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丨警丨察同志啊?这一家人刚才出去了。”
“出去了?”
真是意外,刚刚还在,现在怎么出去了?
“是出去了,刚才小保姆啊,收拾了大包小包的就下楼。还是我看他拿不动东西又得抱着孩子,特地给他送到出租车上的。”
“早不出去晚不出去,这分明给我们的调查设置障碍!”
刘爽剃的是牙根儿痒痒。本来以为这一次能给小保姆一点教训,没想到居然是!
“他设置了你枪毙她。给丨警丨察调查设置障碍多大罪过,能拘留啊,还是能审判?”
“最起码我把他带回局子,好好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
“行,等你因为滥用私刑被开除那一天,我给你践行。”
我拉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又回到局子里了。
李家这一家人走了个一干二净,现在暂时找不着人了。
刘爽一直给自己灌凉水,也不怕闹肚子。
等到她换到第三杯的时候,终于发现杯子里是温水了。
我在旁边看着她,手里端着一杯热水。
她刚刚喝的水里就有我的半杯。
“多喝点热水,另外冷静一下吧。”我把剩下的半杯水喝了一口,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
刘爽端上杯子急匆匆的跟我过来了。
“高队长,你说这算什么事儿啊。我当丨警丨察也算有一段时间了,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情,居然敢公然对抗调查!”
“你说的没错,我也没碰到过这种事,他就公然对抗了。你能怎么样?咱们现在能发通缉令吗?保姆的反应有点过激,倒是也正常。让人多半没什么文化水平,稍微有点事情就吓坏了。”
“你估计她能跑到什么地方去?”刘爽问道。
我歪头想了想。
“首先去找李文雅夫妇。这是最可能的办法。其次,躲到一个她知道咱们不知道的地方。最后我带着孩子回老家等到李文雅夫妇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再回来。”
“这夫妻两个人也真够心大的,居然将孩子交给一个保姆。,年头保姆虐待儿童案多,他们就不怕出什么危险吗?”
刘爽算是仁者无心,听者有意了。
我也觉得奇怪。
现在贫富差距很大,工作跟主人家之间的矛盾也很深!
为了解决矛盾,一般家政公司都不会让一个人长期在一个人家过多停留。为防止劳动者被奴役的心理增加,也防止用人的人出现奴役别人的心理。
活儿是他们委派给家政公司的,也是家长公司派人去干的。
也不过一个派活,一个干活儿而已。出去脱了那身衣服,大家都是走在路上的人,谁跟谁都没什么区别。
李家在这种社会环境之下,又是逆流而行。李文雅和他哥哥李辉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全都是顶着风往上走。
大家都不出国的情况下,李辉就非要出国。大家都不太相信家政保姆的情况下,他们如此相信保姆。
他们的你想思维跟我的还不太一样。我的逆向思维是要想别人想不到的地方,是一种智慧的表现。他们是在冒别人都不愿意冒的风险,暴虎冯河,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们这家人可真够有意思的,完全不像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家庭。这样的人家一般都会把事情做得比较稳当。他们这一家人反而把事情做得越玄乎越好。”
这世上还有这种人家吗?应该不太可能吧。
或者也可以这么说,特殊的事情总有特殊的原因。
李家还有事情要挖!
挖,就一个字儿,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具体怎么挖,从什么地方动手都是大学问。我感觉,这个悬案很难破案,犹如迷雾一般让我窥不出。
方才跑了一个保姆,连带着孩子跑了。结果任武那里铩羽而归。
“任武也跑了?”
听到情况,我还真一点不生气反而觉得这事好笑。
牵一发而动全身。
任武没说这话之前,大家全都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话一旦翻出来就像是戳破的气球一样,刹那间全都没影了!
“是啊,任武也走了。不过,他不算是跑了,是出去开会了。就说公司早就定好了一个会展,这件事情有没有都会出去。任武而留下的信息说你随时可以找他大不了视频通话。”
这丨警丨察让我做出滋味儿来了,真是有滋有味儿。
现在嫌疑人,不,证人都敢喝都得用网络联系。
“行,任武的事情先放在一边,你把案卷拿过来,咱们再研究研究。”
我摆一摆手,长长呼一口气,用是食指揉揉眉心。
案件正在以匀速直线运动往前走,仿佛有它自己的速度。可我们两个就像拉磨的驴,觉得自己走的挺远,实际上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刘爽坐在我对面,伸出一双手捧着脑袋看着我。
我连眼睛也不用抬就能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有什么事情你说。”
“高队长,我是在想咱们案子是不是查的太窝囊了?找什么什么没有。”
“我知道了,我太窝囊,还有什么其他要说的吗?”
我将调查报告翻过一页,看她一眼。
这丫头特地拱出个笑脸来,看上去活像一只加菲猫。
我对目光重新回到调查报告,她就变成撒了气的皮球,又趴下了。
“证据会跑就让他跑。你没听说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吗?丢了一匹马未必是坏事,也许还能再给你勾一匹马过来。”
“勾过来又能怎么样啊?那匹马也许还能把你腿摔断呢。”
有意思,有长进啊,居然能够跟我对典故了。
塞翁失马的典故,塞翁老头子多了一匹马。别人都替他惋惜,可这老头子却说未必是坏事。
等到这匹马又引了一匹母马回来,别人都说这是丢一得二是一件好事。塞翁这老头子又说未必是好事。
接骨他独子图个新鲜,去骑那批新来的母马,结果摔断了腿。别人又说这是一件坏事儿,塞翁却劝解儿子说这件事情未必是一件坏事。
后来这村子里面征兵,又因为儿子腿摔断了,只能在家养伤上不了战场。所以他又躲过了服兵役这件事情。
坏事儿又变成了好事。
我刚才的意思是说,证据跑了还会勾回来一个。
刘爽的意思是说证据勾回来,也许还砸了我的事儿。
没事儿,这世上没有被多余的证据砸了的案子。有多余的证据我还觉得安心呢。
“稳坐中军帐,等候翼德张!”我摇头晃脑随口唱了一句京戏。
没想就这一唱词,居然还有人搭腔!
“走啊!”一声娇喝雷霆差点儿让我把手里的案卷给扔了。
这是刚才那句话的下半场,诸葛浪稳坐中军帐,等候翼德张在等张飞。按照唱戏的规矩,张飞出场之前为了给前台的诸葛亮搭一个话,更为了提醒观众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