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云城。
我得先去找姜难师兄。
大伯被困于长白山的隐墓当中,上回师兄说过了,大伯已经没有再出来的可能。
然而这次,方光大师却又似乎暗示我去找大伯,显然出现了变数。
当初在苗疆分别时,姜难师兄说过,他有事要回扎纸店一趟,跟王青有关。
所以我直接来到了当初被大火烧了的扎纸店。
焚毁的扎纸店,已经重新被建了起来,虽然依旧残破不堪。
我推门而入,然而很快,浓郁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
很快,我发现扎纸店中,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
我察觉不妙,忙的出声:“师兄!姜难师兄!”
无人回应!
我赶紧搜遍整个扎纸店,可最后依旧没有发现姜难师兄的身影!
让我心中愈发惴惴不安的是,在这扎纸店中,我看见了不少碎纸片,残破的纸人!
好像,这间小小的扎纸店中,经历了一场大战!
我深吸一口气,冷汗直冒。
此时此刻,我背脊出现一股凉意,突然明白了什么,有可能……有可能方光大师并不是让我去找大伯!
我不该来藏区,我该去另外一处!
会是哪里?
我再度看向了手里香囊中的金甲。
这片金甲到底代表什么?
我脑中无比混乱。
走出扎纸店后,我发现我无处可去!
金甲……甲……
就在此时,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字。
家?
会是家吗?
不管是不是,眼下,鹿村是我唯一能够去的地方了!
一念至此,我马不停蹄的赶往鹿村。
家还是那个家,不过院落的大门是打开的。
见此,我的瞬间来了精神,马上走进去,而当我打开门时,只见在地面山,躺着一位奄奄一息的少年!
他满身都是伤,两条腿直接没了!
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他那英俊无比的脸,被划上了无数的刀痕!
是师兄姜难!
眼前的这人是师兄姜难!
我冲到了师兄的身边,喊到:“师兄!”
师兄姜难还吊着一口气,他艰难的睁开眼,看着我,道:“你终于来了……再不来,师兄要撑不住喽……”
看见师兄这般模样,我心跳都仿佛要静止!
“谁!师兄,是谁害你如此!”
我撕心裂肺的喊道。
当我的目光触及到姜难那已经消失的两条腿时,我的眼前一片模糊!
苗疆一别恍若昨日,怎么再见,师兄成了这么一幅模样!
我有些不敢相信,我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大伯被困,师兄是我唯一的亲人,如今,我的心口中仿佛有一尊魔,随时要爆发的魔!
“还能是谁啊……他们……道门……镇国……”
姜难艰难的出声。
道门镇国级势力!
我呼吸急促,不解的问道:“他们与师兄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如此害你!”
姜难师兄的气息极为不稳,双腿被断,身上伤势无数,显然已经被废了!
“哪里没仇啊,你还记得道言师伯给你的金甲吗?”
姜难师兄出声道。
我点了点头。
“鎏金甲胄,他们重新来夺鎏金甲胄啦!!!”
姜难师兄突然大喊。
我瞬间灵魂一颤!
此时此刻,我好像明白了一件事。
当初泰山之巅后,我显露出了鎏金甲胄,可这段时间,却没有一家道门镇国级势力来寻我!
我还以为他们并不在意这引起大道归隐的鎏金甲胄……
原来,他们来找师兄了!
“天底下,只有我知道鎏金甲胄在何方,他们不来找我,去找谁?师傅的秘密,师伯的秘密都在我这里,他们只能来找我啊!”
“可我不能说!就算腿被砍,就算手被废,就算我姜难死了!也不能说!”
“我不能对不起师傅啊……”
姜难师兄缓缓的伸出手,对我道。
当我看见姜难师兄的手时,我的瞳孔如被针扎!
姜难师兄的十根手指全部断了!
对于扎纸匠而言,手指几乎堪比性命啊!
没了手指,还扎什么纸!
这可比废了姜难师兄化相境的境界,还要狠啊!
那些人简直是废了姜难师兄的两条命!
我心如刀绞。
我不该去藏区的,我该回家的!
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方光大师给我这片金甲的用意我都明白了!
道门镇国级势力,为求混沌至宝鎏金甲胄,来害我师兄了!
“师兄……是我害了你,我不该用大伯给我的金甲,我不该去藏区……”我扶起师兄,闭上双眼,潸然泪下。
“陈年!你哭什么哭!你还是不是陈道灵的儿子!我还没死呢,我成这幅模样,也跟你没关系!”
姜难师兄突然惊起,怒目看着我。
我默不作声。
“他们迟早要知道鎏金甲胄的消息,他们迟早要来找我!我这一劫,不过是当年余怨!”
姜难师兄再次道。
我闭上了双眼,久久之后,我才睁开。
我的眼中只有无尽的仇恨,我道:“师兄,你告诉我,哪家势力废了你的手,哪家势力又断了你的腿,又是哪家势力划了你的脸!我陈年,势必要让其偿还!”
“圣堂、天水、乾坤。”
姜难师兄喃声道。
我的双拳猛的紧握,身上的凶戾之气顿时滔滔!
看来除了太一洞天之外,都参与了!
不出意外太一洞天为了解决那具一等神通尸体,所以没有来此害我师兄!
“此三家势力,本欲将我擒回去审问,还好我扎纸术又有了突破,借助本命纸人后,我逃过一劫,跑回了鹿村。”
姜难师兄没有力气的说道。
“师兄,别说了,我马上送你去治疗!”
我沉声道,准备将师兄背了起来。
他的伤势极重,但努力保下师兄的性命应该还是没有问题。
“等等!陈年!我姜难不怕死的守住这个秘密,这个秘密不应该被世上任何人知道,可今日,我必须将鎏金甲胄的秘密跟你说!”
姜难师兄却是出声道。
“师兄,别说了,先疗伤!”
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情管什么鎏金甲胄啊,姜难师兄要是出事,就算将那三家势力全部屠尽,也无济于事!
“不!让我说!”姜难师兄却是厉声坚决的说道。
他那断去指根的手掌死死的贴在地面,仿佛我如果不让他说,他便死也在待在这里。
“好!你说,师兄你说,我听着。”
我无奈道。
“鎏金甲胄,事关天下苍生!陈年,一定要得到它!你如果想知道你父母因何而死,必须要得到他!”
姜难师兄道。
“我父母的死也跟鎏金甲胄有关!”我惊道。
我没有忘记,当初姜难师兄说过,我身上的小天道,也就是所谓的噩运灾体,并不是我父母真正的死因。
我父母之死,如同悬案一般在我心中。
此刻,听到父母的死跟鎏金甲胄有关,我内心难免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