里赶路。我不背人的时候在这山林里疾行如履平地,但是现在背上她之后我发现,我的动作变得无比笨拙。
但是这令我欣喜若狂,我知道,我找到了一条训练的正确途径,那就是负重奔跑。
所以,我并没有觉得累,而是被兴奋取代了所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