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双眼瞳孔则是微微收缩,虽然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但依旧瞒不过我的眼睛。
我没有着急让张义自己开口说话。
而是伸手一指远处角落的位置道:“流水之下的尽头是一棵槐树……!”
“槐树属阴,这点就连老百姓都知道,但凡院子里面种槐树的,都与死人有关……!”
“而你这里风水格局大体上不变,但有很多地方都是新修建没几年的……!”
“这里三足鼎立之势雄伟,后山霸气盘龙镇压大院,但四象之格局则是把这个院子化成了一座院中囚笼!”
“我虽然没有看到其他角落的位置,但我敢肯定,另外三处角落各有一颗槐树。”
“这才符合风水地理格局的说法……!”
我说完之后,张义笑了。
不过他的笑容很复杂,显得有些伤感,有些犹豫,甚至有些微微的愤怒。
这丝愤怒不是我直观感受到的,而是听到了冷月如触碰黑金古刀的声音。
我侧头看了一眼冷月如,发现他正在观察自己的刀。
但我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这般样子的。
而使他做出这样举动的,必然是有原因的。
而这个原因就显而易见了。
“呵……”
张义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道:“士别三日,应道刮目相看。”
“看来你果然已经不是以前的木阳了……!”
张义说着,坐到了石凳子之上,这才点燃了自己手中的雪茄抽了起来。
一边抽一边道:“木阳,你说这事情够不够巧?”
“你死后不出三天,远在胡建地那边的阿婆就意外死掉了。”
“可你说她是意外死掉的吧,他又死得很安详……!”
“可你说她是很平静死掉的话,我又不信……”
胖子这个时候接话道:“张义,我早就说过了,这件事情跟木阳没有关系,你有完没完。”
我皱了下眉头没有说话。
胖子与张义之间必然是产生过争吵,听这话头还不是一次两次了。
张义点了点头道:“我自然知道跟木阳没有任何的关系,毕竟他已经死了吗!”
“你看得很准,我把阿婆的骨灰埋在了脚下,重新找人设计了这里。”
“阿婆的死很意外,只是当时事情有些太巧了些,所以才和胖子产生了不同的分歧。”
说完,张义话锋一转道:“你们来找我,必然是有事的吧。”
“说吧,有什么事情,我张义必当全力以赴……!”
我看了看张义,直接拉下了自己的衣服,让张义看。
“有的治吗?”
此时我肩膀大臂上的伤口已经是很严重了。
纵然是有冷月如的鲜血暂缓,也出现了霉变的征兆。
没错!
就是霉变。
到底是怎么样的伤口,毒物会产生霉变呢?
张义伸手摸了摸我的肩膀,捏了捏后道:“疼吗?”
我摇了摇头道:“不疼,初期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张义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完全进入到了自己医生的状态之中。
我抿嘴道:“不是不来,是来不了……!”
这个时候,胖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插话道:“我说张义,你直接说能不能救就完事了,干嘛啊,这是……”
“胖子,注意你的态度……!”
我第一时间训斥了胖子一下,但胖子仅仅是哼了一声别过了头去。
张义居然没有生气这是让我相当惊讶的。
只听张义道:“救是肯定能救的,但你现在已经毒如蚀骨。”
“我……”
“治不好……!”
咯噔!
听闻此言,我心中已经是凉了一半。
张义又道:“你这伤口,至少有两人用不同的方式进行治疗过,虽然第一时间阻止了伤口的蔓延以及复发。”
“但中间过手过多,产生了一定的反应,虽然不足以致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会相当麻烦……!”
“如果你当时能第一时间来找我,我或许也不能根治,但我能保证你不会再复发。”
“但是,现在……”
张义没把话说的太满,但也算是直接挑明了我的病他看不好。
这无法治愈与不能看,其实还是有差别的。
而他的话,也基本上算是给我打了一剂预防针了。
我跟冷月如的猜想最起码是对的。
对此,我并没有说太多。
而是问道:“你可知这是什么毒,或者是什么病?”
张义呵呵一声道:“鬼医看病,向来都是邪病,一个名称而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貌似不能出远门了……!”
我报以微笑回道:“你知道的,我这人就是奔波命……!”
随后张义没有再说话,而是起身离开。
走之前他转头看着我道:“先吃饭,也算是给你们接风洗尘了。”
“吃完饭,我就开始帮你治疗伤口,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能保证你恢复知觉,前提是你不怕疼……”
他看似开玩笑的言语,其实已经算是对我一种承诺了。
在他走后,我有些好奇地询问胖子,当初他跟张义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胖子摆了摆手道:“算了,阳哥,那事我不想提,反正就是很恶心的一件事情。”
“你不用管了,跟你关系也不大……”
这是胖子第一次拒绝我的问题,也是第一次不想跟我说的一件事情。
所以,我虽然很想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但既然胖子不想说,我也不会纠缠着不放。
人,总是要朝前看的。
中午的时候,我们大家就在这院子里面的那座大凉亭之下吃了午饭。
饭菜很是丰盛,也稍微喝了一点,他们当地自己酿的小酒。
几杯酒下肚,胃中有股火辣辣的味道。
酒足饭饱之后,张义便道:“你们如果累的话,这里的厢房你们随便找房间去睡。”
“如果不累,自便就好……”
随后,没多时便有专门人过来收拾碗筷,打扫卫生。
同时搬来了一张折叠床放在了凉亭之下。
也是这个凉亭足够地大,不然还真放不下张义的相关东西。
他让我坐在石凳之上,把上衣直接脱掉,光着膀子。
一旁有他的助理在研磨一些绿油油的药粉。
他则是从一旁拿过一个竹罐,在竹罐的一头有一根细线。
我问他是不是准备给我拔罐。
他笑道:“算是吧……”
说着他就用打火机点燃,一点一点地给我拔。
但却不做太多的停留,盖上就拿下来。
反复几次之后。
他用一根针凑近我的伤口给我挑。
一边挑,一边道:“研磨里面加山药,杜仲,枸杞,藏海花,以及芝柏,少许人参。”
一旁的助理很是熟练地开始加张义说的各种东西。
诺天言回房休息了,胖子则是出门不知干啥去了。
至于冷月如则是直接坐到了后山厢房的房顶之上,看着我们这边忙活。
张义给我清理伤口的过程很是复杂,也很枯燥,但最终的结果是好的。
我的伤口最终恢复了正常的嫩肉之色。
他用一根针扎我裸露出来的一丁点白色骨头。
“你看这,皮肉的腐烂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