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思维,想别人想不到的事情。
这是我脑子当中唯一的想法。
“另外,怀疑任武并没有错。现在连嫌疑人都没有,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咱们就不能错过。咱们,首先要做的无罪推断,先假设人是没有罪的,而将所有的怀疑洗干净。”
有个成语叫失斧疑邻,说的这种心理。当你认为一个人有罪的时候,觉得他说话办事都像是一个有罪的人。
当你认为一个人没罪的时候,你怎么看人都像是清白的。
作为丨警丨察,千万不能看着一个人有罪,否则你会自己把自己带到沟里的。
冤假错案便是形成的。
“咱们现在至少得弄清楚他为什么要说谎。明明和李辉关系不错的。”
思及此,我倒是乐了。
丁天庆说的没错,要说我把案子接手没有任何进展也是不对。
毕竟短短的一段时间,凶器,嫌疑人,还有作案动机全都凑齐了。
至少刘爽不是还编了一个缺乏证据的小说吗?至少推理小说要极为缜密,这只能算是所有证据的另外一种串联方式。
“一个人会说一次谎,那就会说很多次。咱们倒不如诈一下?”我问道。
“诈?高队长,你想干什么?把他拘留了。”刘爽道。
“拘留咱们有居留证吗,传讯咱们有传讯证吗?”
刘爽一听就知道不能办事儿了。
她现在跟着我简直就像是飙车秋名山一般,刚到了方向,一个转弯又给转到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飘逸啊!
任武对我们这次来访也没有显得不耐烦。
正好相反,他居然还泡好了茶,特地等着我们过来。
一壶热水下来,铁观音的味道飘逸非常。
他看上去像是一个专业的,我也不差。茶盅往闻香杯上一扣,上下一颠倒抽出闻香杯闻了闻。
我皱起眉头,发出一声沉沉的鼻音:“嗯,我说你茶不怎么样啊?是加了黄酮炒出来的。”
任武也在闻香。他仿佛没想到我还真有一套。!
刘爽也没想到。她一个年轻大姑娘哪会摆弄。
只能看一步学一步了。
不过,她可不敢将茶盅扣在闻香杯上,上下颠倒,只能把闻香杯里的茶倒进茶盅里边。
任武道:“你一个警官居然还能品出好茶来,真是让人没想到。”
“你以为当丨警丨察的就只会吃窝头啊?我也是品尝过好东西的人。你茶的味道实在太过于横,太过于霸道了。茶是个很中和的东西,天然之物没有味道。你这茶喝两口恐怕都得恶心了。就算不恶心,过一段时间也要伤了肠胃啊。”我微微一笑。
任武很尴尬,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作为一个生意场上的人,尤其是作为一个老板。穿的衣裳光鲜,举止做派也是颇为有度。
茶道上却被人贬损,脸上当然挂不住了。
“那咱们就换换吧。”
任武伸出手来打算把茶壶里的水换掉,我伸手出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不用了,茶好不好无所谓,我今天过来是来请你帮忙的。”
我松开的手,任武也松开了手。
这小子,练过。
如果不是真正的练家子,没有人手臂大筋会粗。
我怎么早没想到呢,只有一个真正练过的人才会有的身形。
看一个人的身形是否练过武,只要看脚后跟就行。
真正站过军姿,蹲过马步的人,都会“偷懒”。说白了,是让力量的重心在脚掌上转移的功夫。
或者在后脚跟或者在前脚掌。
所以这种人走路一般都是双肩不动不摇的。走出来的往往也都是如同模特一般走直线。
模特绝对不会有这种力量,手上也不会有粗的大筋。
所以这小子练过武。
我在寻思,任武在另外一边也有一套考量。
他见我没有说话,也没有说话。
一直到我想完,两个人的目光对上,任武这才开口:“高队长,你比我想象的来的要快。我本来以为你要等过几天才来找我,甚至还直接把我传到局子里。没想到你居然是来找我帮忙的。”
我乐了,原来是早就过了堂的,难怪熟悉流程呢。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咱们天窗说亮话。行吗?”我问道。
“行,那我先给你交个底儿。李总的死,跟我没关系。”
看来底儿教的不错,直接上来就说了。
“既然你不瞒着我呢,你不瞒着我,我也没什么瞒着你的。我倒是有一句不讲理的想问你了。你说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案发当天你在什么地方?”
我肯定不能问“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不是杀人犯”。问题实在太蠢了,蠢的让人不忍直视。
把问题拆开来问就行了。
任武抬起头正视我的眼睛,能从他的眼睛中看到炯炯光芒。
老话叫做心不正,眸子繆耶。一个人心里面藏着事儿,眼睛是不会发出光芒的。
任武光芒倒像是千锤百炼的结果。
“如果今天是别人来了,我是一点也不想说实话。我喜欢你人,你身上有一股别人没有的劲儿。那好,我告诉你案发当天我就跟李总在一块儿。我们两个人刚刚蒸完桑拿,还是我把他送回家的。”
难怪他不敢说实话呢。
“一起蒸桑拿,这不像是一般的上司和下属关系吧?”
“当然不是了,他的一半家产都是托付给我的。你现在看到的整个公司,只是他寄放在我名下的财产而已。因为,他时候跟我说有一个人需要我照顾。”
“你照顾?男的女的?”
按照我得到的消息,李辉是要顶风出国。
他在托付一半家产,照顾一个人很正常。若是为了人跟整个股东会翻脸,只让一个人帮他守着财产也很正常。
人是男是女呢?
我觉得应该是个女的,要是男的就不对了。
任武得出来的答案却更让人匪夷所思。
“男的。”
我一愣,露出微笑来。
男的,有点不太对头,仔细想一想又未必不对。
如果男的是个未成年,这事儿就又对了。如果有什么人能够花李辉的钱,还是个男的。这两个人只能是一种关系,父子。
李辉不会是在外面有私生子了吧?
“未成年吧?”刘爽问道。
带她来好,我想说而不能说,她全都替我说了。
我没有机会犯的傻,她全替我犯了。
任武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支支吾吾一阵,摇摇头:“不是。”
“是,不完全是。”刘爽的脸色比任武还糟糕。
我轻轻敲了敲茶案,道:“我说,你都已经把话说了一半了。现在还是竹桶倒豆子都说了吧,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