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二快人快语,“这事还用你说么,我们早知道了,你他娘个吕仨儿还真是胆大包天,大清才亡了几年啊,就要掘人祖坟,这是要遗臭万年营生。”
封清有他自己的打算,他从亲家王家处得来消息,孙殿英孙军长是个有两下的人,虽说盗皇陵这等买卖搁以前是诛九族的大罪,可清朝不都亡了要二十年了,就是此时你不去做,过个十来八年的,也同样会有人去做,到时候与其便宜了别人,倒不如自己人捷足先登,那清陵是总所周知出了名的富贵,里边的陪葬品搬个几天几夜不是问题。
封清言说:“吕仨儿,你有你的打算,我也有我们的想法,既然你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也不藏着,有二说二,说实话,这清陵不是盗不得,它放在那儿,不也是等着别人去盗,我说下我封家的顾忌。”
“共有两点,其一,盗皇陵可以,但不能留我封家人名,这事属于欺世盗名,我封家担不得,其二,你告诉孙军长,如果他不强行破坏,我封家可以为他带个进路。”
封羽惊得差点没把手里头的筷子掉在地上,老爹这觉悟到底还是高啊,吕广成才没说了几句话,就立马答应了,整的还是出歪理,什么放着也是来等别人盗的,这算是师出有名么?
吕广成一听有戏,立马笑脸相迎,“大爷,这都是小事,只要您愿意出山,这算个什么还。”
封羽在旁思量,老爹提出的这两点实则都是在不破坏祖师爷规矩下做的,这盗墓当然不能留名,哪个盗墓贼挖了人墓还留下自己名号,等着日后等人报复?日后就算之有人知道是孙军长盗了清陵,也没人知道有封家的事情。
不破坏皇陵也是为了留个完整,自古军家盗墓都没什么讲究,直接炸了山取宝就是,这才是封清所考虑的。
张秀贤在边上说道:“我说,大爷,还是您考虑的周到,别的也不多问,想必您是衡量过当中利害的,这买卖做的爽快。”
张秀贤举其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封清抿了一口酒便问:“没看出来啊,吕仨儿,你他娘还能攀上孙军长,怎么认识的?”
吕广成见话问到了他心上,嘿嘿一笑,“诶,这话是说到点子上了,要说我是怎么和孙军长认识的,说来还有段故事。”
封二见不惯吕广成这样儿,唠叨着骂道:“你他娘的有话就快说,别装大头兵。”
封二自归德城断了一臂后,脾气就一直不是很好,性子上比以前急躁了许多。
吕广成得令不敢怠慢,一杯酒水干下肚,立马道出了实情。
吕广成对结识孙军长的过程细细说来。
原来早年的时候,吕广成曾救过一次孙军长,那会儿的他外人称孙老殿,因其父为乡里人出头与旗人争斗,被放了大狱。
孙老殿当然也是受害者之一,一同被抓进了牢房。
这孙老殿从小行侠仗义,常与市井游侠为伍,在江湖里有一帮子不赖的朋友,听闻孙老殿下了狱,个个是着急的不行,但这些人多半都是市井宵小,平日里也就欺负欺负老百姓,关键时候全都摸瞎。
朋友多了自会多条路出来,吕广成正是这时听闻了有个仗义之人因给人出头被连带入狱,吕广成立马花钱找人托了关系,当即就让受了牵连的孙老殿给放了出来。
事后孙老殿对吕广成是感激再三,但一想自己的父亲还在牢中,吕广成说已找了人,说着孙老殿的父亲是替人出头,得罪了旗人,只要肯花点钱认个错,出来又是一条汉子。
孙老殿对吕广成那自然是对待恩人般,可哪知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还没等着吕广成把孙老殿父亲救出,就给让打死在了牢中,吕广成也是无可奈何,要说这孙老殿的父亲是个汉子,死活不肯低头,硬是让活生生给打死在了牢里。
孙老殿含着一股子气,对父亲的死都归结于旗人,于是,吕广成为了成人之美,给孙老殿资质了笔钱财,让他去投了军。
要说还是命运弄人,孙老殿一个大字不识之人,投军后还当过土匪,这样的人后来做到了军长职务。
吕广成说来实在感慨,熟不知当年那个流落街头的小混混,能成为今日的国民军一军之长。
封清不由吐槽:“你这他娘的还真是走了狗屎运,要不是你资助,恐怕孙军长现在还在老家混生活,你这怎么也算的上是知遇之恩。”
吕广成谦虚道:“不敢不敢,恩人谈不上,是人孙将军有那份将才,我吕某人何德何能,充其量最多是帮过一把而已。”
吕广成把话题一转,又说回了正题上,“那就这么着说好了,回头我去和孙军长商量,这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大爷提的那两个要求我看没什么问题,有观山太保在,还用得着炸山么,孙军长肯定也不想浪费那些个丨炸丨药。”
封清爽口答应,“你回去就能告诉孙军长,可以回去准备准备。”
吕广成是满脸喜色,脸上的肉挤在一起,如释重负。
“等孙军长那头联系好了,我派人来接几位,放心,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封清这时突然转口,“车就别了,我们连个老瓜皮一把年纪就不淌这浑水了,回头让封羽自己一人过去,这样人少好办事。”
吕广成才笑了没几分钟,立马就停住了,“什...什么?大爷,二爷,您两人不去么?那怎么能行?”
封清反问:“怎么不行?封羽是我现在封家的主儿,你请封家人不是找他还找谁?”
吕广成有些不放心,担心的看了眼封羽,着急问:“别啊二位,您二人可是主心骨,大爷,话不能说道一半变卦啊,您这不仁义。”
封清回答:“不仁义?哪里不仁义?我封家主儿亲自出马,还要怎样?你是看不起我封氏观山,还是瞧不上封羽啊?”
封清这话一语双关,吓得吕广成一个激灵,弄不好就是两头都得罪了,封羽也没想老爹埋的伏笔竟然在这儿,他倒好,将自己撇个干净,扔自己一人去掘什么清陵,这不坑孩儿呢嘛。
“不不不,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大爷您在场,心里踏实,不是质疑小封爷的实力,可此事非同小可,您不亲自走一趟,万一出个好歹来,事情不好收场啊。”
封清根本不鸟吕广成这油腔滑调的一套,要去就去,不去就送客,“吕仨儿,你自己看着办,我和老二两人有三五年不下斗了,手上功夫生疏的很,我们两个,一个瘸子一个独臂,还盗他娘个求的皇陵,这话我放这了,要是不能干,你就下山去,我这还有一堆事呢。”
张秀贤见舅舅急了,拉了一把吕广成,说道:“大爷,二爷,我瞧着封羽不错,这事他出马足够,别人不知道,我还是了解封羽的,舅舅,咱别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你看看封羽这一表人才又成熟稳重的样子,我是看着就喜欢,有他在,一样可以。”
封羽被这马屁拍的猝不及防,心里暗骂张秀贤这几年别的功夫没见,马屁功夫一点没落下。
其实张秀贤的心思要比吕广成想的多,经过狐仙墓的事情后,他知道封羽是封家唯一的后嗣,封大爷和封二爷不可能眼见封羽出事,所以封羽去是一样的,关键时刻真有什么危险,他二人跑的比谁都快的去救封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