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涌出了一股苦涩,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五年前的那场战斗。
如果要详细说一下当时的情况,估计能写成一本极其吸引人的战争小说。那时我们小队奉命在边境剿灭一股佣兵小队。我们情报准确,准备充分,战斗非常顺利。
然而如同所有的小说一样,事情顺利之后总会生出许多波折。残存的三个佣兵逃入荒无人烟的戈壁,本以为是必死的局面,结果却遇到了未向官方报备的探险队。
三人劫持了探险队上下十二人,和我们僵持一整晚。
第二天,绝望的佣兵居然开始杀害人质。于是我们果断选择强攻,当场击毙两人,击伤一人。最后的家伙被子丨弹丨擦伤了脖子,大量的流血导致他状态极差。
此人是一个岛国人,但是常年在国内活动,基本上和国人没什么两样。他摇摇晃晃地看着我,提出要在死前和我进行公平决斗。
我一向鄙视他们那种吹出来的狗屁武士道精神,所谓的打不过就自杀根本没几个人能做到。于是我欣然同意,并打算好好教一教这个小鬼子做人。
结果,我为自己的高傲和单纯付出了代价。这个小鬼子阴险狡诈,在我卸下防备的一瞬间,他忽然拉响了一颗藏在身上的手雷,挥手丢进了包括人质在内的人群里。我因为没有枪械在手,阻止他已经来不及,只能想办法把手雷的威胁解除。
然而我距离较远,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和我一个战斗小队的队友舍命压在了手雷的身上,用肉身封闭了绝大多数弹片的伤害,用自己的惨死换取了其他人的生存。
等我从爆炸的硝烟中反应过来时,那个可恶的小鬼子已经抢了一辆车逃命去了。
之后我并没有受到处分,但是良心的谴责以及被欺骗的愤怒,让我这些年来一直愤懑难平。本以为这会成为我一生难以弥补的遗憾,想不到如今又被人揭开了伤疤。
听闻这个兜帽杀手如此说,我刚开始非常地愤怒,随即又有了一丝丝狂喜。这个就快成为我心病的过往,今天可能有机会弥补我的错误了。
“你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小鬼子?”我咬牙切齿地说道,“还真是老天开眼,我以为这辈子没机会找你报仇了。”
“想找我报仇?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兜帽杀手冷笑一声,“上次我确实是骗了你,所以这次我准备给你一个机会。放下武器,和我单打独斗一场。赢了我放你离去,输了我取你性命!”
“放屁!当老子是傻子?同样的谎言还能相信你两次?”我破口大骂道,“我劝你乖乖地丢掉手枪走出来,否则老子把你打成蜂窝煤!”
可能是这家伙不知道蜂窝煤是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一次容不得你不同意,你看看这是谁?”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房门大开,另一个兜帽杀手押着曲晓琳走了出来。
“王八蛋,真是卑鄙!”我暗暗辱骂道。看来这一次的单挑是跑不了了。只不过这个小鬼子毫无诚信可言,为了避免他出什么幺蛾子,我想了想,在腰间藏了一把匕首。
押着曲晓琳的兜帽杀手呜里哇啦地说了一串日语,听语气无非是让我放下武器,否则就杀掉人质云云。
曲晓琳自然是羞愤欲死,若不是她现在手脚都被困住了,估计能当场磕死在我面前。
“高翔,把武器丢出来,否则我就在这个女人身上扎一刀!我是不会让他这么容易死掉的。”我的仇人依旧躲在拐角处,扯着嗓子大喊道。
被人威胁的感觉相当不好,然而我却不得不选择就范。
且不说曲晓琳和我有并肩作战的情谊,而且她也曾救过我的命。单从客观现状考虑,如果放弃她,靠我一人无法面对之后复杂多变的情况。即使我的速度够快,也很难单独逃出去,解救她就成为我唯一的选择。
“让我丢掉武器不可能,我对你的人品表示绝对的怀疑。”不过虽说我的内心已经答应了,但是嘴上也要讨价还价一番,“为了显示一下你的诚意,先把你的名字告诉我不过分吧?”
“名字不过是代号,叫什么又有什么区别?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就叫我日照吧!”
自比日照?这就好像一个中国人给自己起代号叫玉皇大帝、太上老君之类的名字。不是无知就是狂妄,反正和我知道的岛国人有一定的差别。
岛国最高代表好像就是自称日照大神之子,这小子居然代号日照,貌似非常的大逆不道啊!
“日照,先说说你想怎么单挑,我再决定要不要接受你的意见!”不管怎么说,知道了个名字就用,反正我对那些乱七八糟的岛国神祇没有什么敬意。
“高翔,如果你想拖延时间,那恕我不能满足你了。”日照嘿嘿一笑,“我看看这第一刀是捅在这女人的胳膊还是大腿?”
“小鬼子,我可是孤身深入你的主场,拖延时间对我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我心里大急,嘴上却是不慌不忙地冷笑说道,“如果你因为这个原因就要伤害人质,那我该如何相信你要单挑的诚意?”
日照犹豫起来,过了一会儿,他不情不愿地说道:“不带武器,赤手空拳和我打一场,就这么简单。”
我沉思了一会儿,最终选择接受挑战。
我将身上的步枪解下来,贴着地面滑了出去。让我放下武器可以,但是我也没傻到把武器递给对方。如果日照这孙子想要捡我的武器,那我可以保证他离死不远了。
“我的武器丢了,看你的诚意了。”我没敢出去,而是藏在墙后说道。
话音刚落,日照也把手枪丢了出来。不过这家伙坏得很,他的枪正扔在劫持曲晓琳同伙的脚下。
这摆明了是见势不妙,随时准备反悔的节奏啊。这帮虚伪的东西,还真是又当biao子,还又想立牌坊。
看到这一幕,我缓缓地走出去,张开双臂显示自己并未有任何武器。日照看了我一眼,也跟着走了出来。宽大的兜帽把他的脸都遮住了,只有一个带着胡茬的下巴若隐若现。
我们面对面站着,他忽然侧着头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堆日语。我微微皱起眉头,不满意地说道:“欺负我不懂日语是吧?说好了要单挑,又暗中吩咐自己的同伙,随时准备对我下手?”
“高翔,请不要侮辱一个武士的荣耀。”日照的语气中略有不满,“我只是交代平田君,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手,让我来单独教训一下你这个傲慢的华夏猪!”
“武士的荣誉?武士的荣誉就是让你欺骗对手,然后趁其不备丢手雷的么?”我强压着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原来你们岛国的所谓武士道,其实就是写在擦屁股都嫌硬的废纸上的一堆废话是么?”