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封清即刻要喊白曼曼离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这次就当时吃一堑长一智了,可就在我俩要叫白曼曼时,看见她的背后站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当时光线太暗,基本上也能判断的出,黑色影子就是棺中墓主,那帮子该死的土盗,惹的墓主尸变起尸,难怪那最后一件琉璃玉盏没能取走。白曼曼对身后的东西似乎一点不知,我和封清对视一眼,说什么也不能让白曼曼遭到毒害,于是,我和封清各自做好了准备,黑驴蹄子和糯米已经取了出来,我朝白曼曼大喊,让她立刻蹲下身体,封清的动作十分灵敏,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墓主要下手的瞬间,白曼曼蹲下了身子,封清手里拿着绳索便用最快的速度在墓主身上打了捆尸结,黑驴蹄和糯米一并招呼了上去,封清为救白曼曼时终还是被伤了,但逃命要紧,我护着白曼曼,封清身手厉害由他断后。”
封羽没想老爹还有英雄救美的时候,平时看他是个深思谋虑的冷淡之人,年轻时还有过这样的事情。
铁棍和尚说起封清,满脸佩服,“封清的身手是我见过行业里最厉害的,贴壁行走,隔空打物,他身上的技能基本上都是为了下墓而做的,大明观山太保的传人果然名不虚传,白曼曼受了惊吓,她不想此行会遭遇到这些,为了先让白曼曼安全,我先带着她进了配殿的盗洞处等候,再去回头接应封清,他一路与墓主周旋,他等我回来为的不是别的,正是那棺椁中的琉璃玉盏,我二人与墓主用尽浑身解数,终是将玉盏取了出来。白曼曼是个好姑娘,她觉得我二人为了救她陷入了危险,心中过意不去,又返回了墓室。那墓主起尸十分难斗,为了琉璃玉盏和白曼曼的安全,我们只能一个一个撤离,封清用铜钉暂时定住了尸身,留下了逃脱时间,我和白曼曼带着琉璃玉盏先爬出了盗洞。”
“说实话,封清的本事我是信的过的,天底下有他那样身手的不多,墓里起尸的墓主不可能会留的住他,可是意想不到事情还是发生了,封清从盗洞里出来的时候,后面竟还跟着那墓主。”
张秀贤一听嘴里便骂道:“丫儿,那老粽子成精了,还能顺着盗洞出来,他是还想要跟着回家么?”
封羽以前倒是听老爹同自己说过,墓中起尸了的粽子跟出墓外的事情,老爹再三强调,墓中墓主死了千百年,一把老骨头能如此折腾情况不实,就像老爹所讲的,多数情况,那跟出墓外的粽子,是后来进入的盗墓贼居多,他们中了墓中招子,尸气入体,才成了的那副模样。
不管先前老爹同自己说的是不是这次,实则大同小异,办法有一便能有二,那种跟出墓主的粽子统一被称为活尸,要想解决这种活尸,只有两种办法。
其一是等待太阳日出,其二是用火灭除。
如果真能等到太阳升起,那活尸还用得着跟出墓外么,若能不用火灭除,想必得先摆脱追赶,话题又回到了原点,既然摆脱不了,又等不到日出的情况下,便只能是用一把火烧解决了。
封羽朝铁棍和尚说:“我记得我爹说过,活尸只能用火灭除,对吧?前辈?”
铁棍和尚点头回答:“不错,是得用火,可这火用的是有讲究的。”
“什么讲究?”
说起用火讲究,铁棍和尚自是在行,他摸金一门别的不敢多说,论到点火这门学问,没人敢跟他争。
“这火分有三种,第一种火为天火,是天降之火,这种火最为厉害,世间万物皆能焚尽,第二种是源火,是祭祀坛里宗堂庙室中所燃之火,一般火源不断,后人会为其不断添柴加木,第三种是传火,就是我们平时所用的,是一传接一传点燃的。”
张秀贤想铁棍和尚质疑,“我说,铁棍前辈,照你这么说,全天下也没人能用的上天火和源火,你们摸金校尉在墓室里点蜡烛的火不也还是传火么,要我看呐,这火干脆不如分两种,一种是你点的着的,另一种是你点不到的。”
封羽在旁解释,“像帝王陵寝里的长明灯应该就都是天火所燃,古时候皇帝用的夜灯自也是从宗庙中请来的源火,此外,类似于皇亲的家中用的还是从宗庙里请来的源火,还有一些少数教派用的火种都是那种源火,天火十分珍贵,除了用在陵墓中的长生灯外,皇室宗祠的先帝牌位前,几乎不会用在别处。”
铁棍和尚回答:“不错,看来封家人还是不一般呐。”
“当时,情急之下,墓中活尸紧追不放,我们随身带着的只有一支火折,这种传火要想焚尽是十分难的,封清别无他别法,若让这活尸害了其他人,那罪过可就大了,老祖宗说过,盗墓一行,最忌讳牵连无辜,不然以后遇着什么,别怪老祖宗和祖师爷不给面子。封清用蜡烛上的蜡油引燃了脱下的衣物,本想传火虽不济,可烧它个七七八八应该不成问题。”
“可实在不想的是天有不测风云,夜空上突然就阴来了一片黑云,二话没说就下起了雨,才刚点燃的活尸身上之火立马就灭了,那是天要绝人之路。白曼曼从未见过活尸,她好奇之余更多是惊悚,活尸没有思维,是中了尸毒后的起尸,如同行尸走肉,刀枪不入。”
“我和封清只能带着活尸在山里兜圈子,雨势下,山上基本无路可走,我们三个是活人,血肉之躯,很快就没了体力,封清让我带白曼曼先走,白曼曼不同意,那活尸就好像认准了我们似的,眼瞅着天亮是等不到了,就算天亮,阴云之下也还是难见太阳,我和封清二人权当是老祖宗对我二人考验,做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铁棍和尚说到这,忽然抬头看了眼屋中那盏昏黄悠长的油灯,封羽和张秀贤也一并看了过去,屋子里光线很黑,遮挡的严实,二人不知铁棍和尚意在何为。
铁棍和尚继续说着:“有时候命运就像是再和你开玩笑一般,如这暗处无光中的一盏黄灯,时而觉的它明亮,时而又觉得它昏暗。白曼曼是女子,身上阴气要比我二人重一些,那活尸是识阴的,它其实追着的一直都是白曼曼,不知是不是我们三人间就该有此缘分,白曼曼在危险关头时,竟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发生什么了?”封羽急切问。
“天降天火,漆黑的雨夜里真是祖师爷仙灵了,活尸对白曼曼下手之际,天空中劈下一道亮雷,恰巧击中了那活尸,天火瞬间燃了起来,任凭雨水怎么浇打,那火就是不灭,你说这事稀奇不奇?”
张秀贤听铁棍和尚这么说,觉得就和首长在和底下一帮子士兵侃大山一样,“天上怎么就能忽然间劈下一道雷呢?还正正好好劈在了那活尸上?我说,前辈,您老这么大年纪了,出家人不打诳语,您之前还是个堂堂摸金校尉,故事不能这么骗我俩啊。”
封羽自然知道铁棍和尚不会说谎,奇就奇就这了,就像铁棍和尚说的,这就是三人间的缘分。
“后来呢?那活尸焚尽了?”
“焚尽了,当着我们的面,一点没剩,那是天火,没有什么是烧不掉的,就连活尸倒地后从身体爬出的尸肉小虫都没剩下一只,烧到最里面一层时,几乎整个身体上都是那种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虫,如同筛子一般,十分瘆人恶心,那东西是尸蛊,只要有一只串到人身体里,不出三日,就能成为一样的活尸,这是一种西域蛊术,不知为何会在那个唐墓里出现,好在是活尸被焚尽,尸蛊在他身上产的无数虫卵也一把火没了,当时那活尸被烧的场景就如同那盏黄灯一样,在黑暗中显得十分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