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就说。”
“打死也不说,除非你给我十块钱。”
小凤放开刘钩子的手,掏出十块钱放在了炕桌上,刘钩子去拿,小凤把钱往后一拽:“说吧。”
“拿不到钱我不说。”
这刘钩子,还真的是个老油条了。我示意小凤把钱给他,小凤松开手,刘钩子把钱拿去了,说道:“在白鹤沟捡到的。”
“怎么捡到的?”小凤问道。
想不到的是,这刘钩子再次伸出手来了,说:“再给十块钱。”
老黑说:“做人不要太贪心,贪得无厌不会有好下场的。”
“那就再给二十块,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就这样,又给了刘钩子二十块,她收了钱之后,笑着说:“你们都是有钱人啊,干脆多给点吧。”
我示意小凤,又给了他二十。
他这才满意地说:“我不是贪得无厌,二十我输了钱,现在被人追杀呢。五十块钱,够我还赌债了。”
接着,他说:“去年比这晚,天已经很冷了,听说白鹿原那边来了两个西安人,带了很多钱来赌,我就去碰碰运气,结果输个精光,回来的时候路过白鹤沟,突然就肚子疼,就蹲在草稞里屙屎,结果这屎刚屙到一半,就见到一辆车晃晃悠悠过来了,大晚上的,也看不清拉的是啥。”
接着他看着刘长有说:“上白鹤沟的那个大坡,说啥也上不去了,那头驴,说啥也拉不动。我提上裤子就出来了,说我帮你们推车,你们多少给点钱吧。”
他接着说:“接着月光隐隐约约看到,赶车的是个老汉,跟车的是个妮子,应该是一对父女。老汉问我要多少钱,我说最少十块钱吧。我也是狮子大开口了,其实给我两块钱我也推,想不到的是,这父女俩根本就没有钱,他们版办法就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扔到了路边,这驴这才拉上去了。”
“你说这父女俩傻不傻,你上去坡了就回来把东西抬上去啊,结果父女俩没有停留,连夜就走了。”刘钩子说:“我回来就从生产队借了驴车,把东西拉回来了,那手帕就是从那里捡来的,应该是姑娘丢的吧。”
刘长有这时候直接给了他一巴掌,说:“傻钩子,你碰上鬼搬家了啊,那哪里是什么手帕啊,那是蒙头布。”
刘长有这时候满头是汗,指着他说:“你这个傻吊,那父女俩不是人,那是一对鬼。还有你的大门,那是椁板。”
刘钩子这时候呆愣愣地说:“刘长有,你说啥?”
小凤这时候看看我,在我耳边小声说道:“看来是遇上同行了啊。”
我这时候看着钩子说:“你回忆一下,这对妇女有啥特征没有?”
刘钩子这时候闭上眼想了一下,随后他说:“味道,那女的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味道,我鼻子很灵的,不能叫香气,反正这个女人身上透着一种很特殊的气味。”
老黑说:“每个人的气味都不同。再次见到这个女的,你能闻出来吗?”
刘钩子点点头说:“我能,这个妮子不一样,只要让我再闻到这气味,我就能知道是她。”
我这时候看着刘钩子说:“你不是不喜欢下地干活吗?以后就跟着我们吧,有吃有喝有穿,不过你这赌的毛病必须改掉,吃喝嫖赌抽都不行,知道吗?”
“你们是干嘛的啊?”刘钩子呆呆地问了句。
刘长有直接在刘钩子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不该你问的不要问,这些都是世外高人。要不是他们,我就被你害死了,拿个蒙头布来抵债,你真干得出来。”
“我又不知道那是蒙头布,要是知道,我也不会捡。怪不得我最近逢赌必输,原来是这些东西闹的。”
这刘钩子,小鼻子小眼睛,薄片子嘴,一看就不是个诚实人。但是我们也不需要他诚实,我们需要的是他的鼻子。我们必须找到这一对赶着驴车的父女俩才行,说白了,我们要和他们做生意啊!
这父女俩,这是掏了一个大墓啊!
刘钩子这时候战战兢兢地问道:“那俩人,真的是鬼吗?”
小凤说:“别问了,睡觉吧。你这炕还真凉啊!多久没烧过了?”
“没柴火怎么烧?”
我这时候喃喃道:“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旺啊!”
小凤说:“睡凉炕腰疼,这可不行,我去找点柴禾。”
小凤出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他扛着三根椽子回来了,很快就点了火,炕也就热了上来。
刘长有这时候已经离开了,钩子问我们:“哪里偷来的?”
小凤说:“当我是你啊就知道偷,这是从你家猪圈上抽下来的。”
刘钩子顿时脸一黑,说:“那猪圈不就塌了吗?”
“你又不养猪,要猪圈做什么?现在热炕头要紧,再说了,明天一早你就要和我们去西安了,要是找到这女的了,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回来的时候重新修一下这个猪圈好了。”
“你能给我多少钱?”
小凤笑问:“你想要多少?”
“起码要给我五百块才行吧,西安那么远。”他这时候叹口气说:“我家以前在西安有门市的,你听说过西安的江南绸缎庄吗?我家开的,以前我家可是做大生意的,要不是……”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我在一旁闭着眼说:“睡吧,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呢。”
我们判断,这父女俩弄到手东西之后,一定要出手的。西安大雁塔一代有很多玩古董的,也有很多外国人在这里收东西,然后走私回国。他们一定会去大雁塔看看行情的。
小凤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有固定的收货人,要是有固定的收货人,我们就不好找了。”
我说:“多难都要找到,这可是一笔天大的生意。要是这笔生意做成了,我们能吃八辈子。”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从生产队弄了一辆驴车,拉上刘钩子门前的两尊石像启程了,我们干脆就赶着驴车去西安,最关键的是,我觉得这父女俩也是赶着驴车去的西安,我想,我们都是赶驴车,走的应该是同一条路,在路上也许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呢。
果然,仅仅是走了两天,我们就在一个黄土坡前再次看到了一块椁板,我们三个下了车,蹲在椁板前面看了好一阵,我说:“装车吧,看来那对父女的驴出问题了,累病了,一边走,一边就开始把重的东西卸掉了。往前走吧,指不定还能捡到什么呢。”
刘钩子说:“知道是棺材板你们还捡上做啥,就不怕晚上被鬼找上门。”
小凤说:“一路上就你话多,你就负责找那个女的,其他的不要多问。”
老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刘钩子,不该问的不要问,吃好喝好穿好睡好,不要感冒,不然鼻子就不灵了。”
“你们当我是一条狗啊,我告诉你们,解放前我可是大少爷,伺候的我丫鬟就三个。”刘钩子说:“你们要是当我是条狗,我就不配合你们了。”
小凤看看周围,说:“荒山野岭的,我们干脆挖个坑把这个没用的货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