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外紧内松?”曲晓琳猜测道,“反正我看到情况就是,大家虽然都有工作要干,但是全然没有大敌当前的压力感。”
“不会的,零零二如果真想要迷惑敌人,绝不会把情况泄露给所有人知道。因为不管怎么演戏,内心深处没有紧张感,看起来就是会很假的。”
这一点我还是挺有发言权的,战争中当诱饵的小股部队,从来都是不知道真相的。
“又是一件怪事,看来陈陆说的不错,零零二的计划怎么可能这么肤浅呢?”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既然国安内部都在放羊,那我们就更不用太在乎了。简单随意地刷了点涂料,我们就一起回警局吃饭了。路过一家火锅店的时候,曲晓琳意外发现国安的一些人正在那里聚餐。
我勃然大怒,总有一种别人当傻子骗干活的感觉。于是我大手一挥,带着二队的人也去吃火锅了,还专门坐在国安那一桌的旁边。
大家不明情况,一起开开心心吃顿饭。倒是我心情非常不愉快,恨不得找到零零二,对着他的老脸打上一拳。
本以为今天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结果就在晚上九点的时候,酒足饭饱的我们收到一条消息。
唐胜源死在了看守所里。
根据看守所给的解释,今晚打架殴斗的人特别多,导致拘留间都人满为患了。唐胜源因为涉案特殊,一直是被关单间的,结果牢房不够用,看守的警员就安排了两个瘾君子放到了唐胜源的房间里。
他想着两个骨瘦如柴的家伙,合在一起也不是唐胜源的对手。可结果就是,唐胜源惨死在这两个人手里,他的咽喉被咬得血肉模糊,死得非常痛苦。
警员发现的时候,唐胜源已经凉了。那两个血腥的凶手也因为用药过量,死在了唐胜源的旁边。一时间死无对证,所有的线索都没了。
“杀人灭口!想不到现在警局里还有他们的人!”我咬牙切齿,忽然明白了唐胜源上午所表现的依依不舍,是真的明白自己时日不多了。
“给我找到那个看守警员!这孙子一定有问题!”我狠狠地一拍桌子,准备带着二队的人去找那个看守所警员,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两个骑警浑身是血,情绪低落地回到了警局。
“这是咋了?”我赶紧问道。
“刚刚路口发生车祸,咱们的一个兄弟死了。”骑警语气沉重地说道,“是刚刚下班的看守所兄弟。大货车撞击加碾压,本来还有一口气的,可惜没能坚持到救护车到来……”
我猛然一顿,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回去吧,线索又让人掐断了……”
我的猜测正确,那个安排犯人和唐胜源住一起的警员确实有问题。然而并么有什么卵用,唯一的知情人遭到了灭口。
“大家回去休息吧,我需要安静一会儿……”我把所有人都赶走,自己坐在办公室抽着闷烟。唐胜源在警局手里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不仅让警局上下面临处分,也暴露了我们安全方面的隐患。
这烟越抽越郁闷,越郁闷越要抽,黑暗之中只有我嘴前边这点地方忽明忽暗。
“啪!”办公室的灯被点亮了,安静出现在门口。
“我听他们说,你需要我一段时间?”安静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张着嘴,愣愣地看着她,老半天才想起来,我好像说“我需要安静一会儿……”
我靠!老子是这么个意思么?哪个语文不及格的给我站出来,看我好好给他补补课!
“别听那些臭小子胡说八道。”我赶紧把烟给掐了,又徒劳地挥挥手,试图驱赶一下味道。安静可是相当反对我抽烟的,本来已经坚持很久了,结果这次被安静抓个正着。
“呵呵,跟你开玩笑的。”安静微微一笑,“别郁闷了,要不要送我回家?”
这个要求实在是无法拒绝,即使没什么心情的我,也瞬间来了精神。
安静果然换了一辆保时捷来上班。我在她的建议下,开车在四环兜了半圈,享受了一下高档汽车的舒适度和操纵感。凉凉的风吹进车里,让我的心情好了一点。
“高翔,不要太自责了,事情还在国安的掌控之中。或许这也是零零二的计划之一。毕竟如果他们真的重视唐胜源,应该早就把他转移走了。”
“安静,虽然你这么说让我心里好受了一点,但是我真正伤心的是,本来能够活下来的人,或者说本来能够多活几天的人,在我的眼皮底下被弄死了。这简直是对警方赤裸裸的嘲讽……”
“别像个孩子似的,这点挫折应该对你算不上什么。”安静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个很偶然的消息,不知道想不想听?”
“你说吧……”我懒洋洋地开着车。
“我爸妈出国旅游你知道吧?”安静说道,“今天本打算回国之后再来一段国内游。原定的航班降落连市,结果因为连市突然空域管制,航班被取消了。”
“这消息有什么?连市可是有大批驻军,搞个演习什么的很正常。”我无所谓的说道。
“可是等民航的航班都起飞了才通知有点不正常吧?”安静挑了挑眉毛。
“这倒确实不太正常……”我摸了摸下巴。
为了避免误伤无辜,军事演习或者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会提前把十倍以上的面积划归为管制区。这个区域会早早通知民航,民航也会适时调整航线。像这种在天上被逼回去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发生。
“你有什么想法?”安静轻声说道,“你以前当过兵,这种事应该很有经验吧?”
“实话说,这种事我以前还真遇到过一次。”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忽然面色有些凝重,“当年一号去西北视察,遇上了天气变化,当时一股北方寒流突袭西北,导致一号的专机临时更改航线躲避。于是西部战区的战斗机紧急升空,帮助专机清理出一条临时航线。”
本来这些事情是机密,我们陆军没理由也没必要知道。但是有一次军区联谊,一个飞行员军官喝大了,神神秘秘地跟我们说了这段事情。
虽然和我们说的时候,距离这件事情发生已经过了两年,但这个飞行员依旧为自己的泄密付出了代价。不仅被勒令转业,还差点上了军事法庭。
因此这件事在我心里的影响很深,现在想想,刚刚安静所说的事情,和当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难道如今也是专机过境,所以才临时封锁了航道?
我略一思索,不由得笑了起来:“呵呵,原来会谈地点其实放在了连市,我们这边只是故布疑阵。”
可是我略一想,似乎事情又并没有那么简单。首先空中驱离国际航班,这种消息绝对隐藏不住。说不定齐言得到的消息比我们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