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火化并不能消除她的煞气,甚至会引来那种飞火虫,一旦她逃脱了,就再也没有什么能限制住她了。就等暴晒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将棺材板盖在棺材上,将她下葬,才会永保平安。”
“陈洛叔叔,你喜欢这个端木姐姐是吗?”
我看看端木,心说喜欢个毛啊,我就是为了气陈世杰而已。但是我又必须说自己喜欢,只能点点头说道:“嗯。”
“如果是端木姐姐被钉在这里,你还会这么想吗?你会救她吗?”
我说:“你这个问题很没有逻辑,如果端木姐姐是九阴绝煞女,我不会喜欢她的。”
“那可不一定。”女孩儿这时候叹了口气说:“我多么希望在临死之前,能有个小凤叔叔那样的男人喜欢我啊。小凤叔叔,你怎么不来看看我啊!”
她刚说完,我就听到小凤在一旁的黑暗处说了句:“我在了,我来看你了。”
小凤从黑暗处走了出来,到了白炽灯下面,低着头看着棺材上躺着的女孩儿,说道:“你有名字吗?”
老黑看看小凤,说:“你怎么也来了啊!”
女孩儿这时候淡淡地说道:“名字有那么重要吗?小凤叔叔,我想知道,我死了之后,你会记得我吗?”
小凤这时候眼睛里亮闪闪的全是泪,鼻子也堵了,他囔囔地说道:“我当然记得你。”
“小凤叔叔,你还记得在罗盘村的时候,你吓唬我,把我按在床上的事情吗?”
我插嘴说道:“那不是你,那是林嘉豪的女儿。”
“一样的,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们血脉相通,灵魂想通。”女孩儿这时候看着小凤说:“小凤叔叔,其实那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是从心里喜欢你,不知道怎么的,我看到你就知道,我要找的就是你这样的男人。”
小凤终于控制不住了,用手捂住了嘴巴,呜呜地哭着下了凤凰台,下了山。
老黑这时候叹口气说道:“这九阴绝煞太会煽情了,也不知道是演戏还是真情。”
“九根七寸钉压制她的煞气,她还是能有人性的,一旦钉子拔了,她的煞气就会走强,到时候可就不是什么老黑叔叔和小凤叔叔了,就成了仇人。”我喃喃道。
陈世杰在一旁叹口气说:“这就是造化弄人啊,明摆着,小凤那傻小子对这九阴绝煞动了感情了。”
我说:“人是有感情的,我们的感情都是真挚的,小凤应该能挺过去这一关的。其实最难过的,不是小凤,而是林嘉豪和他的妻子、家人。”
端木用手指了下罗盘村,说道:“我把那女孩儿的尸体送去了林家,现在已经下葬了。这边的事情,我没和林家说,我觉得没有必要说。”
我点点头说道:“没错,知道不如不知道,知道的越多,痛苦越多。”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看看老黑,我俩互相叹口气,然后转身下山了。
这一路上我俩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一直回到了罗盘村,路过林家的时候,听到林家传出来了女人哭泣的声音。这应该是女孩儿的母亲在哭吧。
我和老黑又是叹口气,出了村子,到了外面的街上,一直走到了繁华的闹市,再走到了苏赖的家里。进了屋子,没有看到小凤,我俩也没有去找他,而是默默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也许是老天爷也在可怜这个女孩儿吧,接下来连续下了三天的雨,小凤三天都没有回来。就在凤凰台举着一把伞不吃不喝,为女孩儿撑了三天的伞。
我在一旁看着心酸落泪,小凤显得特别的淡漠,什么都不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天放晴,小凤收了伞,也许是心力交瘁吧,身体一晃就倒在了地上。女孩儿顿时哇地一声就哭了:“小凤叔叔,你不要死啊,你要好好的啊!”
老黑过去将小凤背在了身上,看看我说:“走吧。”
我看着女孩儿说:“小凤叔叔死不了,你放心吧。”
“不要让小凤叔叔来看我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我讨厌他,见到他我就难受。”女孩儿在棺材板上大喊着。
她身体一挣扎,顿时就从七寸钉那里浸出了鲜血来。
我说:“你别挣扎了,越挣扎越难受,你乖一点,很快就过去了。”
此时我的心狠疼,就像是有一把绞肉机在我的胸口里旋转,将我的内脏搅得血肉模糊,成了一堆肉酱。
老黑这时候又说:“走吧。”
我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凤凰台。
刚走下来,端木就从我身后叫住了我,老黑先走了,我看着端木说:“有事吗?”
“罗盘村要拆迁了,动员工作还在做,相信很快就要动工了。”
我摇摇头说:“罗盘村你们是拆不掉的,一旦开始拆,这里就会成为一个凶村,我和你说过,这个村以前叫锁脑盆村,有高人在村里埋了一个金罗盘,这才改名叫了罗盘村了。”
“那又怎么样?”
“这里的风水要是破坏了,那金罗盘也就失去了作用。到时候百鬼夜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我说,“你还是劝劝你们的港督大人,不要做这件事了,不然会付出惨痛的代价,结果还是做不成。”
“就算是我信你的话,但是别人是不会信的。这件事无法改变。”
我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要下山。
端木这时候喊了句:“陈洛,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转过来用手拍拍胸脯说:“我没事了。你在关心我吗?”
“我只是在例行公事,毕竟一个月之内我是你的女朋友,我要做个样子出来,假装关心一下而已。”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在你心里,陈世杰那样的男人才配得上你,个子高,人也帅,还有见识,有文化,有身份。我只是个算命的。”
我到了罗盘村没有回家,而是走进了林嘉豪的家。林嘉豪这时候还在休假,这个假期应该会在悲痛之中度过了。
林嘉豪对我说:“我几乎天天梦到我女儿躺在一张黑色的床上,她在梦里喊着爸爸,爸爸,我好难受,救救我。”
我听了之后,只能安慰道:“你太想念女儿了。”
“是我害了女儿,当初我就不该用女儿的血来养那女尸。”他说着一捂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这时候多想告诉这个父亲他的女儿还活着啊,只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存在。但是理性告诉我,不能这么做。我只能起身,默默地离开了。
我憋闷,真的太憋闷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做了一件无比正确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我做错了吗?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回到了家里的时候,不给我们喝水的那个家伙竟然在客厅的破沙发里面坐着,他见到我之后就站了起来,对着我一鞠躬说:“老大,我是来投诚的。”
原来,这货偷了陈世杰钱之后,陈世杰找人狠狠地打了他一顿,此时胳膊上还打着石膏呢,应该是胳膊被打断了,接着,他就被丨警丨察局给辞退了,现在成了一个无业游民。
他说:“陈老大,我知道你和陈世杰不合,我能帮你。”
我一听笑了,说:“你怎么帮我?”
“我在香港消息很灵通的,我一定能帮你的。”
我点点头说:“好啊,你想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