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瞎子顺着方向看去,那是一块巨大的黑色石头,有浅浅的冰层覆盖,上边像是被蹭了一块,有片巨大的擦痕,那处痕迹有十几米长,李瞎子想不明白,能是什么样的东西造成如此巨大面积擦痕?显然这船不可能。
疑惑之时,奇怪的事情发生在陡然间,湖面上的小船猛的就是一翻,像是没了浮力般,沉入了湖水。
可李瞎子的感觉不一样,按理说他掉进水里应感受到的是水下的寒冷,但却不然,他仿佛是沉入了雪中,雪的冰冷贴着他的脸、鼻子、耳朵,感受真切。
下一刻,他就被另两位藏民从雪地里拉了起来,那艘木筏还停在不远处的位置,李瞎子懵了。
他所看到一切太过虚幻,李瞎子自己讲,那种感受难以形容,只有亲身体会,才能形容得出。
李瞎子说到此处停顿了下,他似是回忆到了某种极其恐怖的东西一般,面色变得狰狞。
按照一个正常的故事来说,李瞎子他们的遭遇才发展到了关键,之后必然会有一段十分精彩的探寻过程,但是,李瞎子对于后边的事情没有过多叙述,他说他们见到如此奇异景象后,便决定原路返回。
当然理智是难能可贵的,不过封羽不这么认为,通过李瞎子的话里可以得知,那条走了两天两夜的雪下石桥通向的地方极有可能是古澜国,或许又不是,这件事对李瞎子的影响十分之大,甚至影响到了他之后的人生轨迹。
事情过去多年,李瞎子回忆起是历历在目,封羽能够确定的有以下几点,第一,那个雪下石桥通向的地方确实存在,而且在湖上还有一艘木筏,是何人留在那里的无从而知。第二,驶向湖中时,木筏翻了船,他们掉入了雪中,而不是水里。第三,李瞎子他们之后选择返回而不是继续进入,当中必然发生了某种问题,或者说,以他们当时的认知,还不足以能够越过那片湖泊。
以封羽所掌握的信息看,结合在海家的所遇,基本可以判断,这个古澜国是个藏地极其神秘的部族,古澜人身材高大,成年人身高在两米五左右,而且在额头上有三目,海家人便是古澜人的后裔,他们为了古澜国不被发现,做了一系列保护措施。
综上所述,封羽认为,李瞎子没理由去骗他,当年的他或许是因手段或信息不够完整,无法进入的古澜国,但现在,李瞎子今非昔比,他的目的应该是古澜国的铁阎妖罗阇骑尸的妖王尸身。
李瞎子又接着说,从那之后回来,他便开始寻找答案,他们去到的地方究竟是何地?直到遇到了藏传莲花大师,才得到真相。
说起藏传莲花大师,那可是大有来历,莲花大师五岁入禅院,生活在极寒的雪域深山内,在十五岁那年,莲花大师一觉醒来,忽然顿悟佛法精髓,可以背诵出上万篇的佛法讲义。
莲花大师同李瞎子说,铁阎妖罗阇骑尸是个非常古老的传说,在他所熟知的经法中,曾有提到过铁阎妖罗阇的名号,那是一种类似于湿婆神一样的存在,它主导万物生灵,掌握一切生杀之权。
提起铁阎妖罗阇骑尸,莲花大师皱眉感叹,称那是一地狱之妖魔,杀戮无数,每年会选择一位部族女性献祭,献祭后便会成为铁阎妖罗阇所骑女尸,听闻此妖王无法用脚行走,才会有如此一种残害的方式存在。
这些都是封羽他无法在别处能知道的信息,听起来出乎意料。
张秀贤不禁调侃道:“丫儿铁阎妖罗阇骑尸的妖王就是古澜国的古澜王?我说,他是那三只眼的家伙么?海家人的祖宗?”
老孟回道:“十有八九错不了啦,瞎子的信息准确地很,而且是他亲身经历,那位莲花大师我是见过地,是位得道高僧,他有神识附身,能背诵上万的佛篇,它从那些佛篇中筛选出了铁阎妖罗阇骑尸的身份,实属不易啦。”
张秀贤见老孟说话,往后看不到玉香,就问:“诶,我说,玉香呢?她怎么没来?”
“玉香上次回来后就生病了,现在还在休息,她从小就是这个毛病,遇到阴气重的地方,就会病恹恹的,没事啦,休息几天,补充些阳气自然就会好。”
老孟回头讲:“小封爷啊,你忘了之前陈大师是怎么说的来嘛?遇水方得中道嘛,我看这中道是肯定能得地。”
封羽没说什么,转头将话题说回来。
“李前辈,有些话我还是比较迷惑…”
封羽话还没讲完,就被李瞎子打断了,“该讲的,瞎子我都讲了,不想讲的,你问也没用,至于你有什么疑问,等白染回来,你可以自己去问他,算算日子,他们这两天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老孟出来圆场,“小封爷,瞎子已经把他知道的都讲了,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等陈大师二人回来,他们一定有不同的发现,到时候我们就能制定进入古澜国的方案啦。”
“你怎么知道他二人快要回来了?”
李瞎子不多言语,“信不信由你,那地方我去过一次,自是清楚。”
说罢,李瞎子离开了屋子,他走到院子外抽起了烟,老孟顺水推舟,对封羽和张秀贤说:“怎么样小封爷,要不要去我哪里坐坐?瞎子的事情等陈大师回来再做商量啦。”
张秀贤一口答应下来,封羽没什么兴趣,他要先回阿布哪儿去,如果白染他们回来,必然是要先去那儿的。
张秀贤见状也只能让老孟一并把他俩先送回去。
临走时,李瞎子什么话都没说,老孟则嬉皮笑脸讲:“小封爷,我想我们应该马上就会再见地。”
封羽点头,看来他不得不相信,封羽自己已经上了和老孟李瞎子一样的船,起初还不以为然,现在看来是这样一个情况了,不然李瞎子不会在这种时候平白无故找封羽来说这些。
虽说封羽听得是云里雾里,但整体事情的脉络还算清楚。
接下来的时间,封羽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白染和陈山海回来。
时间过了大概五天后,白染和陈山海在太阳下山前,出现在了牧场的尽头。
二人的身影十分落魄,像是逃荒一般狼狈不堪,阿布骑着牦牛走了半个多时辰将二人接了回来。
当夜,白染二人先休息了,等第二天早上,封羽便一早坐在牧场上,吹着凉爽的风,等待着白染,对于白染此行,封羽有不少话要说。
半上午的时候,白染换了身衣服,人重新回归到了一个精神的状态,陈山海还在休息,白染走到封羽边上坐下,二人沉默了会儿,彼此心照不宣。
这时张秀贤也坐了下来,他刚骑了圈大马回来,见二人坐着发呆,便开口问:“诶,我说,你们俩打啥哑谜呢?白染,你倒是说说,你们怎么搞成的那副模样?”
以封羽的了解,白染自小是唱角儿出来的,白家世代唱戏,白染是什么样的人,封羽很清楚,他了解白染对形象看的很重,除非是什么万不得已,他不会搞成那副样子。
白染清了清嗓子,与二人说起了此行的经历,他对封羽没什么可隐瞒的,本来古澜国与龙语图间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作为封家杖客,白染与封羽将事情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